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亲恩与开奖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仍是被一抹若有若无的焦虑给笼罩着……上辈子那段拿掉孩子的记忆再次侵蚀着林晓青，让她的心口隐隐作痛。 怀孕的挫折让林晓青莫名想念母亲温柔的声音。 由于父母居住在很远的另一个城市，一直以来她都鲜少回去，结婚之后更是将频率拉长。 打从西西出生后，她也只会去那么一次……而且是为了让父母看看自己的外孙女。 于是，趁着西西午睡，她拿起手机，做足了心里准备之后，才找出那组熟悉道几乎变成本能的号码。 听着耳边的铃响，她不停地深呼吸…… “喂？”突然，另一边有人接听了，那是母亲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当下竟然莫名其妙地将电话摁掉了，坦白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子的反应，她按着胸口，心脏砰然猛跳不已。 那感觉很奇特……她说不上来，就好像是她突然能够看见，或者说能够和另一个世界的亲人沟通一样。 不过，她那诡异的想法很快地就被打断了。 她的手机响起，林晓青瞧了眼来电显示，是母亲回拨过来了。 她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伸手按下接听键。 “喂……”她忍不住咳了声，有点不自在。 “晓青吗？” “嗯……”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趾。 “你刚才有打电话过来？” 她沉默了几秒，内心激动不已，“对……” 或许是听出了她反常的语气，林mama忍不住流露出关心的口吻，“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哦，没有啦……”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只是想跟你说……最近事情比较多，比较杂，可能会比较少回去……”说到这里，她鼻子一酸，眼眶热了。 “切，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嘞！”林mama松了口气，“唉，反正你平常就很少回来了，干嘛还特地交待，害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你是存心想吓坏我这老家伙吗？” 听到这，林晓青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有啦，怕你以为我失踪了嘛。” 她故作开玩笑地应道，可心里却痛得几乎滴血。从前年轻在外疯，父母打电话关心她，问她最近好不好，她总是嫌烦人，口气极度不悦地要他们没事不要打给她。 渐渐地，他们也就不再主动联络了。 现在她终于深刻明白，那只是父母思念儿女的表现，而她竟然连简单的接起电话和父母聊一会儿，都吝啬。 “最近北川的公司还好吗？”林mama照理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婿。 “还可以，最近有接到大案子，不过因为有得力同事离职了，所以暂时他还是要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西西呢？会走路了没？” “早就会啦！”她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那你呢？跟婆婆还是一样处得不好吗？” 听到这话，林晓青耳根一热，想起以前偶尔会想母亲抱怨婆婆有多恶劣。 “最近有比较好一点……” “啧啧，你呀都结婚生小孩了，个性就不要那么冲啦，会吃亏的！”林mama又开始碎碎念。 “我知道啦。”听着母亲的唠唠叨叨，她却不再觉得厌烦了，反而有股令人想哭的熟悉感。 半个月过期，期待的‘开奖日’到了……当结果仍然还是一条线的时候，林晓青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崩堤了。 躲在浴室里，她捂着嘴，压抑着不敢哭出声来。她不懂，为什么会这么难？这一年多来，不管是偏方、食补，还是什么闺房秘笈，她都很努力的在尝试，甚至婆婆还带她道庙里去求子，可是为啥老天爷就是不肯赏她一个孩子？ 难道上天就真的那么不公平吗？既然让她重生一回，赢回了老公，就代表着她必须付出某种代价，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子吗？！ 还是说，其实一切都只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就在她几乎忘了自己上一辈子作的恶，过得爽歪歪的时候，降下了一个如此沉重的考验给她？ 想到这里，一股凄楚的情绪再次泛起，她捏紧手中的验孕棒，颓丧地跌坐在浴缸旁，低声哭泣。 那隐隐约约的饮泣声，让宋北川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显示发现妻子不在床上，而后注意道那哭声并非来自女儿西西，原本混沌的脑袋瞬间像被雷劈了般清醒。 他撑起身，看见浴室的门缝地下透出微弱的光……是晓青在哭？ 意识到这个事实，他立刻翻身下床，果然推开门的同时，看见妻子缩在浴缸边，手里握着一支验孕棒，泪痕满面。 那模样让他心口一痛，眉头不自觉拧紧。 “啊！”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冲进来，林晓青显示错愕，而后立即回过神来拼命抹掉眼泪。 “那个……我、我吵带你了吗？”她吸吸鼻子，撑起身硬是堆起一个僵硬的笑脸。 突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被一个外力直接将她拉起，拥入结实温暖的胸膛。 “傻瓜，你何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他不停地拍着她的背，抚着她的发丝，轻身哄道：“我们都还年轻，你在急什么呢？” “可是我……”委屈的情绪上来，她扁起嘴，觉得自己真没用，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嘘，我都知道，”他吻了吻她的头顶，鼻尖就这么任性地埋在她的发间，“我知道妈给你很大的压力，一直催你要赶快生个儿子，可是你也知道，老人家就是爱念，你岂是不必那么在意她的话。” 听到他这话，她咬唇低泣出声来，忍不住将脑袋靠在他的心口上。 “而且坦白说，”宋北川继续安慰她，“我没有非要儿子不可，或是一定要你生几个孩子，就算只有西西一个女儿，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她腾地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可是这不完全是妈给我的压力，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再替你生一个小孩……” 她真的，真的想把上辈子那个孩子给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