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神王之死

    “呵呵，免谈……是么。连是者这种语言极限的存在，也被打败了。呵呵呵。”

    一道威严之中带着几分嘲弄之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随着第四十号的是者也死了，剩下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但这个人居然还敢在这个时候出来，说明还是有点底气的。

    “你是谁啊？”我问道。

    这是一个面相诡异的人，因为每当我眨一次眼睛，他的容貌就会改变一次——他会突然变成耶稣，又或者突然变成是者，又或者突然变成如来佛祖，又突然变成之前的几个上帝。

    他笑了笑，道：

    “小伙子。看过阿西莫夫写的《神的九十亿个名字》么？”

    “没看过。”我老实地回答。

    对方笑道：

    “简单来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上帝，所有的神灵，包括耶和华、安拉，甚至是其他的至高存在，如奥丁、佛祖、命运女神，努斯，赫拉克利特之火，理念，是非，圣人，超人，太一，无定，道，本源，气，最高实体，无限、鸿钧，努斯，绝对精神，绝对实体，第一因，逻格斯，德穆革，普纽玛，二元论教派中的善神和恶神……它们都不过是不同教派对我的不同命名而已。没错，你刚才杀死的四十个人，都不过是我的化身，是我不同的命名而已！它们实际上指向的，都是一个共同的名字，就是我！你可以简称我为‘众神之王’！”

    “神王……是么。”美夜子微微一笑，脸上流溢出了浓厚的兴趣，“总算是来了一个稍微分量级的选手。不过……你真的是神王？”

    神王脸色微变，随即笑道：

    “没错，我就是神王。我没有固定的容貌，我的容貌，我的名字，就是你所信仰的神的模样。”

    神王面色肃穆地道：

    “你在任何世界观，任何语境下说的神，任何体系的形成，都是我！我统合了所有的世界观！”

    “那么……继续刚才的——免谈？”美夜子随口尝试道。

    神王笑道：

    “没用的。除了免谈之外，我也可以使用然你观，使用不可通约性！你觉得我在说话，那也只是你的世界观而已，其实我一直都是免谈的！这种情况下，我就构造出了比可表达的不可通约性更内在的不可通约性！在这种‘沉默不可通约性’下，每个人说的话，都是只针对自己而已，都只封锁在自己的世界观里！所以，你的免谈，只针对于你自己，却无法针对我了！我依然可以开口说话，你自己的长矛，杀死了自己！”

    “不错嘛。”美夜子笑道，她握了握拳头，道，“可是你别忘了……我还有着修改世界观的能力哦！”

    神王也笑道：

    “修改世界观又如何？我统合了所有的世界观！你修改的任何世界观，都逃不出去！因为一切都是‘然我观’！”

    “连然我观也学到了么……”美夜子哈哈大笑，道：

    “开玩笑，认为世界观是有限的，可以被统合，那也只是你的世界观而已！如果世界观是无穷多，又或者，世界观是不存在统合可能性的呢？！”

    神王笑道：

    “那也没有任何用，不可通约性也是我的一部分！而且，我的能力，就是创造和统合所有的世界观！你说的世界观不可统合，也是一种世界观！也是我的！你要么免谈，什么也不说，要么谈，但是只要是谈的，我既可以用是者的力量来封你的口，也可以我创造的世界观来控制你！”

    语毕，神王猛然张开了他的双臂，他的面部容貌不停地切换，最后，变成了一个成熟性感、彰显着女王气质，同时又绰约有风韵的女子形象。

    “哇，好漂亮性感的女王jiejie啊……”看着最后神王固定下来的容貌身形，我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神王张开了双臂，她的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个亮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太阳，然后神王手臂一挥，这太阳立刻投射出了惊人的光芒，向着美夜子的方向直奔而去！

    “接招吧，美夜子！太一流溢波！”

    神王用威严的口吻道。

    美夜子轻轻一谈手指，她的身旁立刻出现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分身，而惊人的强光覆盖了分身美夜子，这道强光的威力非常强大，它同时有着降智和剥夺灵魂的能力！

    分身美夜子被太一流溢波击中之后，立刻变成了一个流着鼻涕哈喇子，眼珠子乱转，看起来非常蠢的傻妞。

    美夜子深吸了口气，道：

    “还好，我之前就利用分球定理创造了一个分身。”

    神王冷喝道：

    “不会让你跑的！善恶神二元打击——善恶有报！”

    语毕，神王的身体一分为二，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清纯女子和一个穿着黑色巫师长袍画着烟熏妆的俊秀男子，白袍女子和黑袍男子双掌相抵，他们中间浮现出了一个不断循环、生生不息的“∞”符号！

    随着善恶有报能力施展，美夜子杀死过的那些上帝，都开始陆续复活，纷纷扬扬地从天而降，我看到道、耶和华、真理七兄弟、剃刀兄弟、计算主义上帝……纷纷从无限之门之中走了出来，而另一方面，美夜子之前对这些上帝的各种抹杀，居然全都反弹到了美夜子的身上！

    那一刹那，我看到美夜子遭受到了各种非人的折磨：被二维化、被抹杀、吐血、爆炸、上吊自杀、变成干尸……

    被复活后，所有的上帝包围了美夜子，并且同时向着美夜子发动了进攻。

    “没想到吧，美夜子？”上帝们笑道，“在神王的力量之下，我们全都复活了，你的末日到了！你会的，神王都会，她可以创造和统合所有世界观，如果你反驳，她也可以用免谈让你闭嘴！”

    语毕，上帝们同时向着美夜子发动了进攻！

    耶和华冲着美夜子一指，道：

    “上帝审判之光！”

    内化上帝道：

    “绝对孤独！”

    量子力学上帝道：

    “不可突现！永远低能！”

    安瑟尔谟上帝道：

    “存在感淡化！”

    无限道：

    “无限循环困境！”

    数学上帝道：

    “悖论打击！”

    规律上帝道：

    “规律统治！”

    现象学上帝道：

    “表象剥夺！”

    绝对精神道：

    “绝对精神主宰！”

    非指向性上帝道：

    “未知死亡！”

    爱留根纳上帝道：

    “不可超越性剥夺！”

    太一道人道：

    “本源冲杀！”

    佛道：

    “诸法空相！圆融为一！”

    断灭道：

    “万念俱灰！”

    康德的物自体道：

    “触不可及！”

    贝克莱的存在即感知道：

    “感知泯灭！”

    笛卡尔上帝道：

    “无限怀疑！”

    玄冥道人：

    “万物终结！”

    萨特的虚无道：

    “无限虚化！”

    无定道：

    “不可捉摸！”

    波普尔三个世界道：

    “三界分割！”

    卡尔纳普的反实在道：

    “实在粉碎拳！”

    奥康剃刀道：

    “幻境排除！”

    希钦斯剃刀道：

    “等价现实！”

    大一统理论道：

    “万道归一！”

    基础主义道：

    “万法基础！”

    符合论道：

    “真理防御！”

    融贯论道：

    “理论拆解！”

    冗余论道：

    “真理破灭！”

    实用论道：

    “虚论无效！”

    构造论道：

    “无上巨大拳！”

    共识论道：

    “无限分身包围！”

    OAA道：

    “一切之上波！”

    自然主义道：

    “科技优先剑！”

    范式道：

    “范式无限转化！”

    计算主义上帝道：

    “算法破坏！”

    超越论上帝道：

    “无限超越踢腿！”

    念不完名道：

    “名字吸收！”

    终极科技上帝道：

    “进化爆裂掌！”

    是者道：

    “是是非非眼神！”

    所有的上帝，联合起来，从不同的方向，向着美夜子，发出了自己最强的进攻！

    那一刻，我看到各种光波、拳头、飞腿、飞弹、空间扭曲向着美夜子的身体打击而去，那让人眼花缭乱的进攻，看得我心头一紧：

    美夜子，恐怕是真的要死了！

    看着所有上帝联合向着美夜子发出的进攻，我甚至有些于心不忍了，毕竟此刻美夜子的模样，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嘛。

    可是，就当无穷无尽的亮光即将吞噬美夜子的那一刻，我却看到，美夜子的唇角，突然浮现出了一丝神秘而诡异的笑意。

    “看来。不稍微动用真正的力量，是不行了啊。”美夜子笑着说。

    “喻象解除。”

    仿佛太阳般的强光包围了美夜子的最后那一刻，美夜子如此说道。

    然后下一秒，美夜子的身体，就那样，彻底地消失了。

    而诡异的是，随着美夜子的消失，神王，包括神王分化出来的那些上帝，居然……也全都一起消失了。

    那一刻，这片空间，居然变得那么的干净，那么的安静，那么的空空荡荡。

    “美夜子……被杀死了吗？”望着原本站着美夜子，此刻却空无一人的位置，我喃喃地道。“这是……和神王同归于尽了吗？”

    “不，不对。”旁边的人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美夜子死了，那么，上帝游戏，应该也结束了才对，可是现在，游戏还没有结束。”

    果然，就在旁边的人说完话后，美夜子所在的空间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紧接着，我看到了一团黑雾缓缓升腾而起，最后，黑雾骤然炸散，而穿着黑裙的少女美夜子，就那样，手持着一杯冰镇柠檬茶，咬着吸管走了出来。

    “美夜子！”

    看到再次出现的美夜子，旁边的人吸了口冷气，“你居然，还没死！？”

    美夜子喝了一口柠檬茶道；

    “哦，我刚才去拿柠檬茶去了。你们想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