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解毒救人
此时恰值九月初，距离十月五脉会武还有一月之期。 师兄们抓紧稳固境界积极备战。 章佑灵依旧每日里洗衣做饭配送山巅的一日三餐。站在餐桌前驻足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最近山头上空也难得的总是秋高气爽的好天。 这天，早饭时还乐乐呵呵的师父，午饭时来得稍晚，脸色也不大好看，而且抱着酒坛不停的灌酒。仿佛不是来吃饭的，而是特意来借酒浇愁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二师兄朱正道都看不下去了，拦住师父继续举坛的动作柔声劝道：“师父，只喝酒不吃饭很伤胃的。” 机灵鬼刘文龙也帮腔道：“是呀师父，二师兄说的没错，而且我看您这是心里有事儿，这么喝闷酒最伤身了。” “师父，有啥事你就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了，借酒浇愁愁更愁。有啥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郑天奎也忐忑的劝慰道。 大师兄就比较直接，一把抢过师父手中酒坛笑着玩笑道：“师父，我有种感觉，要是能把这剩下的酒都给我喝了，我还能在赛前突破第九层跻身地仙之境。那岂不是……” 结果这句话，被一坛酒下肚的师父给情绪激动的打断说道：“突破了地仙又能如何？这几天师父陪你们在山头坐井观天傻乐呵。今天出去逛了一圈儿，本想和园主聊几句显摆显摆山头儿实力。还好没张嘴，园主看我傻乐呵就给我泼了凉水。唉！……” 说到这里师父哀叹一声，实在说不下去。 章佑灵在师父身后揉捏着师父的双肩，尹潮升隐隐觉得有丝丝缕缕真气微凉入体。立即觉得通体舒泰，酒气和负面情绪也随之云散烟消。 “家传的疏通脉络按摩手法，配合五境真气效果应该更好，最适合醉酒伤神之人。”章佑灵解释道。 师父脸色好了很多，又恢复了往日阳光灿烂的模样。众人这才齐齐松了一口气，一起望着师父沧桑但却慈祥的脸，期待着答案…… 尹潮升略有愧意的缓缓道：“其实师父不该如此失态，这段时间你们的努力师父都看在眼里，结果如何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人生许多事本就如此，只要足够努力就好。因为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我们永远也想不到别人的天赋是如何的妖孽。” “在往届会武时，其它四峰经常就会有某位弟子异军突起，依托属性相合习成武技，一路过关斩将拔得头筹。而我们山头之所以人丁不旺，就是因为从来就没有人习成武技，也没有在会武中取得过好成绩。所以愿意拜入我们山头学习的弟子就寥寥无几。” 章佑灵闻言不由疑惑的逐一望向自己的一干师兄。 “我是因为有做饭天赋被师父强拉硬拽进山门的。”大师兄无奈苦笑解释道。 “我就图个人少清静。”沉默寡言的朱正道理由很简单。 “我当时就是觉得师父最慈祥，就站在师父身边了。”聪明机灵的刘文龙，说出的答案让师父嘴角上扬有了笑意。 “感觉喽，当时就觉得选这个山头一定是正确的。”郑天奎自信满满道。 见众人都齐齐看向自己，章佑灵赧颜道：“不好意思，园主随便指派到这里来的，不过见到了诸位后，就觉得来对了地方。喜欢这里的清静，喜欢师父的慈祥，感觉来这个山头一定是正确有前途的。” 也许是有几分真情流露而牵动了气机，当章佑灵挥拳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本来晴朗的天空雾起云涌风雷骤至。 尹潮升抬头看了看天，并且伸手指了指继续道：“如今局势就像这天气，风起云涌。园主告诉我，其它四峰都有人习成武技，并且已经突破了练气阶段跻身地仙之境了。今年是小园历史上收获最丰的大年份，这一批弟子竟然有四人习成武技跻身地仙。此次会武定然很精彩，势必震动整个修道界。” 师父的话，让本已经有了一定心理准备的师兄们，还是着实震惊了一把。 本想着拿个好名次给师父涨涨脸面的想法再次破灭了。 师父走时虽然坦言没什么，自己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越发佝偻的身影里透出的那份落寞难以掩饰…… 于是章佑灵就听见了场中攥拳骨节的咯嘣嘣脆响之声。心中也不免有一股豪气翻滚升腾。 接下来师兄们的修炼明显更加勤勉了，中午章佑灵就只做往山巅送的饭菜，师兄和师父中午已经不过来吃饭了。周清淼和捂被窝得知此事后，也断然拒绝章佑灵送午饭上山，让章佑灵也能有更多时间用于修炼。 对于周清淼和捂被窝的理解和支持章佑灵自然是十分感激。偶尔也会抽空替她们调理一下身体，周清淼本就高挑漂亮，所以只是感觉让人上瘾的舒适难当。 而捂被窝就不同了，每次调理之后，当年遭受禁忌伤害的身体都被唤起新的生机。不仅身材逐渐高挑，圆圆的娃娃脸逐渐瘦长，皮肤也愈来愈嫩滑白皙。原本停滞发育的部位也有了惊人的变化。逐渐展现出了与周清淼截然不同的魅力。一个是温柔如水的柔媚，一个是激情似火的惊艳靓丽。 一天晚饭后，章佑灵来收捂被窝的餐具食盒，以为她在修炼就没有打扰，收了石窟外石桌上的碗碟盘子就欲离去。石窟中突然传来了捂被窝的声音：“佑灵！进来。” 未进石窟先闻清脆的小鼓声…… 石窟深处床沿上，和捂被窝并肩坐着一个服饰怪异的陌生女人，捂被窝是停止生长后的再次抽条萌发，自然是青春靓丽魅力四射容光焕发。 反观身边女子貌似二十七八，鬓边隐隐约约的斑驳秋霜却是暴露了真实年龄。双手拢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儿，面朝外站在她身前两腿之间。孩子额前一缕黑气凝结，双目空洞泛白十分骇人，面无表情的转动手中的拨浪鼓。转几下停一停用手摸一摸鼓面。似乎是奇怪为什么听不到鼓声。 因为不熟，章佑灵不敢多看那陌生女子，只大约觉得女子略有几分姿色。注意力大多放在那古怪的孩子身上，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古怪，打第一眼见到他，章佑灵就知道是中毒所致。 “我们算是朋友吗？”捂被窝直接了当问道。 “当然！”章佑灵毫不犹豫答道。心中暗道你我本是一器同体，何止朋友那么简单？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小叶子，那孩子是她的外孙，我想你连我的禁忌反噬都能治好。医道必是登峰造极，就想让你给看看能不能救治这可怜的孩子。”善良的捂被窝说着说着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章佑灵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猛然想起在青龙关时捂被窝曾提起，打架总仗义替她冲在前面功夫稀松平常的小叶子。不是说她的爷爷很厉害吗？ 就在章佑灵胡思乱想之际，那女子缓缓起身就要倒身下拜，章佑灵赶紧一把扶起笑道：“江湖上都说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解个毒而已，于会者而言并非难事。何至于此呀？再说我才十二岁而已，哪里承受得起？” 言罢不再多言，伸手抓过小男孩儿的手扣住脉门，“中毒所致的又聋又哑双目失明智力下降到三岁左右，拿一勺糖水来。” “你说胡话呢？我这一日三餐都是你送来的，哪有什么糖水？”捂被窝气笑着反问道。 章佑灵无奈自己去食盒里翻出一枚汤匙，在茶壶里倒了一点点茶水，小心咬破指尖儿，逼出一滴略显淡金色的心头血混在汤匙茶水中。凑到男孩嘴边祈祷着：“只剩点儿味觉还没有糖水吸引你，三岁的智力，又听不到看不见，宝宝希望你不讨厌茶水的味道，可别给我吐了呦，珍贵的很呀！” 说来奇怪，当勺子凑近孩子嘴巴那一刻，那孩子鼻翼抽动不自觉的就张开了嘴巴。一旁的捂被窝和女子也都感觉到那勺子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一口将勺子含住，抽出后勺子里滴水不剩。章佑灵笑道：“孺子可救！放他躺在床上。” 小叶子急忙抱起孩子放到捂被窝的床上。章佑灵蹲在床边扣住孩子脉门，运转妙手回春功法，将产生的真气缓缓注入孩子筋脉。孩子开始犯困渐渐舒服的睡去，手里依然紧紧攥着拨浪鼓。章佑灵盯着孩子额前的黑气，始终没有停止真气的注入。 小叶子抬脚踢了一下捂被窝的小腿，指了指章佑灵的屁股下面，捂被窝这才后知后觉的找来了一个马扎，塞到聚精会神蹲在那里的章佑灵屁股底下。 待看到章佑灵回头一笑满头的汗水时，捂被窝才晓得自己给人家找了不知多大麻烦，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小叶子和捂被窝屏住呼吸，紧盯着呼吸平稳陷入梦中的孩子，眼珠在白皙可见血管脉络的眼皮下来回滚动，有时张嘴想要呓语却没有发出声音。 约么有两柱香的功夫，孩子额头黑气散尽，睁开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再不是灰白色，而是黑白分明。他举起手中的拨浪鼓摇了摇，望着小叶子稚声稚气说：“祖母，刚刚做梦、我的鼓、坏了，怎么摇、它都不响。” 小叶子立即别过头去泣不成声，转而跪在累至虚脱靠在床边的章佑灵面前，几百岁的人，磕头咚咚作响，而章佑灵这次却连起身搀扶的力气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