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2

    养父恶狠狠的盯着我没有擦干净的嘴角：“小崽子，你偷了你大姐喜宴上的什么吃食？”我低着头，没敢说话。

    在那个敢吃饱饭年代，不是逢年过节压根看不到荤腥，我也是知道偷了一整只鸡的下场，难免逃不过一顿毒打。索性也就低下头不在吭声。

    养父直接拿起我掉在地上的叉子，用木头狠狠地敲在了我的背上。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么大动静也惊动了左邻右舍，还有房间里的大姐二姐，以及系着围裙的继母。

    二姐第一个冲到门外，气狠狠地说：“姓高的，别欺负我弟弟，那只鸡是我拿的，也是我骗他吃的。打小孩算什么本事！”

    大姐则拉着二姐，嘴里说着一些劝解的话。继母也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嘴里叨叨着。虽然我没听清什么，我大概也能想到，是一些辱骂我这个小崽子，还有省心的二姐的话。

    “大姐，你别拦着我。”二姐继续怒冲冲的说道。

    “你们拿小三子不当亲儿子看，我当是亲弟弟。我姐就能结婚，我谈个对象就不行！我姐结婚了都不让他来，我和小三帮他把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怎么了？”

    养父青筋暴起，怒吼：“你这不要脸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初就应该把你扔到水缸里淹死！喂狗！”

    边上的邻居则安抚着，说着一些小孩子别计较的话。看到这个阵仗我识趣的低着头，不做声响。

    二姐依然不依不饶，继续喊道：“高天发你自己说，我大姐能嫁，我凭什么就不能嫁给刘念，就因为他家穷，他妈是云南买来的吗？”

    “住嘴，姓高的这点脸，被你这畜生算是丢完了！”养父拿着叉子怒吼着朝二姐冲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叉子的直愣愣的砸在二姐脑袋上，一声清脆的“啪”，二姐应声倒下。短暂的寂静，我嘶吼着跑向二姐。众人也都缓过神来。我抱着二姐的头不顾一切的叫着：“二姐，二姐，你起来，我再也不偷吃了，二姐！”

    继父嘟囔着：“死了更好，省的给我们姓高的抹黑！”

    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上前，摸了摸二姐的鼻子，又摸了摸二姐的心跳，二叔三叔也直接楞在了原地。只有我在撕心裂肺的哭喊。

    大人在边上不知议论着什么，养母失魂落魄的摘掉围裙，又把围裙穿上，最后拉着大姐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朝屋里去。

    过了半个小时这样，大人们突然闯进我和二姐所在的房间，养父一脸的严肃，我当时的只有十一二岁，但是我十分清楚二姐被养父打死了，那个我和她口口声声的爸爸打死了！

    我死死的抱着二姐，大声喊着你们别过来，你个杀人凶手！养父没有做声，二叔严肃道：“三子！你要懂事，我们要带你二姐去县里看医生，你别耽误了时间！明天你还要和二姐一起抓公鸡，等着后天你大姐结婚呢！”

    听着二叔的话，我也停止了哭泣，心里是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可是还是松开了二姐。

    二姐也被一群人裹着棉被，拉上了平板车……

    继母跪在院子门口一边哭一边骂：“你这讨债的二丫头，我辛苦拉扯了你二十年，死了也不挑个日子，当初就不应该把你捡回来！”

    我蜷缩在墙角等着二姐，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