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君子好礼，小人欺弱
孤同精心准备的一场投资路演，本想着在名媛午谈会上大刮特刮一笔，怎么着都有几十个小目标，甚至连庆功宴在哪里举办都已经付了钱订好了。 就等着钱到手，和一帮跟着他的人好好地欢乐今宵，接受这帮人的敬酒和阿谀奉承，舒坦舒坦连日来紧张的心情，好好地乐呵乐呵。 没想到被天糊突然插一杆子进来，好一顿喷，把他的项目喷得一无是处，到手的小目标也被喷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分文全无，别说舒坦心情，就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心中的那口闷气，直冲云霄，想把天都捅出一个窟窿来，看谁都不顺眼，吓得跟着他的那帮人连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地跟在他的后面，离他五米远，就怕在此时被他当做出气筒。 经过门口的时候，服务员按照培训手册，和往常一样，对着这一行人鞠躬送行：“请慢走，欢迎再次光临。” 正要往外迈步的孤同，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了下来，两眼不善地盯着服务员，一言不发，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那群跟着他的人，看到他停下了脚步，也齐齐地立住，跟着转头看着服务员，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几时见过这种阵仗，吓得手足无措，以为是自己鞠的躬不够低，说的话不够尊敬，急忙又重新说了一遍。 可是她实在是太紧张了，也太害怕了，以至于身体都颤抖起来，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这下可彻底把孤同心中的那口闷气给引爆了。 “你是怎么当服务员的？躬，躬鞠不好。话，话说不好。你还当什么服务员？把你的经理找来，我要投诉你。怪不得，就是有你这样的服务员，不好好做事，才会把送餐的人都给放了进去。” 孤同越想越气，就是因为她，才会让天糊进去把他的投资路演给搅没了。如果她不放天糊进去，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害得他不见了几十个小目标。 这么惨重的损失，不应该由他一个人来背。 对。 没错。 就是这样。 这个酒店，也应该负起责任来。 可怜那个服务员，刚来这个酒店上班还没有过试用期，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就被他逮住不放，不依不饶。 服务员被他逼得都快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身为一个单亲mama，非常需要这份工作。如果没了这份工作，那她和她的婴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她拼命地给孤同鞠躬，拼命地给孤同道歉。虽然她不知道，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去承担孤同这样的怒火。 她这个样子，激起了孤同更大的怒火。 他说她是在装可怜，让她立刻、马上、现在把她的经理找来。 孤同的声音很大。他的咆哮声，把服务员的经理引了过来。 “瓣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得罪客人了？还不赶紧给客人道歉。” 经理来到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服务员给客人道歉。 瓣蚕没有先急着申辩，而是听话地又是鞠躬，又是说对不起地给孤同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瓣蚕会高兴地跳起来，感谢上苍对她的恩赐。 可是很明显，上苍很忙，没有时间理睬她，孤同还是紧抓住她放送餐的人进入酒店这件事不放。 说是因为她的失误，她放进去的送餐人，让他损失了好几十个小目标，把经理唬得面无血色。 几十个小目标，经理掰着手指头，再加上脚指头，也不知道要打工多少辈子，才能赚到这笔钱。 这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 大到经理也不敢拍板，于是请孤同稍等，说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经理急匆匆地上楼，想要找到那个混进来的送餐人。 出了电梯，进了会议厅，经理被眼前的景象给雷得外焦里嫩，以为是进错了片场。 平常那些典雅端庄、知书达理的贵小姐们，此刻正熙熙攘攘地围成了一堆，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到了菜市场。 就连那个平时众星捧月般，美貌自认无人能比，高冷也无人能及，犹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孩芳婉，竟然也离开了她的座位，站在人群的外面，翘首往里张望。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这群见惯了大场面的贵小姐们如此失态，你推我搡地挤在一起。 挤是挤不进去了，也不大合适，没看芳婉正站在那里呢。 经理拉过一张椅子，也不管礼貌不礼貌，形象不形象的了，直接就站了上去。 站得高，望得远。经理看到在人群的中间，青霁小姐坐在椅子上，捧着个餐盒，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眼中含笑。 难道孤同说的送餐人，指的是青霁小姐？经理想道。 要说青霁小姐是送餐人，这话也没错。她家的主要产业就是西俱芒洲碧祷集团，五大送餐集团的领头羊，旗下拥有多少家子公司，到现在都极少有人能够搞明白，是实力最雄厚，也是最大的一家送餐集团。 如果服务员放进来的人是她，那服务员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开什么玩笑！如果连青霁小姐都不能进歪脖子大酒店，那还有几个人能进？ 如果孤同的事儿真是由于青霁小姐引起的，那这事儿反倒好办了。 孤同，经理惹不起。青霁小姐，经理更加惹不起。 神仙打架，凡人躲殃。只要躲得远远的，想办法让这两人四只眼睛，面对面地把事情讲清楚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正当经理想从椅子上下来，要跟青霁小姐说孤同在门口等她时，刚好听到池嫦说道：“你是叫天糊吧，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大家就要被孤同给忽悠了。我想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你今晚有空吗？” 池嫦的想法很简单，天糊这么厉害，把他笼络在身边，以后再有投资路演，让他帮忙分析分析，岂不是可以避开很多坑，那不就一飞冲天，赢得众人刮目相看。 有池嫦这种想法的人，在场的可不止她一个人。一时之间，邀请天糊喝茶的，喝酒的，喝咖啡的，秉烛夜谈的，去游乐园玩的……什么理由都有，总之一句话，就是天糊，你是我的人了。 看到天糊像个香饽饽般的受到众人的追捧，经理惊讶得连脑袋都停止了转动，那条伸出去的腿也忘了收回来，就那么的悬在了半空中。 这个叫天糊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会这么地受欢迎？经理羡慕得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这时，经理看到芳婉的女助手，在芳婉的示意下，不顾平日里的优雅形象，挤到天糊的面前，递给他一张名片，说：“这是我家小姐的名片，能否请天糊公子抽出时间，与我家小姐互通电话，我家小姐有事与天糊公子相商。” 什么？ 经理一头从椅子上栽倒下来。 实在是这事儿太让经理震撼了。 什么时候见过芳婉给别人递名片？ 从来都是别人给芳婉递名片。 这个天糊到底有什么神通？能让所有的人，都想着跟他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