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白狼噬毒狼】
(感谢大盟赵无恤20146圣剑的火枪ufg===谢谢!) ~~~~~~~~~~~~~~~~~~~~~~~~~~~~~~~~~~~~~~~~~~~~~~~~~~~~~~~~~~~~~~ 笮融也是命中注定当有此一劫,尽管淮阴城火头处处,但笮融还不舍得离开太守府。他已将心腹亲信四下遣出,占据城内富户的府邸,将搜刮来的财物全部弄到太守府集中,待他的四个账房清点完毕之后,打上封条,搬上牛车,再运回大营。 对于劝说自己先回大营的手下,笮融什么话都不说,只瞪起死鱼眼,就足以让手下抹汗退下。嘿嘿,这堆积如山的财物,如果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封条装运,而是放任手下处置,谁知道会被吞没多少?财帛动人心啊!他太清楚跟随自己的这帮老兄弟的德行了。 同样,笮融的这帮老兄弟也太清楚自家这位老大的德行了——这就是一个自己吃rou,只给手下喝汤的主。你让他把吃下去的吐出一部分来,分润给大伙,下辈子吧。所以,这些亲信在劫掠时,是能藏多少算多少,实在藏不了就没法了。 正因为笮融的贪婪与对手下的不信任,致使他丧失了最后一丝离开的机会,被马悍率铁骑生生堵住前后侧大门与出口,无路可逃了。 笮融在两刻时前,就得到手下禀报,说是北门前杀来了一支骑军,约三十余骑,杀了不少自家兄弟。 笮融身边常年跟随着一支百人卫队,近半数是昔日在丹阳起家时的老兄弟,其余则为山越奴。老兄弟忠心。山越奴勇悍,有这样一支忠勇的护卫队守护,笮融倒不会太过担心自家安危。而且他此刻还沉浸在自己有千人大军的臆想当中,几十骑能有什么作为? 笮融当下取出一支令箭,让一名军侯亲信持之召集城内乱兵,集结御敌。 眼见时辰已差不多,城里的火势也越发猛烈,笮融传令手下护卫队不得再出动劫掠,准备返回大营。值此全城大劫掠之际,笮融也不可能将全部卫队拴在身边。不让他们参与洗劫,这样厚此薄彼令手下心寒之事,他可做不出来。故此,笮融采用轮换法,每一批护卫轮换出去洗劫两个时辰,抢够了就回来换另一批。 不过有个叫苗陀的山越队率似乎干了件无聊之事,此人没把精力放在劫掠上,反而对几个不明身份的军兵穷追猛打,甚至还派人追杀到城外去——这些山越蛮子。脾性就是犟,一旦被惹毛了,就像一条恶犬,死咬不放。 眼下这个苗陀正被他的同伴取笑。说是死了几十个人,才干掉对方两个,还有两个在逃,真是丢了山越勇士的脸。 笮融随便听了几句后便不在理会。反正他给了手下亲卫各自两个时辰,要打要杀要抢要yin随便,爱咋整咋整。他不过问。笮融现在只等两件事:一是最后一批运财物的牛车的到来;二是手下回禀这批突然出现的骑兵的来历。 笮融不把这几十骑放在眼里,他只担心这会不会是哪支大军的前哨。 正当笮融等得有点心焦时,他期待的消息来了——不过,不是手下军侯带来的,而是对方打上门来,自报家门。 “笮相,真是没想到,一别不过数日,你我竟会在此时此地相见。” 马悍率周仓等二十余白狼悍骑堵住正门,将沾满血rou,血珠滴答的流星锤挂在辔钩上,策骑而前,掀起面甲,无视府外持矛举盾的护卫及院墙上伸出的弓弩,扬声亮话。 笮融在一众持盾护卫团团环护下,出现在大门前,一对八字眉耸起,显得极为惊讶:“是你,马惊龙!”旋即勃然大怒,“你我无冤无仇,当日过下邳时,某亦曾好生款待,你这辽西狼崽子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马悍毫不动气,只平静回敬道:“赵太守与你无冤无仇,亦对你好生款待,你这只恶狼就是这样报答赵太守的?” 打脸啪啪响,笮融强忍暴跳的冲动,面容微扭曲,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是为赵昱讨公道的。” 马悍淡淡道:“赵太守待我不错,但还不至于令我如此大动干戈,我只为我手下讨还公道。” 笮融一怔,惑然道:“此言何意?” “笮相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叫苗陀之人?” “有,怎么……噢,莫非那几个不明来历的军兵就是……” “没错,他们就是我马悍的手下。”马悍面无表情,但双眼却透出令人望之心寒的杀机,“一死一重伤,还要赶尽杀绝,看来笮相的手下,对我很不满啊。” 笮融回头唤过一人,低声问了几句,然后抬头怒道:“此事也不能全怪某之手下,是你白狼城之卒先动的手,共杀某之军卒二十余人——某十倍损失于你,这笔账又怎么算?” “他们是找死。”马悍深深盯住那人一眼,果然长相明显是山越人,毫不客气道,“笮相也是知道,我与广陵甘氏之事,你手下的兵,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笮融这下明白了,原来甘氏在淮阴城里,被自家的乱兵看到……这结果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的确,惹了一个骑都尉的女人,死二十几个小卒一点都不冤。 笮融知道马悍没有多少人马,充其量不过百余步骑,但眼下自己身边同样也只有百余护卫,再看看对方身后那一群罕见的重甲骑士——先不说那一身装备,光是那不断滴血的武器与满身斑斑血迹,就令人头皮发麻,未战先怯。真要发生冲突,实在没把握啊! 笮融眼睛一眯,脸色一沉,倏地一脚将面前的山越人苗陀踹翻在地,怒不可遏:“好你个混账!竟敢招惹马都尉的女人。害死如此之多的兄弟,吾岂能容你!” 左右立即冲出四名护卫,将苗陀按住,下了他的腰刀与短斧。 “苗陀,你自个犯浑,不要怨我。”笮融说罢,对马悍扬了扬下巴,“某将此人交与惊龙亲手处置,如何?” 马悍不动声色拱拱手:“多谢。” 笮融对身侧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心领神会。上前揪起苗陀的后领,将之提起,当他身体贴近时,悄然将一把短刀插在苗陀的后腰带上。原本一脸忿然的苗陀,脸色一僵,随即松驰下来,不再挣扎,仿佛认命似地一步步走出大门,迎向马悍。 当走到距马悍十步时。苗陀停下脚步,双手猛地一撕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膛,纵声狂笑:“姓马的。你的手下一个被我以矛贯腿,乱刀剁酱;一个被我亲手拿下,割了二十刀,还撒上一把盐。吊在城门洞前。你想为手下报仇,行,我就站在这里。有种过来,拿刀朝这捅!” 苗陀将胸脯拍得嘭嘭作响,一番话令笮融的护卫们齐声喝彩,连呼“好汉子”。 “他娘的,爷要活扒了他的皮!”周仓怒不可遏,拍马近前,对马悍道,“城守,让我来活剐这混蛋,为兄弟报仇。” 马悍拍拍周仓厚实的膀子,低低说了一句。周仓愣了愣,一言不发,策骑而回,随后,一句话被白狼悍骑战士挨个低声通报:“城守吩咐,他一动手,全体下马突进!” 马悍翻身下马,示意白狼悍骑战士将银箭牵到一旁,左手摘下流星锤,一步步走向苗陀。铁锤及链条拖曳在太守府院门前的青石铺就的地板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十步距离,片刻而至。那凶悍暴戾的山越人望着高自己近一个头脸上挂着令人心悸笑容的马悍,没由来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捏住,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五步三步两步……当那一身重甲的巨大身影完全将苗陀笼罩在阴影里时,苗陀再也承受不住这威压,暴吼一声,反手拔出短刀,连人带刀向马悍一头撞去。 马悍仿佛早就等着这一刻,右掌倏伸,一把扣住刀刃,一任苗陀使出吃奶的劲,亦不得寸进。旋即手掌一扭,锵!刀刃被生生折断。下一刻,马悍手握断刃,顺势刺入苗陀下腹,自下而上一挑——哗啦啦!一大摊肠肠肚肚倾泻而出,流泄满地。 苗陀口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厉泣,绝望而无助地捞住瘰疬滑腻的肠管往肚里塞,塞着塞着,身体一阵抽搐,向前一栽,寂然不动。 举手间就将元凶之一开膛破肚的马悍,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欠奉,铁链转交到右手,呼呼抡舞,裹着一圈光轮,如出膛的炮弹,一往无前砸向广陵浩劫的最大元凶——笮融。 同一时刻,周仓与白狼悍骑翻身下马,重甲兵在前,弓兵在后,甲叶铿锵,脚步沉闷,不疾不徐,压向笮融的护卫队。 院墙后面的弓弩手箭矢齐发,但除了弩矢可透甲而入,伤及皮rou之外,普通箭镞着甲弹飞,毫无作用。而守在府门外的枪盾兵挺矛而刺,却难透坚甲,旋即眼前一暗,狼牙棒当头砸下…… 大门那边,马悍已裹在一圈乌光里,强势杀入,挡者披糜。 “挡住他!挡住他!” 笮融惊怒的叫声伴随着砰砰嘭嘭的巨响,眨眼间,挡在他身前厚厚的人墙,就被一轮狂暴的锤影粉碎。一个个披坚执锐手持革盾的强壮护卫,连人带盾被砸得血rou模糊,滚地如同血葫芦。 木屑纷飞,血雨狂飙,一个浑身浴血,止露双目的铁甲武士出现在眼前,在头顶盘旋飞舞的流星锤一顿倏抖,如同一条张牙舞爪的毒龙,噬向笮融。 刺锤还在丈外,那凌厉的强风便激面生疼,令人双目难睁。笮融也不是省油的灯,飞快拔出环首刀撩向铁链——笮融也算有几分经验,知道无法硬挡铁锤,但只要撩中铁链,锤势不挡自破。 “铮!”笮融的确撩中了,但铁链却象蛇一样,盘旋缠绕,缠住了环首刀,更缠住了笮融的持刀的手腕手臂…… 马悍铁臂向内一拉,而笮融身后的护卫七手八脚死命抱住自家主公,双方形成拔河之势,所拔之物,就是笮融的手臂——笮融那杀猪般的叫声,半个城都能听到。 马悍突然长笑一声:“也罢,先收你一点利息。”声落,铁臂猝收,笮融瞬间破嗓——一条血淋淋的手臂,被生生从身体撕裂下来。 笮融居然还没疼晕过去,被数名护卫架住,没命价往后院跑。仅存的十余山越护卫,悍然拔刃扑向马悍,用一条条卑微而忠诚的生命,为主人争取一线生机…… 白狼悍骑虽强,毕竟人数太少,无法全部包围太守府。他们只能堵住各个出口,但人要逃命起来,翻墙掘洞,那是无所不用其极。笮融就在四名护卫你推我拉之下,艰难爬上后院一棵参天大树,再翻墙而出。 笮融落地后扶住墙,断臂处鲜血淋漓,整个人也是满头大汗,脸色灰败,咬牙切齿,目光怨毒:“我要回大营召集大军,包围全城;我要将马悍这个恶贼生擒活捉,我要一口一口生啖了他……” “笮融,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下你的阿鼻地狱!” 随着一声充满愤恨的暴吼,墙角黑暗处旋风般冲出一人,在所有护卫都来不及反应之时,一道匹炼似地刀光横过——咔嚓!笮融头颅抛飞三尺,血喷如泉。 袭击者仰天悲笑:“阿翁!儿子为你报仇了!” 吕岱,成功复仇!(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