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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35章 何大头

    “老六,你也在吃饭?”长官脸一红,赶紧跟李建业搭讪。

    “废话,我也是人,不吃饭,还啊?”李建业油腔滑调地顶了长官一句,眼光却在关注着一边的叶凡。因为有美女在场,他感觉自己说话突然有了幽默感。

    “来,兄弟,这么有缘碰到一起,哥跟你干一个。”长官不愿跟他纠缠,立刻起身,倒满了两杯啤酒端起来,递了一杯过去。

    “不行,你女朋友也得一起来。对了,嫂子贵姓?”李建业却并不买账,将一脸尴尬的叶凡也拉了进来。

    “我叫叶凡,很高兴认识你。”叶凡大方的端起酒杯,三个酒杯碰在了一起。

    “你们慢慢聊,我还得招呼客人,改天有空聚一聚,我请客。”李建业热情地拍打了几下曾长官,一摇一晃的钻进了旁边敞着门的雅间。

    “这家伙一身名牌,好有钱的样子。”叶凡见李建业离开,低声冲着长官嘀咕。

    “是挺有钱,他爹据说是本市最大的地产开发商。”长官语气多了一丝酸味。

    “那找他买房子,会不会便宜一点?”叶凡立刻来了兴趣,女人天生爱占点小便宜。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现在工作算是安定下来了,也该考虑一下房子的问题。”曾长官见叶凡对房子兴趣这么浓厚,赶紧趁机在她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经济实力。

    “听说市区好一点的地段都上万了,现在工薪阶层根本买不起。”叶凡比长官早毕业一年,生活态度已变得很现实。

    “我打算弄一个小平米的,80平就行,两室一厅够住就行,太大了也浪费。”曾长根立刻开始陈述自己的规划,有一种没钱还爱装逼的得意。

    “那连装修算下来也得一百万,靠我们现在这点工资这辈子别想。”叶凡一副悲观的样子。

    听她如此说,曾长官反而一下子激动起来,听她语气,面对高房价,她已跟自己捆绑在一起。只要她有这个意思,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我从家里要50万,先付个首付。办个按揭先把房子买下来,装修的钱咱再慢慢想办法。”曾长官顺势而上,一下子将自己跟叶凡绑在了一起。

    “50万?你家哪来这么多钱?你们那儿拆迁了?”叶凡惊喜地追问,立刻来了兴趣。

    “不是,我爹以前是村长,多少有点积蓄。”曾长官语气有点小得意。

    “嘻嘻,那你也算官二代了。”

    。。。。。。

    “官哥,还认得兄弟不?”一支粗糙的手搭在了长官肩上,打断了他跟叶凡渐渐默契起来的谈话。

    “你是。。。。。。”官哥抬眼,顿时愣住了,一个满脸横rou,样子有三十多岁的短发大汉端着酒杯站在他面前,看得有些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

    “官哥贵人眼高,我是大头,当年上学时经常跟着官哥,根哥混的跟屁虫。”对方见他如此为难,立刻爽快地自爆家门。

    “你是大头鼻涕虫?”曾长官终于想起了小学时那个老是跟着他屁股后面,吊着两筒鼻涕的何大头。

    桃花沟绝大多数村民都姓曾,大头他爹是招赘过来的外乡人,入赘到一户曾姓本家。大头三岁那年,那个外乡爹拐了小姨子跑到南方打工去了,从此再没有回来。

    大头她妈耐不了寂寞,熬了一段时间也跟着一个贩卖羊皮的男人跑了,将他丢给了年老多病的外公外婆。

    因为没爹没娘没人管,整天脏兮兮,经常被村里那群野孩子欺负。长官出身“官宦”门第,相对素质高一点,很少欺负人,所以这家伙经常喜欢跟着他玩。

    多年不见,这家伙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官哥好记性,10年了还记得兄弟。他娘的,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官哥,缘分啊,来,咱得坐下来好好叙一叙。哎,服务员,拿两白酒杯上来。”大头并不见外,挤着曾长官坐了下来,将随手提着的一只青花瓷酒瓶蹲在了桌面上。

    乖巧的服务员樱桃立刻上了一对玻璃小酒杯,开始替他们斟满第一杯。

    “大头,我不会喝酒。对了,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长官一手按住了自己的酒杯,疑惑地询问道。

    “嘿嘿,刚才看李总过来跟你们聊了半天,看着你有点眼熟。跟李总打听了一下,没想到这儿遇到了老同学,这位是嫂子吧,大美女一个,官哥真是好福气。

    别的咱也不会扯,咱俩喝白的,嫂子啤的,敬你们一杯,兄弟先干为敬。”话音没落,大头一扬,一杯酒已经倒进去了。

    曾长官尴尬地笑了笑,不得不一口气喝干了杯中酒。

    “官哥,那边桌上李总你认识,咱不多说。其他的兄弟可都是咱那一带村里出来的,兄弟我邀请你过去坐一坐,认识认识,一起喝一杯。

    嫂子,咱都是粗人,你过去不方便,稍微等一下。”何大头显然是场面上混的,说话办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一边说话,一边拉住了曾长官胳膊。

    盛情难却,曾长根有点不知所措,旁边的叶凡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小曾,都是朋友,你过去应酬一下。”

    “嘿!还是嫂子知书达理,深明大义。贤妻良母!贤妻良母!”大头显然已经喝大了,冲着叶凡竖起拇指,一边奉承,一边搂着曾长官进了包厢。

    曾长官进入包厢,自然免不了一番轮番轰炸,等李建业,何大头给他引见完这些“朋友”,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兄弟,你跟李总都是高端人才,你们两得。。。。得喝三个。”大头此刻不但头喝大了,舌头也有点大了。

    “大头,我真的不行了。”曾长官实在有点撑不住了。

    “李总是做大生意的,房地产知道不?你买。。。买城里房子没有?”大头摇晃着站起,端着酒杯凑近李建业。

    “还没有。”听到房子,曾长根立刻竖起了耳朵。

    “大家都是兄弟,你买李总的房子,可以八折。李总,你说对不对?”大头显然是一个护热的热心人,趁着酒劲开始替多年不见的兄弟谋福利。

    “大头哥说八折就八折。”李建业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李总,跟官哥喝三个,这。。。这个买卖就成交。官哥你买房,楼层户型随便选,还。。。还有八折。”大头极力地撺掇。

    李建业端起酒杯,主动找到长官。

    长官得到买房有优惠的承诺,一股勇气上窜,果断举杯与李建业来了三下。

    长官喝完三杯,赶紧见好就收,跟各位“朋友们”一一道别,出门招呼叶凡一起回去。叶凡见他脚步不稳,急忙上来扶住他,一起出了门。

    “喂,先生,你还没结账呢?”一个眼尖的服务员追了上去。

    “结。。。结什么帐?跟这边一起结。”那边大头立刻追上来,喝止了服务员,自己一路晃悠,跟了出去。

    曾长官被他拉住,醉话连篇,应酬了半天。长官好不容易打发了醉醺醺的大头,时间已是晚上9点多,开往开发区的末班公交早已下了班。

    夜风一扫,他清醒了很多,开始站在路边伸手拦车。

    “去哪里?”一辆出租停住路边,司机探头问道。

    “开发区。”

    “120,去不去?”司机果断开价。

    “出租不是打表计费么?怎么可以乱收费。”作为男人,曾长官立刻对这种敲诈方式提出了抗议。

    “打你妈的表,不去拉倒。”司机撂了一句狠话,故意喷了一股黑烟,扬长而去。

    “长官,120就120吧,我们得赶紧回去,再晚了公司宿舍大门锁了,我们就回不去了。”叶凡有点焦急起来,语气里有了一丝抱怨味道。

    “嗯。”曾长官虽然有点心疼钱,但也别无选择。

    滴滴滴!

    一辆落满灰尘的黑色路虎车摆在了他们面前,车窗开启,一颗大头探了出来:“官哥,我开车送你回去。”

    长官目光征求叶凡的意思,见她没有反对,立刻替她拉开了车门,两个人鱼贯上车。大头脚下一踩,路虎车震颤了几下,开始摇晃着飞驰起来。

    车是好车,就是过手的人多了点。外表依然霸气,坐在里面才知道它是垃圾。

    晃悠了一段,还没出市区,曾长官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大头赶紧将车停靠路边,长官爬出车厢,开始蹲在马路边不停的呕吐起来。

    “嫂子,官哥吐的这么厉害,得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要不,先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一早等他酒劲过去,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咱一早就出发,保证不会影响你们上班。”大头一边扶着官哥替他捶背,一边抬起头征求叶凡的意见。

    “行,我们先找个地方吧。不好意思,吐在了你车上。”叶凡捂着鼻子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一脸歉意地答应道。

    大头见曾长官呕吐停歇下来,急忙起身找了一盒纸巾,开了车灯将呕吐物擦干净,跟叶凡两个将他扶上车,慢慢启动车,沿着马路缓缓滑行一段,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

    将曾长官扶到大厅休息沙发坐下来,大头找前台要了一杯热水过来。喝了几口热水,曾长官苍白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丝鲜活。

    “官哥,我帮你们开了一间房,门卡在这里。你们先上去休息,明天一早我过来接你。”大头将一张房卡搁在面前的茶几上,诡秘地冲着长官笑了一下。

    “大头,我。。。我们得开两间房,分开住。”曾长官此刻已恢复了清醒,尴尬地捏起房卡,脸涨得通红,身边的叶凡也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你们不是。。。”大头结结巴巴,愣在了当场。

    “大头,我们只是一个单位同事,她是我的师姐。”为了证明他们的清白,曾长官不得不抬出了叶凡的师姐身份。

    “嗯,明白,我马上去再开一间。”大头立刻会意,转身直奔前台,过去跟前台嘀咕了几句,很快又拿过来一张房卡。

    “师姐,你们上去休息,我先走了。”大头热情的跟叶凡握手道别,目光痴痴地望着叶凡的红润的面容,半天不肯撒手。

    叶凡脸一红,努力拔出了自己的手,在大头眼前晃了一下:“拜拜,小何。”

    然后拉了一把曾长根,扯着他朝着电梯方向缓缓而去。

    大头尴尬地笑着,目送他们进了电梯,方才搓了搓手转身出了酒店。他上了“豪华”座驾,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目光痴痴地望着酒店大厦。

    5楼的一扇窗户亮起了灯光,他一直痴痴地望着那一扇灯光,狠狠地吸着烟,一支接一支,样子很痛苦,很纠结。。。。。。

    20分钟后,那一扇窗户的隔壁窗户也亮起了灯光,他狠狠掐了烟头,痛苦的脸上泛起一丝诡异而开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