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上帝们的那些事儿在线阅读 - 章二 三碘化氮的敏感与五氧化二磷的干燥

章二 三碘化氮的敏感与五氧化二磷的干燥

    “喂,哥们,你……可别乱来啊,哈哈。”面对萧晨的举动,我忍不住打了个哈哈,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烧瓶,咽了口水。

    “你们,都坐到房间角落的排骨凳上,我会对你们提问,你们按顺序回答我的提问。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其他的多余回答都不需要。”萧晨轻轻晃动着他手里的烧瓶,警告道。

    虽然不知道萧晨手里的玩意儿是不是真的会爆炸,但是作为一个高中生,我的确是知道三碘化氮是会爆炸的,而且也是深红色的颗粒,而且这个萧晨会呆在这个诡异阴森的实验室里,显然也不是什么正常人,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在萧晨的威胁之下,我们几个人都是偷偷地互相打量了几眼,最后,居然没有人敢站出来反抗萧晨。明明我们有六个人,理论上我们完全可以放倒萧晨,可是面对萧晨的一个简单的威胁,我们居然没有人敢吭声。

    在萧晨的威胁之下,我们六个人默不作声地坐到了萧晨实验室的角落里,萧晨熄灭了酒精灯的火,看了我们所有人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

    “呵呵,责任分散效应么,人心真是有趣。”

    语毕,萧晨站在我们的面前,道:

    “现在我开始提问,你们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问题一:你们是否相信你们之前在无限制自由空间里的遭遇是真实的,还是说只是一种类似于集体催眠的假象。相信之前遭遇是真实的,请说是,不相信的,说否。给你们十秒钟的思考时间。”

    说着,萧晨又顺手从一旁的柜台上拿来了一个瓶子,我看到瓶子上居然贴着浓硫酸的标签。

    “如果你们不回答,那么我就……”说着,萧晨晃了晃他手里的那瓶贴着硫酸标签的瓶子。

    萧晨的举动着实吓了我一大跳,但是萧晨那冷峻的目光和手里的烧瓶却又让我不敢动弹,因为我知道他只要把他手里的瓶子朝我一泼,我的脸恐怕就要毁了。

    “是!”

    “是!”

    “是!”

    在萧晨的威吓之下,包括我在内的六个人都陆陆续续甚至不假思索地喊出了回答。我听到了坐在我身旁的江雪清那颤抖着的声音,她紧紧地靠着我,捂着脸,整个人都在颤抖。在六个人里,她是最后一个回答的,她是等到我们所有人举手回答之后才急急忙忙跟着回答。

    “乐队花车效应。”萧晨看了江雪清一眼,淡淡地道。“回答还算整齐,可是你,还是慢了一拍。”

    听到萧晨的话,江雪清急忙用手臂挡住脸部,吓得尖叫起来。

    “你要干嘛……你、你别泼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泼你?”萧晨淡淡地看着江雪清道,“我从来没说过回答慢的人会怎么样。是你自己误以为我会拿硫酸泼你一脸而已。留白效应。”

    萧晨的话让捂着脸颊的江雪清一滞,整个人顿时哑了声,从臂弯里钻出了视线,惊恐地看着萧晨。

    “但是这次就不一样了,你们谁回答慢了,我会把这个瓶子里的玩意儿洒点到他脸上。”这一次,萧晨再次晃了晃他手里的那一瓶硫酸。

    “第二个问题:美夜子并不是上帝,而只是一个有着超乎我们想象能力的智慧生命体或者有着超自然能力的人类。对于这个定论,觉得正确回答是,反之回答否。在我数到十之前说出你们的答案。一、二……”

    萧晨开始数数,这一次,回答的速度要比上一次更快,但是回答的结果却并不一致,足足有五个人,都说了否,而只有一个人说了是,那个人,就是我。

    萧晨的目光,瞬间落到了我的脸上。

    看到萧晨的目光,我的心头一凛,还以为他会对我下手,但是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是,萧晨居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淡淡地道:

    “回答速度差不多,就放过你们这一回。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不是实用主义者?”

    这一次,萧晨并没有给出回答的时间,因为几乎没有听懂萧晨的提问。

    漫长的沉默,最后,我还是壮着胆子举起了手,问出了我的问题:

    “那个……能问个问题么……什么是实用主义者?……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萧晨缓缓地端起了他手里的瓶子,我使劲咽了口水,我感觉到我自己的心脏都在砰砰直跳,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嘴里飞出来。

    萧晨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道:

    “有一座工厂起火,一千名员工被困在其中,工厂只有两个出口,但是这两个出口都发生了坍塌,出口被坍塌的废墟堵住,两堆废墟下各自有三十人和七十人,你手里有工程炸药炸开一堆废墟让剩下的九百名员工逃生,否则一千人就都会死在火海之中。实用主义者的你炸碎了淹没人数较少的那一堆废墟,你们认为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

    我并不是智障,我当然听出了萧晨第三个问题里的含义,联想到之前在那个叫什么无限制自由空间的场所发生的事,我很明白现在萧晨的提问意思是在问我们假如我们这个七人的小队遇到危险,有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存权而救其他人。

    这种直接但是却直达人内心最深处的问题,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问到,我当时就愣住了,不单单是我,就连周围的人也都陷入了沉默。因为如果有人回答是,那么按照萧晨所描述的场景,自己就成了杀人犯。但是如果有人回答否,那么就说明自己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但是这所谓的正义感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正义,还是纯粹是为了不在别人面前显得自己是个有杀人犯潜质的变态,为了自我保护而装出来的圣母形象呢?

    “三十秒的时间。说实话、”萧晨淡漠地说道,“三十秒之后如果没人回答或者说的是谎话,我会引爆三碘化氮,谁会被炸伤,我就不管了。三十、二十九、二十八……”萧晨的眼神真的很冷冽,表情极其严肃,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反倒真的很像是一个打算跟我们同归于尽的疯子,如果是一般人拿着一个瓶子威胁人,我想绝对起不到萧晨这样的效果。

    “是……”

    “是……”

    面对萧晨的威胁,在座的人终于开始逐个发声,只有我和靠得比较近的童心怡、曹红鲤老师和江雪清还沉默着做着思想斗争。到底该怎么回答萧晨?如果不回答他,他可能真的发起疯来,但是如果回答他,我又该怎么回答?

    我的手腕上突然一暖,我一惊,微微偏头,却看到江雪清本能地抓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到她的指尖在颤抖,抬起头,我发现她紧张不已地盯着萧晨,脸上惨白无一色,显然她已经彻底吓坏了。

    看到江雪清的样子,我不由得有些惊诧,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江雪清和我是同班同学,她一直是个被其他男生敬仰的女神形象,性格也比较孤冷淡漠,她那冰冰冷冷的气质不知道让多少男生远观而不敢接近。

    今天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她紧张成这样。

    我想江雪清肯定是下意识地抓住我的手的,但是被江雪清手指尖触碰的那一刹那,我的神智却是清爽了几分。

    “是……”就在我讶异之时,我震惊地听到坐在江雪清右手边的曹红鲤老师颤着声说出了让我震撼的回答,我转头,看到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眼角还带着浅浅的泪花。曹红鲤是我们班的政治老师,她在政治课上一直教育我们人与人的生命是平等的,人的生命权不容侵犯,人可是她选择却还是说出了牺牲少部分的话语……

    “是……”跟随着曹红鲤,年纪还小的童心怡也是害怕地吐出了这个回答。

    最后只剩下了我和江雪清还没有回答。我的大脑飞旋着,我还感觉到江雪清握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的节奏。

    “是……”最后,就连江雪清也说出了和其他人一样的回答。她的声音很轻,很飘忽虚渺,就好像这个字花费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一般。说出这个字后,我感觉到江雪清握着我的手一松,整个人都像是虚弱了似的。

    萧晨的目光落在了江雪清的脸上一秒,一秒后,他直直的看向了我,问道:

    “那么,你呢?”

    我的心脏砰砰地跳动着,我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燥地不行,一直张了三次口,我都没有说出一个字。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的身体居然不听我的指挥似的,想说话就是说不出。

    我该怎么选择?我是实用主义者吗?人真的能够随随便便牺牲别人救住大多数人?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真的可以牺牲少数?

    我狠狠咽了口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萧晨,道:

    “那个……我真的没法回答你……我觉得,人没有资格随便断别人的生死……哪怕牺牲少数人能救大多数人也一样……”

    我看到萧晨手里的瓶子缓缓提起,距离我的鼻尖越来越近。而萧晨的目光也越发的锃亮逼人,就好像一个开抢前的杀手。

    “那么,回答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萧晨静静地看着我,道。“让一千个人一起死在火场,还是牺牲一部分人,救出剩下的九百人?大声点,回答我。”

    “我……”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了旁边的几个人,却发现江雪清、曹红鲤、童心怡还有剩下的两人都在满脸呆滞地看着我,曹红鲤甚至在向我使眼色,好像在提醒我别玩花样。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大脑一团浆糊,但是我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我爸爸的身影,我爸爸从小就教导我,不管人多还是人少,人的性命是一样贵重的,多数人没有资格欺凌少数人,践踏少数人的性命……

    当年,我爸爸的腿就是被黑社会的人给打断的,这是他用身体告诉我的一辈子的教训,我死都不会忘记、

    我狠狠提了口气,撑着胆子,道:

    “否!如果是我,我会投硬币!!”我突然大声地喊了出来,“谁都没有资格随便拿别人的性命,只有上帝有那个资格!如果遇到你说的情况,我就投硬币,不管选哪边,那都是上帝的意思!杀人的罪责也让上帝承担去!”

    一边说着,我突然站了起来,奔着眼前的萧晨就冲了过去,我想要把萧晨给扑倒,但是让我吃惊的是萧晨整个人都是一个侧身,然后一只右手突然穿过了我的腋下,接着一条腿奔着我的左腿横了过来,萧晨的动作行云流水,又快又熟练,我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整个人的重心就是一个不稳,直接跌倒在了在地上,跌得眼冒金星。

    “回答得还算不错。”

    萧晨低沉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我抬起头,却看到了他黑森森的眼睛。

    “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痛恨‘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