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结婚
户口本到手的第二天,连珍茹就跟姬祥去了民政局,如愿以偿地领到了红本本。整个过程很顺利,没有发生电视上演的各种奇葩桥段,连珍茹瞟了一眼旁边宣誓的屋子径直沿来时的路走出了大楼,姬祥可能真不知道或者很知趣地配合她装傻充愣,总之他也忽略了宣誓的环节跟着出去,她惴惴的心总算平静。 “老婆。”她走得太快,姬祥叫住她。连珍茹回头,太阳有些刺眼,姬祥沐浴在阳光里,溢满幸福的脸看起来好不真实。连珍茹的茫然让他有些窘迫,“我叫叫试试。” 这些天如同梦游一般,姬祥这句话提醒她,她已经敲开了撒旦的大门,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去换取一个前途未卜的承诺。刚刚发生的事情或许值得她和陈圳用整个余生去后悔,还记得陈圳教育她,很多错误的决策是在信息不对称的条件下作出的,可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只好凭我所掌握的信息作判断。但不知你是否知道,我从没改变过,不知你是否改变,我想我们已致命地错过,再见了最爱的人。她羞赧地低头,回到现实中来,“你把我叫老了。” 姬祥童心大起,既然怕老就把老字去掉,索性唤她,“婆。” 连珍茹“扑哧”一笑,有些小感动,“你还真宠我。” 姬祥忍住笑,意味深长地说,“当然了,你是我婆。” 这个称呼实在怪异,她合掌求饶,“求你换个称呼吧,我怕笑得十二指肠抽筋。” “你在家受尽宠爱,我不想让你跟了我以后地位有所下降,我要把你当我的公主捧着,所以……公主?” “嗯。” “感觉像做梦一样,居然把你骗到手了,”姬祥抱紧她,凑到她耳边幽幽地说,“茫茫人海中你怎么选择了我?” 连珍茹麻木地被他抱着,看不见他的表情,听起来他好像在可怜她,但她无心多想只盼自己不要穿帮。这个问题当然不能说实话,她想起前几天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话,“男人要找玩够的。” 姬祥也看到过这句话,险些顺口接“女人要找伤透的”,但是他始终没有找到那棵樱花树,在证实猜想之前他不想冒然抛出这个问题,就把这句话咽了回去,继续维持和谐的局面,他正色道,“你放心,我对别的女人没兴趣。”他说的倒不是假话。 回忆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明明是过去,却存在于现在,而且能影响未来。尽管自己也不相信,连珍茹还是拼命地自我催眠,不是多离不开那个人,只是不忍心共同的回忆随风而散罢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她慌忙掩饰,“人生会有很多过错,谢谢你原谅我,让我不至于错过你。” “你不会错过我,我不允许你错过我。”姬祥最看不得女人哭,替她抹去眼泪时心莫名地疼了一下,他有些无措。 连珍茹心想自己命不久矣,哪管得了这许多,还是抓紧谈谈眼前的事,“你想怎么办婚礼?” “如果短期内办,订饭店估计困难,不如另辟蹊径,而且不同寻常的方式才配得上你这样脱俗的人。” 连珍茹暗叹你谬赞了,我才是个大大的俗人,最初接近你是为了不显得和别人不一样而随波逐流,现在则是**裸的利益交换,表面上仍不动声色,“比如呢?” “比如跳伞、热气球,或者租艘游轮办婚礼。” 想不到经过了上次的过山车,姬祥还有勇气挑战跳伞和热气球,快死的人搞点危险的也罢了,他又何必自讨苦吃,“最后一个听起来还靠谱些,何况我也想重温和你泛舟江海。” “就按你说的办,我来安排。” “我还有个要求,告诉司仪婚礼上该有的程序有就行了,我不喜欢多余的胡闹环节,感觉像耍猴一样。” “都听你的。” “谢谢你迁就我,”连珍茹眼睛一暗,姬祥这么迁就她可能是可怜她快死了,给她的临终关怀吧。不管他是真的有情还是做慈善,她都十分过意不去,“我知道你喜欢热闹,仓促间可能请不到你想请的宾客,也难以安排得很精细,恐怕达不到你心目中对婚礼的期许,我很抱歉。” “你不要想太多,我在乎的是娶到的人,而不是这些虚礼。如果你觉得抱歉,就争气一点让我多陪你走一段路。”姬祥瞟向左边的草坪,说这些的时候他做不到直视她。 在连珍茹看来这只是个交易,她从没期望姬祥对她如何好,但这番话让她不得不感动。看起来他是自己最后的依靠了,她贪婪地想借他的怀抱靠一靠,这是她第一次毫无防备地贴紧姬祥。姬祥感觉心脏一紧,他突然不忍心利用怀里这个可怜的女人,但事已至此除了继续往前走没有别的办法,原来骑虎难下是这样的滋味。他拼命游说自己,兑现对她的承诺可以弥补她,但他说服不了自己接受。 “对了公主,我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姬祥想起还有正事。 “什么?” “婚礼上要用到婚纱照,现在去拍恐怕来不及,我想这仓促间只能拿以前的照片找人合成一张,你看……” “哦,我回去找几张照片发给你。”连珍茹心想你到底什么心态,有时宠我宠得没底线,有时又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我。好在她本没有跟他拍照的意愿,既然他提出来那正好。 姬祥等着她挑刺儿,没想到她痛快地答应了,准备好的一套说辞竟没用上,“我看你用作手机墙纸的那张就挺合适。” “那个……好吧。”连珍茹迟疑了一下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