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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谁是嫌疑人?

    以女为梯正文八十六、谁是嫌疑人?犯人X从案发现场的沙滩赶到金泽车站需要多少时间呢?这个答案在还不知道利用什么交通工具以前,不会有正确解答;但是若搭乘包租汽车也要三、四十分钟。从这往回推算,要赶上八点发车的快车,就必须在七点十分到七点半之间离开现场。

    因此,犯下罪行的时间,就是在八号的晚上七点半或更早以前了。

    另一方面,依照法医的见解,行凶的时段是从七点到十点之间。如果也参考法医的意见,贺春被杀的时间就是在那天晚上的七点到七点半之间。

    刑警们分成四小队,带着放大成实物尺寸的手枪照片,在金泽市进行调查。

    这样的调查持续进行了一周左右,而金泽市的风景也秋意甚浓,原本午餐吃荞麦冷面的刑警也开始点起温热的荞麦汤面了。

    在二十八号星期三傍晚所召开的会议上,得到了这方面毫无收获的结论。在座所有人从一开始就被沉闷的气氛所支配。报告的刑警明显看得出连日疲劳的脸色。

    “首先是动机。我们得先研究犯人为什么要杀害贺春。也许是抢劫杀人,也许是假装成强盗的计划杀人。因为他带走了手提包,可能就是要伪装成抢劫杀人。有没有憎恨贺春,或是嫉妒她的人呢?或是因为这个女人的死亡可以得到利益的人呢?我们必须回到南光市去,清查她周遭的人。”

    田春达的计划是先去探访被害人工作的医院,会见肖龙院长,听他谈谈有关贺春的事。

    肖龙一见到田春达就急切地问:“田警官,逮捕犯人了吗?”

    田春达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说:“还没有,现在正在抓紧侦查。”然后快速地说了此行的目的。

    “你们侦查得这么辛苦,我心里感激不尽。如果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就尽管说……”医生客气地说。

    “我们想了解,是否有因贺春被杀得利的人。”

    “得利的人啊,这个嘛……就我所知她只是一个在医院服务的护士,也没有多少财产……。嗯,我想不出有谁会因为她的死而得到利益。”

    “想到过什么其他动机吗?例如因为嫉妒而杀人……”

    于是医生细长而清秀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

    “你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没什么。”肖龙医生好像很后悔自己的表情被看出端倪,急忙摇头。

    “我大老远从金泽过来南光,为的就是了解情况,希望你能如实告知情况以帮助破案。”田春达看出医生心里有活动,所以点了他一下。

    “浮出我脑海的,只是没有根据,像是幻想的东西,所以我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没关系,姑且说给我听吧。”

    警官顽强地抓住不放。

    “既然您这么说了那我就说吧。我与贺春有了交往,会在贺春的同事之间,引发羡慕或嫉妒的感情漩涡吧。虽然我这么说自己有点装模作样,可是我们的护士有很多都是乡下的农村出身,个个都是想嫁给城里人才到都市来的。不过,虽说在都市工作,也不容易找到好的对象。我想贺春身为她们的同事,能与我谈恋爱,应该是让她们感到非常羡慕的事吧。也可能会产生强烈的嫉妒。”

    “这种感觉我明白。”

    “不过,假设有个护士因为嫉妒心杀了贺春,也不可能就代替贺春,自己坐上肖龙夫人的位子。所以我认为这不足以形成动机。”

    医生又补充说:“护士工作那么忙碌。因此不可能有紧跟到金泽杀人的时间,而事实上也没有请假的护士。关于这一点,只要询问与我一起工作的医生就知道了。”

    “请您务必要问一下。对了,还有一件事,这跟现在嫉妒的问题不同,请问有没有人憎恨被害人呢?”田春达又问道。

    面对田春达的提问,肖龙第一次露出游移在不安与惊恐之间的表情,不禁将上半身靠在椅背上。

    “您好像有什么线索的样子。”

    “对,嗯,说没有是骗人的吧。关于你的问题,就只有两个人。”

    “有两个人是吗?”

    “对。之前我满脑子以为贺春是遭到强盗所杀,所以连想都没想过。”

    一边说着,医生又显现出犹豫,到底要说不说好呢。

    “来吧,请说吧。”

    田春达翻开记事本,以稍微严肃的声音催促医生。医生抬起头来,叹了口大气。

    “一个是女性,她是我的前未婚妻。”

    “嗯。请继续说。”

    “我是某个管弦乐队的赞助会员,那个女人也一样是会员,所以我们在演奏会常常有碰面的机会,就这样逐渐发展到恋爱的阶段。刚过半年不久,我们订婚了,却有个我们都不认识的男人,暂时先叫他A好了,这个A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以前曾和别的男人B有过关系。老实说我也有过一次结婚的经验,因为一些原因离婚以来,就一直过着单身生活。所以虽然我不是初次结婚,却很希望第二任妻子是没有经验的女性。这是非常自私的想法,没道理对刑警说出这种事,不过这倒是我再婚的条件。我讨厌拿别人的旧东西,二手货就免了吧,我是这么想的。当然对这位女性,我也在一开始就把这条件讲明了,对方也发誓她不是旧货,所以我们就订婚了。因为这时候有这通带有中伤用意的电话,让我也冷静不下来。就马上叫她过来问一下。”

    医生讲话的同时逐渐激动起来,这故事好像会说很久。刑警跷起脚,从记事本移开目光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我当时也相信那女人所说得‘自己是洁白’的主张。然而又过了三周左右,A男又打电话来了。而且这么跟我说:‘你还在跟那女人交往啊,看来是不相信我说的嘛。那就给你证明我绝对不是胡说八道的证据吧,我告诉你B的名字和住址,你看是要去跟他见面也好,打电话给他也好,去确认个清楚比较好……’虽然我不太相信A的中伤,还是跟他要了那个电话号码。我犹豫了大约一小时后,结果还是拨了电话。”

    “嗯。”

    “B一开始还装蒜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在我硬是追根究底之下,才终于告诉我事实。他们两人曾经在某处的饭店住宿过三次。”

    “喔。”

    “我的个性算是很老实,但知道被骗了,也会发怒。我听完马上就写了信给那女人,宣告婚约作废与她绝交。对方却好像还有所眷恋,写了好几次信给我,我都没有回信。警官先生,你有过被一直信任的人背叛,感到懊悔或孤寂的经验吗?”

    “很不巧,我没有遇到过啊。”田春达立刻回答他。

    医生继续说道:“这时鼓舞、激励我的,就是住在医院的护士贺春。虽是这样说,她并不是用直接的语言或行动来鼓励,该怎么说呢,若以房间的照明有直接照明与间接照明来比喻的话,她就像是间接照明的做法。虽然这样说有点没骨气,不过多亏了贺春我才能完全恢复精神。因为这层关系,我与贺春之间,不知从谁开始感觉到了彼此的爱。重新再看,发现她的性格稳重,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学了开车,具有很积极的一面,有着令人意外的温柔情感。而且她做菜也很好吃,写信的字又漂亮。这么棒的女性我应该早点发现才对,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