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两全其美

    第二天早晨，吕濛初没有去学校上班，而是直接去了汤氏集团。

    来到门口，向保安报上名号。

    不一会儿工夫，董事长汤昭阳亲自乘电梯下楼迎接吕老师。

    “稀客稀客，欢迎欢迎，楼上请！”

    年过花甲的汤昭阳虽头发花白却依然精神健旺，浓重的慈眉下一对善目炯炯有神。与之握手，吕濛初可以充分感到那双大手温暖而有力，与二十年前相比毫不逊色。

    进到董事长办公室，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端起办公室女工作人员倒上的热茶，吕濛初将夫人夏晓荷转述的谷副市长欲将烂尾楼地皮置换“安家馨居”住房用以安置动迁居民的想法向汤总复述了一遍。

    说到口干舌燥处，辅以热茶滋润，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观察汤昭阳的反应。

    汤昭阳拧紧眉头认真倾听，思考了片刻，说：

    “我第一次涉足房地产业，就栽了个不大不小的跟头，原来开发商业地产的设想现在也有些信心不足。不是我没有信心，是团队里一些人心存顾虑。不过，政府有困难，又请吕老师和尊夫人来说情，我会充分考虑的。为慎重起见，容我在董事会上与大家议一议，再给您答复，您看可以吗？”

    “当然当然！不过我听晓荷说，动迁户已经熬过了一个冬天，见那块地皮还晾在那儿，今冬注定不能回迁上楼，情绪都很激动。一群人天天围着政府，领导们也挺闹心。行与不行，您都尽快给他们个答复吧。”吕濛初说。

    “放心，我会尽快答复。而且，我个人的倾向是支持这样的置换，既是为政府分忧，也是为百姓解愁，更是为自己解套，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能想出这主意的，也真是高人。”汤昭阳说。

    听大老板汤昭阳夸自己的夫人是“高人”，吕濛初暗自窃喜，心说：

    “能把高人拿下的，是不是更在高人之上？”

    汤昭阳：“吕老师，正好您来了，不然我还想找时间到学校登门拜访呢。我有一件烦心事，不知吕老师能否帮上忙。”

    吕濛初：“您客气了。当年咱们不是已经论过了嘛，以兄弟相称。汤大哥，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只要兄弟能做到，一定会尽力去办好。”

    汤昭阳;“那我就先谢过吕老弟了。您知道，我有一对龙凤胎子女，已经上初三了。女孩子念慈学习不算拔尖，考上凤凰城高中有一定难度。男孩子念祖更是特别贪玩，我和他妈为他伤透了脑筋，请好几个家教补课效果都不明显。说来奇怪，富贵那孩子学习上我从来没cao过心，这俩小的，唉！我想，我可以给学校提供一些赞助，能否让俩孩子进凤高学习？不管将来能考上什么样的大学，良好的高中教育都是他们成长过程中的重要经历。”

    吕濛初：“我可以把您的想法跟校长说一说。据我所知，学校准备铺塑胶跑道，正在找赞助商，这或许是个机会。”

    汤昭阳：“那太好了！除此外，再提供些其他赞助也可以，只要在我的承受能力之内。咱当父母的，挣钱不都是为孩子嘛。”

    吕濛初点头称是，并表示回学校后马上就落实这件事。

    不久，两件事情都有了结果。

    汤氏集团董事会决定：同意将“安家馨居”两栋楼经市场评估后，与烂尾楼地皮置换，不足部分以建成后的商业地产档口抵顶。

    政府的分配原则是：动迁居民按原面积摇号回迁，多余面积20平方米之内每平方米收800元代建费，20平方米以外按市场评估价格出售。听说能够马上就住上新房子，而且还可以拿少许钱扩充面积，又是口碑很好的汤氏集团开发的楼盘，动迁居民的情绪很快安定下来，把精力立即转移到摇号选房扩面积之中。

    凤凰城高中校长办公会作出决定：同意接受汤氏集团捐赠塑胶跑道，下一年暑期开学时接纳汤念祖、汤念慈进入学校高一年级学习，班级可以随意挑选。

    这件事汤昭阳和蔡小兰夫妇不想让两个孩子知道，希望他们按部就班完成初中三年的学习，与同学们一起正常参加明年的中考。念祖是没有希望了，如果念慈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也算是为他们挽回些颜面。

    可是汤念祖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跑到老爸的办公室，扬言：

    “您省点钱留着和我老妈养老吧，别为我费心了，我才不去凤高受那份洋罪。当年我富贵哥吊死在那里，您老都忘了么？心还没伤透啊！还想把小儿子往火炕里推，不怕有个三长两短的追悔莫及呀！”

    汤昭阳又气又急，无言以对。

    伸手打，更是不可能的。两个龙凤胎宝贝比他和蔡小兰的眼珠子都珍贵，夫妻俩哪舍得动一根指头，连骂一句都不曾有过。

    父母的过分溺爱，造成了孩子的任性与骄纵，汤昭阳开始在心中自责。

    “老爸，您也不必为我伤心难过，我自己已经找到好去处了。凤凰城艺术学校，刚组建不久，正在四处拉生源呢。我一哥们儿昨天带我去报名了，人家老师一眼就相中我了，说我长得有明星气质，是个好苗子，将来可以走演艺道路。这我还真得感谢您和我老妈的良好基因。”

    汤念祖眉飞色舞地说。

    小儿子汤念祖说起了大儿子汤富贵，汤昭阳不免一阵心酸。20年前，他一心为富贵挣钱供他读书，却忽视了儿子的精神需求，以至发生了无法挽回的悲剧，这样的悲剧再也不能在小儿子身上重演了！

    听小儿子的一番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汤念祖虽然只有14岁，个头却已经长到一米八多，面相上看，生得是眉清目秀齿白唇红，无论出现在哪个场合都有如鹤立鸡群。而且，这孩子还是有一些艺术天分的，功课不爱学，对吹萨克斯却十分痴迷，学得认真上手也快。

    这小儿子，也许真的就是为艺术而生的。

    汤昭阳答应了儿子汤念祖读艺校的想法，并叮嘱他，学什么都要刻苦、努力、用心，而不是光凭天资和一时兴起就能成功。

    第二年中考，汤念慈以高于录取分数线0.5分的成绩考取了凤凰城高中。

    汤念祖前一年就提前到凤凰城艺术学校初中部学习，第二年直接升到高中部。

    汤昭阳给凤凰城高中捐资兴建了塑胶跑道，虽然没有收到预期的回报，但是内心中却感到十分宽慰。

    同一年考上凤凰城高中的，还有夏晓荷的儿子赵子夏，与汤念慈分到了同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