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三：考验
凤凰走上楼，果然看到了湘琴梦和蓝颜羽。 蓝颜羽坐在湘琴梦一手支撑起下巴，看到凤凰点点头，微微笑了一下道：“在下，蓝颜羽。原本褚公子离去，在下也要离开的，不过凤阁主似乎也会让蓝某不虚此行。” 湘琴梦笑的很嫣然，轻语道：“蓝公子客气，谁不知公子才艺。” 凤凰吃惊于蓝颜羽身份的同时还有些不解，低声询问道：“文武公子离开了？究竟是为何？” 蓝颜羽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褚公子是痴情种，心中有些郁闷离开也正常。” 凤凰看到湘琴梦的目光有些闪躲，心中有了猜测，又问道：“秦梦姑娘不知要出何题目呢？” 湘琴梦轻颔首，淡淡一笑说道：“公子可还记得先前在船上，自己的题目，不知何解？” 凤凰愣了，之前在船上自己所写，原来不是考验，而是这最后一关的题目，这是什么说法？自己出题，自己答。 这真是，哎，自己挖坑自己跳么。 “之前船上，笔墨纸砚，桌椅板凳，一切都不同，每人都不同，此谓之缘；先前，遇到秦梦姑娘与蓝公子，谓之缘；在下在此便是缘。缘起缘灭，不过冥冥之方向。或者说，是心之所向。我命由我不由天，在下不信缘，但不逆缘。在下不知缘之一字何解，缘何而来，缘何而去。缘非缘分，缘分之中，缘由天定，份在人为。而一个缘字，我看不清，摸不透。善恶有报为缘，因果循环为缘，这天下万物，逃不过一个‘缘’。在这之中，缘无好和坏，只有迟与快。缘来缘去缘如水，善是缘，恶是缘；善缘恶报，恶缘善报，不都是吗？若有缘，自相聚；若无缘，何相遇？若无缘，不相宜；若有缘，何相遇？若有缘，不相遇！” 凤凰娓娓道来，心中一片宁静。 “我没有写，是因为缘最不可说，最不可解。” 凤凰说道最后，抬起头来，眼中的说不尽的迷茫。湘琴梦不知为何，看到凤凰眼中的迷茫与柔和，脸庞有些红润。 蓝颜羽淡淡一笑：“凤凰阁主，我承认这个回答确实漂亮。不过，若是仅仅如此，那这个第一绝对不是你。你，还差一些。” 蓝颜羽目光突然敏锐直视凤凰，问道：“先前那一上联也是阁下所出吧？” 而这时，魅灵儿从一旁现身出来。双手背在身后，笑意盈盈的看着凤凰。湘琴梦起身道：“jiejie。” 蓝颜羽开口言道：“魅姑娘。” 魅灵儿笑了笑：“嗯嗯嗯，蓝小弟还真乖。” 凤凰吃了一惊，他想到之前魅灵儿竟然在第三层，而且蓝颜羽与湘琴梦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但是听到湘琴梦的称呼，还有她对蓝颜羽的叫法，面色古怪起来。 谁不知道这人是天下第一才子，硕士未来的文学大家、国之重臣也并无不可。他不动声色的看向蓝颜羽，也是看到他面色不变，心中对这人的评价更上一层。 凤凰刚要拒绝，看到媚灵儿的眼光，只能点点头默认了。 蓝颜羽继续问道：“先前褚公子层出了一首诗，阁主应该是对上了，不知道阁主是否还另有答案？” 凤凰沉思片刻，突然出言道：“红炉黑炭际寒冬，炭际寒冬遇雪霜。霜雪遇冬寒际炭，冬寒际炭黑炉红。” 湘琴梦轻声道：“红炉黑炭际寒冬遇雪霜。”说完之后，眼中的赞赏丝毫不加掩饰。 蓝颜羽继续道：“在下有一个疑问想要问阁主。” 凤凰点头道：“请说。” “凤凰，可是女儿身？在下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也听说凤凰乃是女儿身，如今本人就在眼前，莫怪在下好奇。” 凤凰又是叹息，这个消息还是他放出去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询问他。 听到蓝颜羽的问话，湘琴梦却极为紧张，面色略显苍白的看着凤凰，等待他的回答。 凤凰只是摇摇头。 蓝颜羽哈哈大笑，湘琴梦也呼出一口气。 蓝颜羽开口道：“阁主莫怪，在下没有恶意，原本打算阁下同意后在下好一表钦慕之情，如今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凤凰面无表情，轻轻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但他心中明白，这次这蓝颜羽恐怕是最难过的一道关卡了。 媚灵儿眼珠转了转，插话道：“我听说你弹琴不错，为我弹一曲，我满意了，这花魁就被你得到了，怎么样？” 凤凰心中一动：她究竟是何人，竟然可以说出这话，莫非这‘丹书楼’楼主是她，而非湘琴梦，这褚钰尘在此又是为何？刚刚她说，二妹，那，是否还有三妹？若是有，那又是谁？ 而湘琴梦脸色却红了，急忙言道：“jiejie，蓝公子还在这里，你这般草率怕是不合适。” 魅灵儿不依不饶，又对凤凰说道：“你还有什么本事拿出来，不然可上不了第五楼。”说完，魅灵儿面带得色。 凤凰不禁头痛，苦笑道：“好吧，我败了。” …… 凤凰上去已经好一会儿了，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众人正在那里期待之时，清冷的笙音响起，刹那间，所有人心底一片触动，众人神游其中，根本不知时间过去了多少时间。众人清醒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灵魂如同洗礼。 然，这种感觉消失，琴声却响起，琴笙和鸣，将那一种触动解释为天籁。 傅腾龙有些惊疑不定，自语道：“这，应该是凤凰吧。先前见他吹奏玉箫，现在这么好听，恐怕也是他了。” 此刻，偌大的第三层只有四人，凤凰阖上双目，正在吹奏着笙，湘琴梦轻抚琴弦，弹奏着同样动听的旋律。 蓝颜羽不语，闭目倾听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这一刻，难得的和谐。 媚灵儿难得的没有说话，檀香化烟，袅袅升起，冉冉若一女子轻舞。 第五层，面戴白纱的女子听到了笙音，心海一阵波涛，听到了琴声，她闭上秀美的双眸，将那只小兽抱在怀中，纤纤玉指轻轻抚过小兽的皮毛。而那小兽也是支起耳朵，仿佛要从中判断出什么来着。而旁边坐着薛碧清，却是面露遗憾。 第三层，傅腾龙等众人，听的是如痴如醉，不由自主的一个个合上双眼，没有一人发出声响。 声音渐渐消逝不见，众人还是回味无穷，其音仿佛仍在绕梁。 湘琴梦心中泛起涟漪，两人在弹奏之时，她竟然很明显的感受到笙音之中一种孤独伤感，笙本来就发音清越、高雅，音质柔和，就如同凤凰带给她的感觉一般。 她的心突然乱了，琴声失调，她索性停了下来细心听凤凰吹奏。 而笙之音还在，一曲响，一楼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