第十章 想着参加高考的吕涛

    吕涛，18岁，职高学生，戴着眼镜，瘦弱斯斯文文的样子。一进活动室时，热情的找人搭话。说是他被医生骗进来的，他爷爷说带他来看下医生，医生说给他检查一下就好了，然后就被关进了病区，不让他回家了，他在里面好不适应，就想回家。他急切的问我，不会不让他回家吧，他还要参加明年的高考呢，说他爷爷说9月1日开学接他回家，我说不会的，就算是9月1日不接你回家，你可能最多在医院待一个月，他说自己在里面一天也不想待。

    慢慢的他告诉我，前段时间他突然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马路上乱跑，不管不顾路上的车辆，造使路上很多车停了下来，交警把他拦住带进了交警队，又把他送进了派出所，为此这个事情还上了新闻。警察通知他家人，说他可能精神有问题，让他家人带他去精神病院看看，他爷爷就把他带到相邻的外省省会脑科医院去看病，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在那里住了一个月，做了8次电疗，问他做电疗痛不痛，他说还好，因为做之前会打麻药，说电疗对他效果挺好的，能让他忘记痛苦的回忆，还说每次做完电疗，甚至能会忘记病友的名字，让身边的一切会感到陌生。问他什么痛苦的回忆，他说他喜欢一个小时候的玩伴女孩，他向她表白，她没同意。吕涛很快的转化话题，说那个脑科医院他住的病区，都是很他差不多大的同龄人，那里比这里伙食好，早上有时候还有蛋糕吃，中晚餐食有时候还有5-6块牛rou，一边说着一边和我比划牛rou的大小；饭菜的味道也比这了好吃；玩的棋牌种类也多，棋牌也比这里新，还有他喜欢玩的“狼人杀”；下午吃零食时，都是自己随意拿自己的零食；睡的也没这里拥挤，这里是9-10个人一个房间，那里是3个人一个房间……

    吕涛的健谈，都觉得他有些“烦”。他的父母离婚了，他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父亲在外地工作，工资挺高的，说父亲说每个月都攒钱给他；他母亲回到了外省份的娘家那边，开了家奶茶店，母亲经常给吕涛打电话也经常给吕涛寄钱，他幸福的说他爸爸mama都很喜欢他。他也很爱他爷爷奶奶，看着他穿的不错的衣服，穿着不错的拖鞋，用的不错的喝水杯，问谁给他买的，他幸福的说都是他爷爷给他买的，说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他爷爷。吕涛说他以前没好好读书，现在只上了职高，他读的职高是可以参加高考的，去年他高考成绩能达到大专，这也在同学之间也是不错的成绩了，但他不满意这个成绩，目标是本科，他今年选择了复读，今年如果考不上本科再填个专科读。所以他一直焦急9月1日开学的时候能不能出院。以至于被老病人章月忽悠，也是拿他开心，说让他在病区捣乱，这样医生护士觉得他不好管，就会放他出去了，吕涛还真相信了，就开始了他的捣乱行为，一会把活动室门口的电风扇关掉，值班护工问他为什么怎么做时，吕涛无理找理的理论，接着和护士们找茬理论，吕涛看护士不搭理他，又去找章月理论，两人争执了几句，章月激吕涛先动了手，接着章月一拳把吕涛打到在地，幸好没伤着，结果是护士长赶来，问怎么回事，吕涛说是章月让他捣乱的，这样就可以出院了，护士长说你还斯斯文文的戴着眼镜，他这样说你也相信。情绪不能平息的吕涛，被带进了隔离病房，让他冷静。当然章月也是难免被批评的，狡猾的是他没有先动手，不然是会绑床上惩戒的。

    过了2天，吕涛解除了隔离来到了活动室，他还是不安的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院，我安慰他说，你这么年轻，医生会让你出院的，邹院长说不让你们出院，精神病院要住不下了，邹院长就是前文提到的那位原来当过院长，退休返聘的老主任。我说你好好待着，医生看你状态好，会通知你爷爷来接你回家的，你再瞎闹，医生会认为你病情不稳定，反而不会让你出院的。他说你说的这些话，我心里听着舒服。

    至于他这次为什么来此住院，他说他住院前，整天出门找人主动聊天，他认为自己心地善良，觉得自己是万能的神，还跑到附近的教堂，信徒在教堂里做礼拜，他走到台上，说我就是你们的万能的神，还没等他说完，就上去几个人把他拖下台来，说你这小伙子在捣什么乱，我说人家没揍你吧，他说没有，我说还真是万幸了。后来他爷爷就把带到医院来了，说来看下医生，没想到被医生骗进来住院了，我说你一定是在脑科医院出院回家没吃药，他说是的。

    刚进活动室的几天，他爷爷经常打视频电话过来，自从他在活动室捣乱后，他爷爷没打过视频电话给他了，他为此也挺难过的，因为快到9月1日了。大概过了不到一个星期，他爷爷打视频电话过来了，看他打完视频电话，一脸开心的样子，问他和爷爷说了些什么，他说他爷爷说给他一个惊喜，9月1日来接他出院，许医生说他现在状态挺好的。他说他都想立马回家了。到了9月1日，吕涛如愿的出院了，开心的和每个和他聊过天的病人一一告别。我叮嘱他回家一定要吃好好药，不然会来住院的，他说谢谢你，会好好吃药的，再也不想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