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鼠灾瘟疫横行，张家陷入绝境

    张家一行人离开后，志远赶紧找来书林、儒生商议，说这几年全亏张公子教孩子们读书认字，一家人才能全力以赴垦荒种粮，通过这几年的朝夕相处、患难与共，虽然不是亲人但早已胜似亲人，因此张公子的亲事，一家人必须当作大事来cao持。两个弟弟自然赞同，于是一家人拿出了家里积蓄，准备给小莲打一对金手镯作为定情信物，同时加紧织些锦缎、捕些野兽，明年提亲时，再备上些大米、美酒、布匹，帮张公子风风光光把小莲娶回来。

    话说一众灾民回到县城后，赶紧到周杰那里领了田间劳作的工具、种粮以及棉被布匹，还有锅碗瓢盆和口粮等物资，就匆匆回到了自家田地附近，想着此次水灾仍心有余悸，不免都把新家地址往山上挪了挪，谁也不愿意再住在低洼处。乡邻们相互帮助着夯土墙、上梁柱、盖房顶，十几天下来，每家每户终于又有了新的住所。

    这日，李家老爷忙完秋收的事情后，带着一行年青人背来了长石乡邻们余出来的口粮，还特地送来了几大箩筐土豆。话说李老爷自从知道大牛家靠着土豆度过荒年后，就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每年也不用担心水灾旱灾，四五月份就能收获，于是也劝说周边乡邻每年都种上一些，虽然不是主粮，但足以填饱肚子。这次他送土豆来，也是想着时值初冬，正是播种土豆的季节，只要大家找块地种下去，来年四五月份就可以收获，又多了一份保障。众人自是感激不尽，纷纷要留他吃饭，他却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就带着人就走了。

    众人赶紧把土豆分了，为了不耽误播种，第二天家家户户就全家出动，到地里松土施肥种土豆。为了明年有个好收成，不少人还背来了火炉灰洒在地里，又从远处河沟里担来了溪水浇在播种处。等忙完这一切，已到天黑，众人早已疲惫不堪，拖着劳累的身体就回了家，却没有注意到远处一群贼光贼光的老鼠冲向了地里。

    次日清晨，有一户人家起得早，又来地里补浇昨晚没有来得及浇水的一块地，却发现田里到处是老鼠打的洞，好多土豆块都被老鼠刨出来啃食了，又气又急，连忙跑回去通知村里人。不一会儿，全村人都来到了地里，看着一个个鼠洞和被刨食的土豆，心疼之余，气不打一处来，朝着鼠洞就用锄头挖了下去，不成想跑出来一群一群的老鼠，直往旁边草丛里窜，看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田坎上的小娃娃也被吓得哇哇大叫。几个胆子大的拿着锄头就朝老鼠头上砸去，但老鼠遛得太快，只砸死了几只。想到这老鼠现在虽然散去，但晚上又会回来，如此下去，明年的四五月份的收成可就要泡汤了，众人顿感沮丧。

    这时，一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自告奋勇，要教大家做些陷阱，好晚上抓老鼠，见别无他法，其他小伙子一窝蜂就跟着去了。这些小伙子白天做陷阱，晚上就蹲守在地旁不远处，只要听到吱吱声，就是老鼠上套了，赶紧过去砸死又接着抓。不到两日，众人就捕到了几大背篓。兴许是多日没有吃上一口rou，也或者是艺高人胆大，他们居然把捉到的老鼠剥了皮，在地旁烤着吃了，吃不完的还拿回家剥皮后晾起风干，等来日再吃，于是家家户户房梁上全挂着一串串白森森的老鼠rou。

    家里人见状，也是极为惊骇，生怕老鼠rou不干净，吃了生病，但这些小伙子却说老鼠rou香得很，煮熟了怕啥？引得不少人也吃了。

    不久，一股慢性咳嗽症状就席卷了全村，家家户户几乎都在咳。而小莲回来后，也是继续咳嗽着，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严重了。接连而来的诡异鼠灾、不明原因咳嗽，这不由得又让人想起了那个张老太爷被河妖附身的传言！村子里顿时议论纷纷！

    这日，张当家的正在磨玉米粉，来了几个妇人，坐在旁边就嘀咕起了张老太爷的事情，“我说张当家的，你们家老爷子葬在那河中间，这天寒地冻的会不会冷啊？你说是不是冻得咳嗽了，这才让全村人一起咳，好提醒咱们给他挪一挪呢？”，听这妇人如此说，张当家虽是不信，但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也担心将老爷子安葬在河中确实不妥。于是说道：“我爹一向急公好义，对乡邻们好着呢，绝对不会做亏欠大家的事！呆在那河中，凭他的性子，即使遇见河妖，肯定也要斗个天翻地覆，保佑乡亲们平平安安”。这几个妇人听他如此说，也说道：“那是自然，你家老爷子在世时，看着山里的野猪黑熊伤人，提着刀斧就能上去开干，自然是不会怕那水怪！”，这时张当家又话锋一转，说道：“如果大家实在觉得不妥，待小莲病好了，我们家就择一黄道吉日，给他另择安身之处。”，这几个妇人见张当家如此豁达，就高高兴兴离开了。

    不久，这波咳嗽症状愈发严重了，小莲直接咳出了血，其他家年轻小伙子咳得虚汗淋漓，走路都没有力气，而大家吃了好多药都不见好转。村子里人越发感到不安，该不会是染上了难治的瘟病？一股莫名的恐惧席卷而来。张老太爷被水怪附身，不除村子不得安宁的传言越来越凶，甚至有人说必须得把尸体用火烧没了，这河妖才会离开。这日，几个妇人又来找张当家的，问他们什么时候帮张老爷子移坟。张当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想到志远一家博学多才，就想让他们下山帮着看下牵坟的日子和地点，顺便看看村中人咳嗽是怎么回事！于是就让小莲两个哥哥连夜动身出发。

    不曾想，当夜小莲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就晕厥了过去，第二日傍晚哼哼了几声就没有了气息，可怜她去世前还在念叨张公子明年要来娶自己。一家人悲从中来，顿时哭作一团。村民知道后，大惊，这瘟病果然会要人命，如此下去，全村老少岂不是要死绝？如今，这张老太爷尸体没有入土为安导致子孙凋零的传言兑现，恐怕那被河妖附身的传言也是真的，想到‘河妖不除，灾难不断’，于是一群人聚在一起，越说越激动。这时有人决定即使背着骂声，也要去掘开河中的坟墓，把那河妖附身的尸体挖出来烧了，好拯救全村于水火之中！这时也有老者说道：“万万不可，张老太爷在世时对全村人都有恩情，这样做太绝情了！”，但是现在全村人都担心着瘟疫加重，哪还听得进去，纷纷附和着也要去。

    当一群人急冲冲赶往河边，这边也有人来给张当家报信，“张当家的，快去河边，你爹的坟墓，村里人有人要去挖坟烧尸”，张家人大惊，当初决定迁坟已然惊动祖先是为不孝，今天居然还有人要挖坟烧尸，这不但是奇耻大辱，更是对不起死去的老太爷，自家女儿刚过世，就闹着要去挖坟烧尸，谁这么不让人安生？不由得勃然大怒，带着一家人就风急火燎的冲到了河边，围着老爷子坟墓就是不让动。眼见相持不下，就有村里人说道：“张当家的，我们也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张老太爷，但是目前瘟疫加重，如果不烧死那河妖，全村人都得跟着一起去陪葬！”，“是啊！是啊！张老太爷在世时，向来急公好义，如果他知道现在村里情形，知道我等也是被逼无奈，肯定也不会怪罪我们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说着，但是张当家的就是不让众人过来。

    众人见此也越说越气愤，张当家也是横眉怒目，眼见就要动手打起来了，这时远传传来一声：“住手”，众人随即望过去，原来是志远和书林二人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