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残废
我感觉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是一个孩童，由于贪玩，下雨天和二狗淋着雨在泥巴堆里打滚，最后发烧了，躺在床上吃不下饭，脑袋晕乎乎的。 奶奶摸了摸我的头，说道“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呀，大雨天不知道回家，还在那玩泥巴，你看看，发烧了吧，头烫的像火一样”随即便走去了厨房。 我听见勺子和碗的碰击声，“叮叮当当”，随后感觉嘴巴被什么东西撬开了，一股粘稠的东西进入了我的嘴巴里，口干舌燥的我用舌头试探了一下，感觉味蕾一下子就打开了。 “奶奶，我以后再也不贪玩了，奶奶，我好饿，这个东西好好吃”我大口的吞着。 修桑看着眼前开始吞咽的少年，脸上充满了惊喜，大喊着“爷爷，爷爷，他吃东西了，三天了，终于吃东西了”随后房间里进来了一位老者，穿着一身长衫，虽然有些破旧，但是配上那嘴上的山羊胡，倒是也不显得穷酸，反而有点世外高人的感觉。 “他的身体非常的虚弱，得多吃点东西，我去给他采点草药，你在这看着他”说完便离开了。 我嘴里轻轻的喊着“奶奶，奶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开始视线有些模糊，当眼神开始聚焦那一刻，我看清了，眼前站着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我睡在一张破旧的床上，房里基本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水壶和几个杯子，墙角有一个书架，上面放着一些书籍。 “哥哥，你现在身体很虚弱，爷爷说你要多吃东西，你先把粥喝完吧”，修桑把碗递了过来，我的肚子早已经空空如也，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我掉下了悬崖，掉下来那一刻还被熊拍了一掌，“该死的畜生”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此时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把接过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会便将碗里的粥吃的干干净净，就连碗也舔的光溜溜的。 我放下碗，看着眼前一直盯着我看的小孩，说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你们是如何救的我吗？”我感觉命运这个东西真的太神奇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如此巨大的熊，我居然还能活下来，当真是天不亡我。 “我叫修桑，我们是在采药的时候发现你的，你躺在一条河边上，衣服破破烂烂的，浑身都是伤口，已经昏过去了，爷爷将你背回来的，我也想背，可是我太小了，背不动”修桑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 我这时候才发现我被换上了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但也很干净，想必是修桑爷爷年轻时的衣服吧。 我伸手摸了摸修桑的头，笑着说道“谢谢你，修桑，要不是有你们，我可能就死了”。修桑一脸认真的说道“爷爷说治病救人是我们医者的本分，不用谢的！”我回以一个笑容，想下床活动一下，刚准备下床，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从腿上袭来，我顿时疼的冷汗直冒，“啊～额”我闭上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哥哥，爷爷说你的腿受过很重的伤，现在不能乱动，他已经去给你采药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先休息一下吧”修桑看着我的腿说道。 我刚刚还想起被熊拍了一掌，吃完粥居然给忘了，我掉下来前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估计我的腿应该是断了。我不敢乱动，稍微的动一下便会让我疼的龇牙咧嘴，我心里暗暗发誓，这个仇，我来日必报。 “吱嘎”门被推开了，是修桑的爷爷回来了。 我看着眼前的老者，从他的身上我感觉非常的亲切，“小子蓝皓，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原谅我现在无法下地给您行礼”我只能抱了抱拳说道。 “不必如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乃是我们医者的本分”老先生摸了摸山羊胡子说道。 “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我望着前面的老者问道。 “老朽姓修，名德”老者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说道。我再次抱拳，喊了句“修老先生”。 修德甩了甩手，说“不用如此客气，还是随意一点吧，我这人习惯了懒散的生活，你这样我反而不太习惯”我嗯了一声，又想起了我的腿，于是问道“修老先生，不知道我这腿，可还有的治”修德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我看出来了，于是说“难道没得治了”修德有些无奈，说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但说无妨”我直言直语，再坏的结果我也能接受，不接受又能如何呢？ “你这腿，受过剧烈的撞击，骨头已经碎了，我只能保证你以后能正常行走，但是……”修德还是不太想说的太明白。 “修老先生直说吧，我能接受”我坚定的说着。修德看着我，叹了口气，“唉，就是会留下后遗症，走路……走路会瘸”听到这个，我原以为我能接受，可当瘸这个字进入我耳朵那一刻，我还是呆住了几秒。 “我会变成瘸子”我心里自问道，我假装很是自然的对修德笑了笑，说“瘸就瘸吧，能捡回条小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看似啥事没有的我，其实内心非常的难过。但是我不想表露出来，我需要坚强，哪怕是表面的坚强。 “蓝皓，你需要多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修桑，我们出去吧，让蓝皓一个人休息会儿”修德将修桑带了出去。当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了，泪水从眼眶流出，从脸庞划过，滴在枕头上，委屈，不甘，愤怒，多种情绪涌上心头，从一开始的哽咽，慢慢的，我开始放声哭泣“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呜呜呜呜呜” 门外，修桑侧着头听着屋内传来我的哭声，眨巴着眼睛看着修德，说道“爷爷，蓝皓哥哥他没事吧，都疼哭了”修德摸了摸修桑的头，说道“现在不要去打扰他，装作没听见，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