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虚室生白，芸娘上山
傅宁眼前一亮：“虚室生白！” 虚室生白就是观想入微的征兆。 一旦出现，就说明芸娘距离顿悟只有一线距离。 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般，芸娘似乎天生契合‘灵龟吐息’的奇观。 此时，正是顿悟的关键时刻，决不能让人打扰。 三个景士弟子不约而同的来到芸娘身边，充当护卫。 想来也没有人敢坏了规矩。 坐忘滩上，涛声依旧。 海风吹拂过，方知道时间已经匆匆流逝。 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退出了观想状态。 只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各不相同。 有的是茫然无措，有的是怅然若失。 奇观这种东西，顿悟是机缘，不能顿悟才是常态。 不过很快他们就被芸娘身上的异兆吸引了注意。 “竟然是她，果然人不可貌相。” “刚才就你骂的最狠。” “咳咳，不想讨人喜欢，只想做个迷人的坏蛋。” 之前还对着二人大言不惭的人群，此时却纷纷改变语气，有惊叹、有奉承、有羡慕。 但大多数言语之间，难免还是有些酸溜溜。 他们天天来观想，却没想到竟然被一个生面孔的丫头抢了先。 这种感觉就像，老钓友全身装备，垂钓半天毫无收获。 而路过的小学生，只是随便往水里扔了个盆子，鱼哗哗往里跳。 杀人还要诛心。 在芸娘旁边，媚娘也已经睁开了眼睛。 “又是一无所获。” 她轻叹一声，随即抬起头看向旁边。 “肺痨鬼已经醒了，看样子就知道定然没有收获。” “呵，奇观，哪有那么容易顿悟。 不过月余寿命，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至于芸娘那个小贱人嘛，就更不可……” 她表情一僵，眼中倒映出芸娘正襟危坐的身影。 “怎么可能！” “她竟然还没苏醒。” “一定是在故弄玄虚！” 她嘴上安慰着自己，心中却越发惴惴不安。 而就在这时，芸娘的身上亮出毫光。 媚娘的瞳孔像猫的一样，受到惊吓后，忽然缩成一道竖线。 “她……真的要顿悟？！” “不！”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狐媚子的脸上闪过几分决绝，袖子里的皮鞭开始变得guntang。 “绝不！” 唰~ 皮鞭像毒蛇出洞。 在虚空中化作闪电，直奔芸娘的头上抽去。 都说鞭长莫及，可她本来就在芸娘旁边，这一下又是电光火石之间，就是身后的景士弟子也都没反应过来。 啪~ 一声脆响。 鞭子没有落空！ 媚娘的眼中先是一喜，可很快就转化为nongnong的失望。 “怎么会是你！” 吸~ 身上火辣辣的疼。 傅宁倒吸一口凉气：娘希匹，不讲武德，搞偷袭！ 坐忘滩上的规矩，一般人不敢违背。 可程媚娘不是一般人，她性情乖张，对芸娘有种骨子里的仇恨。 所以从一开始，傅宁便对她心生戒备。 结果她也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她一击不中，还想再打，却被钱明远一把抢过皮鞭。 钱明远冷汗连连：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娇媚少女，竟然敢冒灵鳌岛之大不韪。 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 “顿悟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 只见芸娘身上的毫光，忽然凝成一片虚影。 虚影化形，正是云箓灵龟的模样。 灵龟围着她转了一圈，随后‘哗啦’一声，扎进芸娘的内景之中。 与此同时，芸娘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海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那张黑黝黝的小脸。 脸上洋溢着无比激动的表情，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在穿梭跳跃。 “大鱼，我成功了！” 傅宁笑着点点头：“我就知道芸娘一定可以！” 忽然芸娘愣住：“大鱼，你身上的伤是……”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正好看到媚娘。 “贱婢！” 程媚娘心中怒火中烧，即便芸娘此刻已经成功顿悟，可她却依旧不放在眼里。 抬起手就要往芸娘脸上招呼。 可这次芸娘并没有躲，她抬起头，目光直直的迎向对方。 那是一双冷漠的眸子，冷漠到叫人心生恐惧。 好像她看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蚂蚁。 程媚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整个人好似掉进冰窖，脸上早已经没了血色：“你……你……” 手悬在半空，再也无法落下分毫。 这一刻，她凌驾于芸娘之上的优越感，轰然倒塌。 …… “好大的胆子！”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瞬间吸引了众人注意。 白云景师不知何时出现在坐忘滩。 他的目光落在程媚娘身上，仿佛两把行刑的刀：“敢坏岛上的规矩！” “明远。” “弟子在。” “将她名刺削掉，轰出坐忘滩，以后再敢上来，格杀勿论！” “是！” 禁入坐忘滩！ 程媚娘眼睛圆睁，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不！不可能！” 她还想要挣扎，可是已经有景士弟子来请。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声音渐行渐远，转眼就没了人影。 坐忘滩上的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吸，媚娘怎么敢的……” “谁叫她爱玩皮鞭的。” “可惜了，如果是抽我就好了。” 舔狗就是这个世界的光。 …… “什么？！才两次！！” 当白云景师得知芸娘才只观想了两次，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 过了几个呼吸后，他才连说三个‘好’字。 两百年前，灵鳌岛上出过一个四次顿悟的天才弟子。 之后百年，又出了一个六次顿悟的天才弟子。 再之后，最快的一个也足足用了九次才成功顿悟。 而自己当年更是观想了足足七十二次，才顿悟成功。 即便如此，在一众弟子里也算名列前茅。 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又刷新了观想记录。 他有种预感，灵鳌岛可能要震动一段时间了。 “女娃儿，老夫亲自带你上山。” 观想者顿悟成功后，就可以直接拜入灵鳌三山。 灵鳌岛分成七个部分。 四肢对应着四条巷子，尾巴对应坐忘滩。 甲壳对应的就是三座大山，分别是：白山、黑山、丹山。 每座山上都有一处奇观，相当于灵鳌岛的御三家。 以芸娘的资质，到时候必然会引起争抢。 白云景师轻叹一声，只是可惜自己已经决定要闭死关，要不然一定要将她收入门下。 “大鱼，我在山上等你！” “记得，你还欠我两条大鱼呢！” 芸娘的声音不绝，人却已经随着白云景师，远遁而去。 看着天上缓缓飞过的云朵，傅宁轻声道：“不会太久的！” 奇观已经记录，顿悟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