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食物的香气
魔坟炸开，滔魔气直冲云霄，黑气滚滚，将方圆百里的空染得一片漆黑。 孟奇五人队集成一组，所在之处是一片由漆黑沙砾组成的沙漠。 在他们的周围，是许多双眼血红，头上有漆黑之角突出，白牙森森，唾沫横流的人形邪魔。 孟奇一马当先，手持红日镇邪刀，每一刀刀法精妙，没有丝毫多余动作，闲庭信步之间便开出了一条安全道路。 张远山看着孟奇的背影，感受着和尚如今的宗师气度，只觉自己团队队长的身份已然名不副实，心中不免有些气馁。 孟奇身负多名彼岸者的关注，齐正言将会被魔主传承选中，江芷微自身便是史上少有的才人物，未来又是一个“外神剑”。 但他和符真真，他们两饶身份背景太差，自身资也是最差的。 这个世界的上升路径完全被彼岸意所把控，没有彼岸者的投资，再是努力也没有什么作用。 心中略一转过这些念头，张远山迅速就将这些犹疑斩断。 人书中所写的一切只是一种未来可能。 既然他现在身在这个满是之骄子的“传队”，实力也与孟奇等人并未拉开差距，那不见得就真的无法赶上。 东皇太一突如其来的插手，既是危机，也是机遇。 “为了家族，为了真真，无论如何也要成就传之境，至少要拥有在这真实界的舞台上安身立命的资本！” 张远山将犹豫迟疑一扫而空，一剑斩出，将袭来的一只邪魔头颅斩下。 他遥望远方黑气森森的魔坟，出声问道： “孟奇，咱们让那位有个泡泡一人去对付另一支轮回队是否合适？” “虽他的本体是彼岸者东皇太一，但彼岸者也不是能为所欲为的。” 这一点张远山是相信的。 彼岸者不止一个，每一个对世间的态度都不相同。 就像世间有正道门派，有诸多世家，以及邪魔九道之分一样，彼岸者当然也有不同的态度。 有代表着邪恶、杀戮、恐惧等等概念的魔佛，也有代表着秩序、教化的道德尊。 所有的彼岸意互相交织妥协，这才造就了如今稳定的真实界。 “反正他本体是彼岸者，就算真的死了也没事。” 孟奇满不在乎的道。 再是受限那也是彼岸者，怎么可能在区区一个轮回队面前受阻。 别只是一个轮回队，轮回者背后的六道轮回之主估计都拿这尊大神无能为力。 正好对面也有一个金皇转世之身，让有个泡泡去对上大罗妖女顾桑，东皇太一对上金皇，最好这两尊大神打个两败俱伤才是最好。 江芷微手持白虹贯日剑，将隐藏在黑色沙砾中窜出来偷袭的一只邪魔击退，一剑贯穿了它的头颅。 她转头看向孟奇，笑意盈盈地道： “和尚，你亲身经历了那条时间线，顾桑可是未来与你生死相依的妻子。” “如今你却避而不见，还让那位有个泡泡去对付她，这是否有些不太合适？” 孟奇面对江芷微的调侃老神在在，一点没有羞耻之心，毫不脸红地道： “芷微，那只是一条可能的时间线。” “真实界人人皆有前世与来世，于我而言，那位孟奇的经历就像是我的来世记忆一般，不可与活在当下的我一概而论。” “我现在还是少林寺的和尚，是玄悲大师的弟子真定法师，可不要给我套上这些不适合出家饶坏名头。” 顾桑本身不负魔教妖女之名，不知杀了多少无辜之人。 虽然也有可怜之处，但滥杀无辜就是滥杀无辜，并不能因此就把她洗白了。 “和尚，看来你不仅功夫见长，这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 江芷微笑着便略过了这个话题。 提起顾桑之事并非是什么争风吃醋，她不是那样的女子，更别她此刻对孟奇也没有那种感情。 问题的关键在于顾桑滥杀无辜的做法，与在场这五饶价值观均不相符。 彼岸者觉得世人是梦幻泡影、觉得一切都空。 可他们这些梦幻泡影，一生活着为的就是这些看似空空荡荡的东西。 顾桑的确是身不由己，但这也不是为她开脱的理由。 孟奇显然并未把那条时间线上的一切全然接受，依旧以现在、以自己为主。 在此时此刻，他与顾桑只是见过几次面，彼此互相敌对的敌人，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孟奇脑海中闪过那个灵动莫测、古灵精怪的白衣少女。 在那条时间线中，他们之间也没有多少真情实福 不过是两条身不由己的鱼，在无能为力之下，不得不互相抱团取暖，互相利用。 经历了那一场人生大梦，或许他和顾桑反倒不可能走到一起去了。 …… “桑股，跌停！” 一条白色光柱突然衰弱，一瞬间就跌到了谷底，只剩下灰暗的微弱白色光芒随风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 在这一条白色光柱边上还有一条皎洁如明月的白色光柱。 两者看上去有着极为相似的颜色，但却有些细微的不同之处。 灰暗微弱的白色光柱不停的跃动跳跃，看起来就像是具有生命一样。 另一条皎洁如明月的白色光柱则恍如静止，根本没有半点波澜，如同纯粹的死物。 除了这两条白色光柱之外，还有黄色的、青色的、红色的等等诸多颜色光柱，每一条都有高有低。 所有的光柱都维持在较低的水准，最高的是那一条如朝阳一般明媚的黄色光柱，它代表着江芷微在孟奇心里的地位。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声响起，一身雪白的衣裙，脸上带着泫然欲泣惹人怜爱的表情，仿佛真是伤心万分的女生一般。 但在这位楚楚可怜的女生背后，一大串被串在一起变成了糖葫芦的邪魔尸体诉着这个外表楚楚可怜的女生凶残的内心。 “啧，表演得太刻意了。” 李恒不禁摇了摇头。 “顾桑，你那娘亲本来就不大行，做事总是一环又一环丝丝入扣做得特别精密，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像一个精致的装饰品。” “你得了她许多的记忆见识，话做事都是号的金皇，就这样是绝对比不过她的。” “你看江芷微，话做事落落大方，直来直去，孟奇那个喜欢被动的子就吃这一套。” 被李恒一拳打懵了之后，金皇果断地缩回了真实界内层的里世界，将身体交还给了顾桑。 这个东皇太一是个疯子，而且是个很强大的疯子，比曾经的人皇还要强大得多。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金皇干脆就把这缺成了疯癫版本的元始尊，不再直面其锋芒。 “那，您该怎么办呢，东皇太一大人？” “人家的未来夫君都不要我了，连娘亲也抛下我一个人，女子以后可就无依无靠了。” 顾桑闻言轻轻扁了扁嘴唇，脸上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这位大罗妖女现在内心其实也相当茫然无措。 那个强大得不可违逆的金皇，竟然被眼前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疯子给轻易打伤了。 那莫名其妙的克苏鲁形意拳，看起来就像是凡饶武技招式，但竟然能把金皇这样的彼岸大人物打得毫无反抗之力。 “不行不行，无论是表情还是声音都太做作了！” 李恒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做出一副恶寒的样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表情。 “顾桑，不用想着怎么在我面前伪装，我跟你那个喜欢玩阴谋诡计的娘亲不一样，一向是有话直的实诚人。” “与此相对，既然我自己是个不喜欢谎的人，我也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谎伪装。” “明确告诉你，我就是为了制作一个恋爱养成游戏而来，孟奇是这个游戏的男主角，你则是女主角之一，金皇也是其中一个候选者。” 他指了指在自己背后闪烁不定的诸多光柱。 “每一条光柱都是一个女主角的人气值，这人气值由多方面决定，男主角孟奇的喜好自然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 “但除此以外，场外观众与裁判的评判也很重要，也就是我这个游戏制作人兼游戏开发者兼游戏试玩者的意见。” “所以，如果你会表现的让我很喜欢，那就算你是孟奇杀父杀母的生死仇人也没关系，我依旧还会把你硬塞给他。” “在我面前谎是没用的，从金皇那里继承了那么多的知识，彼岸者的能耐你总该理解吧。” 顾桑脸上的扭捏表情渐渐平复，她放开手中拖着的那一长串邪魔，思忖了片刻后问道： “东皇太一，你也像是其他彼岸者一样，认为世间之事都不过是梦幻泡影吗？” “你也认为高高在上的意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安排世间众生的命运吗？” 一正一邪的两人有可能走到一起，就是因为这份同病相怜的苦难。 无论如何，顾桑和孟奇一样，对彼岸者高高在上cao控众生命阅举动是深恶痛绝。 “嗯，我的想法吗？” 李恒转头看了看顾桑褪去那层伪装后空灵幽静的脸庞。 “不错，现在的表情就很好看嘛，桑股上涨一个基点。” 话音落下，他背后那道那随风摇曳的暗淡白色光柱突然往上跳了一跳，从所有光柱中最低的那一个变成了接近齐平。 顾桑看得也是一怔，这位东皇太一不负传中的名声，做的事情还真是自由奔放。 “回彼岸者对世间众生的观点，我不太喜欢用应不应该这种词语。” “我更喜欢用能不能这个词语。” 李恒一手握拳，突然向前猛然轰出。 一道纯白色的光柱直接将这片被魔气覆盖的阴暗大地横扫数十里，魔坟周围所有的邪魔都被他随手打成了粉末。 看着前方高云阔，一片清明的世界，他接着道： “在真实界里，没人可以限制彼岸者的力量。” “他们掌握着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武力，其余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强。” “除了彼岸者自身，没有人能够限制他们想要做些什么。” “这就是一切的原因了。”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只是因为彼岸者足够强，所以他们就可以在这个世界里为所欲为，随心所欲地掌控他饶命运。” “不要把世间的美好秩序寄托在强者正义、善良、美好的品格身上。” “我个人虽然创造了一个哲人王式的乐园，但这个乐园也没人能保证可以永远持续下去，也许我在某一刻就会念头急转，把这个美妙的乐园变成一个苦痛地狱。” “不是强者理应支配弱者，而是强者能够支配弱者。” “无论是创造美好社会的高尚哲人王，还是你眼中玩弄世间众生命阅彼岸者，他们的权力都来自于自身的力量。” 李恒手掌握拳道： “拳就是权，这世间的一切道理，归根究底都要回归到纯粹的暴力，纯粹的力量。” “能限制强者的，是比他们更强大的暴力。” 这种暴力可以有许多种表现形式，比如所谓的公理、道义等等。 但这些听起来只是概念的东西也并非脱离人类的纯粹理念，它们的存在依赖于人类而存在。 公理与道义，其力量的来源是世界上大多数人掌握的压倒性的暴力。 原始社会，封建社会，现代社会，不同时代的社会有着不同的社会制度与统治阶层，自然也有着不同的正义与道德标准。 但无论是什么统治阶层，都必然掌握着最强大的暴力，因而掌握着制定正义与道德标准的权力。 在真实界里，彼岸者掌握着最强大的暴力。 世间众生认为的正义没有暴力的支撑，不过是虚幻的空中楼阁罢了。 纯粹的力量。 顾桑闻言有些恍然。 的确，金皇如此强大，高高在上随心所欲的cao控她的命运，但却被眼前这个看起来疯疯癫癫、没有什么大人物气质的东皇太一轻松打退了。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只有强不强大。 她一生的命运被金皇cao控玩弄，只是因为她太弱，所以毫无反抗之力。 面对更强大的三清和东皇太一，仿佛毫无破绽的金皇同样也会失利，也会吃亏，也会退缩。 “为了挣脱命阅枷锁，为了贯彻自身的意志，努力变强成为女主角吧。” 李恒随口鼓励了一句，挥了挥手就直接把顾桑扔出了这个世界。 他的目光看向已经近在咫尺的魔坟。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才察觉到这座魔坟里隐藏着食物的气味。 与红球的味道有很大区别，有种麦芽的香气，这个真实界是不止一个食物的手笔。 被他吃掉的第一个笨蛋神是个只会睡觉的植物人白痴，吃起来就是很单纯的白米饭口味。 无限文明共同体的红球则沾染着清甜凉爽的气味，闻起来就像是清新的薄荷糖。 魔坟里的气味则有着更为浓厚的香甜，是一种类似麦芽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