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筹钱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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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敢原本打算一放假就去找雷声,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生意,想攒些钱贴补家用,特别是父亲的病需要很多钱来医治,期盼有朝一日能够“下海”捞到金。 学校里有两个停薪留职“下海”创业的老师都获得了成功,开着本田摩托车,抓着“大哥大”,入饭馆,喝轩尼斯,抽万宝路,反正是挺风光的。 甘敢很羡慕他们,苦于没有引路人。 父亲有病,母亲务农,哥哥读大学,jiejie有自己的家庭,养家的责任都落在甘敢的身上。 甘敢每个月三百多块工资可以保证父亲每个月都有药吃,但是要去医院住院治疗还是有困难。 自从去了黄洞监考之后更坚定了甘敢做生意的决心,那收入可是自己上百倍的工资,多么诱惑,这是短时间内就能转变命运的路子。 可是甘敢不敢停薪留职“下海”,停薪就意味着父亲马上断药,他不敢以父亲生命为赌注,他打算留职兼做生意。 甘敢跟做生意的姐夫说过要学做生意,姐夫却不支持甘敢做生意,甘敢只好另想办法。 去黄洞监考的时候雷声说过想做生意可以找他,这在餐桌上的随意的那么一句客套话让甘敢引发了多少梦想。 正当甘敢打算去找雷声的时候,父亲的病加重了。 甘敢和jiejie商量之后决定送父亲去蒲塘市人民医院治疗,打算彻底治好父亲的病。 甘敢向李铭说明了情况,提出向教办借支一千元钱。 李铭说:“一千够啊?你干脆借两千吧,不够你尽管找我,不,不用,你直接找出纳就可以了。” 甘敢的心咯噔一下,心想:“不会是借此婉拒我吧?” 按照甘敢的脾气,猜想到别人的意思之后会立马作出反应,如果是被婉拒就会立刻放弃请求,绝不二话,更不会乞求。 可是这关系到父亲看病的事情,甘敢只好试探地问:“出纳能相信我吗?” “怎么会不相信,你的表现足以证明一切了——我跟她打声招呼,你放心了吧?” 李铭好像看透了甘敢的心思,所以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甘敢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自从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重视的激动。 之前,无论是林镇请喝酒,还是同事们的赞美,甘敢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他觉得,那些人的赞美都是些人情交往的奉承。 他甚至觉得那些人的奉承带着讽刺的意味,是一种侮辱。 他害怕别人对他工作的赞美,更害怕人家在大庭广众之下称赞他。他还害怕陌生人打听他的职业,更不喜欢朋友向他们的朋友介绍他的职业。 所以,对于别人的赞美他只是报以微笑,尴尬的微笑。 这次,甘敢心里充满感激,是真诚的感激。 好不容易说服了父亲,甘玲不打算将这次带父亲去蒲塘看病的事告诉母亲,她担心母亲哭哭啼啼的影响父亲决定。 甘敢不同意jiejie的做法,他觉得母亲之所以担忧,主要是因为钱的问题,一个家庭主妇心疼钱是很正常的事,不要因为这样满着母亲,让母亲干担心。 甘敢也担心母亲的情绪影响父亲的决定,他趁母亲去种红薯的机会,主动去帮忙。 母亲要去整地,便安排甘敢去菜地割红薯藤。 红薯藤比较长,为了方便种植,要把这些红薯藤截断,大概一尺长截一段。 把红薯藤截成段之后,还要疏叶。 疏叶,即把截成段的红薯藤隔一片叶子摘去一片叶子。 把疏好叶子的红薯藤整理好放在簸箕,挑到村外种红薯的地方。 种红薯的这片地是村里人每年都用来种红薯的地方。 每到这个时候,村里人都来到这个地方种红薯。 这不仅仅是种红薯,还是一次村民大集会。 大家都把握住这个时机,不约而同地聚在了这片土地上。 每当这个时候,大家聚集在这里,有说有笑,非常热闹。 甘敢跳着担子走过来。 六婶首先见到了,对龙八妹说:“八妹,这下你真的可以休闲了,敢可以帮忙了。” “你想啊?只不过偶尔回来帮帮啦。” 龙八妹虽这样说,却遮掩不住那甜美美的笑容。 “敢,快点结婚吧,让你妈抱孙子了,该休息休息了。”十二嫂笑着说。 “抱孙子不更累了,他十二嫂,你想害我啊?哈哈。” 龙八妹哈哈大笑,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怀的大笑了。 甘敢说:“十二嫂,你就吹吧你。” “我们敢脸红了啊,大家帮忙吹,大力吹,辛嫂会请喝酒了,是不是啊,辛嫂?” 九婶停下放红薯藤的工作,直上身子,伸伸腰,左手里还抓着半抓子的红薯藤。 “呃呃呃,是了是了,就你嘴馋。”龙八妹说。 甘敢在这嘻嘻哈哈的取笑声中经过了大家的面前,走到最角落的位置,那就是甘敢家的土地。 这片地最偏僻,石头又多,当时分地的时候谁都不想要,是甘敢父亲主动要求要了这块地的。 为此,龙八妹跟丈夫闹了几次。 闹归闹,地还是要耕。 这几年甘敢家的红薯都是在这里生产的。 甘敢放下担子后帮忙翻地。 龙八妹垄地开沟。 甘敢主动跟mama聊自己的工作情况,都是往好的方面谈,他尽可能地让母亲知道通过自己的努力是有能力改变家庭的状况,有能力支持哥哥读大学,有能力为父母养老等等,他怕母亲担心,没有谈不喜欢当老师的话。 龙八妹听到甘敢工作很出色,心里很安慰,时不时说句鼓励甘敢的话。 甘敢觉得时机成熟了,跟mama说:“妈,父亲的病不见好,我想带他去蒲塘检查一下。” 龙八妹沉默了一下,说:“好吧,你打算好了就带他去看看吧,我还想在你放假的时候让你带他去县里看看的。去蒲塘,那么远,我就去不了了,反正你放假了,你就辛苦点了……蒲塘那要多少钱才够啊?” “钱的事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放心吧。” “你有几多钱,我知道,你都给家里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要拍拖了,没有钱怎么拍拖,你拍到女朋友,你爸的病都会好起来的。” “这个你放心,我还在挑呢,还没挑好。” “你成嫂都跟我说了,有人喜欢你,人家不嫌弃我们家穷,你就是不答应人家,是不是你爸的病连累你了。” “没有没有,是我觉得那人不大孝顺,怕她对你不好。” “现在有几个好的,将就就好了,我都不嫌弃,你倒嫌弃了。” “那怎么行呢,对父母不好的我绝对不要。” “这个由不得你了,以后你结了婚,真的不好怎么办?” “没怎么办,我休了她!” “说得好听,其实我不求什么,你们好就可以,最多我和你爸吃。” “哪能行,我找女朋友第一件事就约法三章,对父母不好的就不要。” 龙八妹听了甘敢的话之后,心里十分欣慰,尽管她不大相信,但是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像有十粒糖果在肚子里融化着,方才对甘敢带丈夫去蒲塘看病还有种种担忧,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甘敢和母亲一面干活一面聊天,他们聊了很多,特别是对父亲去蒲塘看病的事。 这一次,甘敢觉得母亲不是忧心,而是敞开心扉的谈论,过去每次谈起父亲出去看病的事,母亲都是躲躲闪闪,犹犹豫豫,不敢正面谈论。 这是第一次大方谈论,不再躲避,这都是因为龙八妹对甘敢的信任,她相信甘敢可以担起这个家的责任了。 “敢,有人找你。”十二嫂大声地喊。 甘敢走出弯角地方,这边的人已经议论纷纷了。 “人都几靓的啊,就是矮了点。” “不算矮了,你有几高啊?呵呵。” “这真的有酒喝了哦。” “辛嫂真幸福。” …… “敢,你女朋友吧?带过来认识认识啊。”六婶看到甘敢走出来,压着声调问甘敢。 甘敢往入口处看,见到了付洁梅正站在入口处的那丛竹林下,正向甘敢招手。 “六婶,不是,不要想歪了……”甘敢说。 “想歪也没问题啊,敢。”十二嫂说。 “是啊,敢,我也觉得不错啊。”六婶说。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认可。 “不是啊,人家有男朋友了。”甘敢说。 “骗我们吧,敢。”十二嫂说。 “懒得跟你们说。” 甘敢快步向付洁梅走去。 付洁梅眼泪汪汪,见到甘敢,泪水一下子淌下来了。 “陈志军又怎么啦?” 甘敢看着流泪满脸的付洁梅,心中已经明白。 付洁梅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甘敢见到这种情况,说:“洁姐,你等一阵子。” 甘敢快步跑向母亲种红薯的方向,跑过去跟母亲简单地说明了情况,然后又快步跑回来,来不及回应六婶他们的问话。 甘敢带付洁梅回到家里,安排付洁梅坐下之后进里屋看看父亲,见到父亲睡着了就出来为付洁梅倒茶。 “又闹矛盾了吧?” 甘敢递茶给付洁梅。 付洁梅站起来双手接过茶杯,双手捂着茶杯轻轻地搓,茶水在杯子里轻轻地转动。 她的泪水又流淌下来了,从下颚滴下来,滴到手臂上。 她说不出话来,哽咽着狠狠地点头,泪珠被甩到身上,杯子里的茶水被晃了出来,溅到衣摆上。 这时,甘敢才注意到,付洁梅腹部已经微微隆起。 这种状况陈志军还欺负付洁梅,甘敢狭义之气猛然涌起,如果陈志军在场,甘敢一定挥起拳头揍他一顿。 甘敢接过茶杯,把茶杯放到八仙桌上,然后把长条凳往外移开一点,再请付洁梅坐下,拿起茶杯到天井那里,把茶水倒掉,然后换了一杯温白开水给付洁梅。 付洁梅喝了一小口温开水,用力地抽了两下鼻子,定一定神,擦干眼泪,再喝一口水,然后挪了挪身子,把双手一字平扒在桌面上,静静地等待甘敢的询问。 甘敢在八仙桌另一边坐了下来,把双手叠在一起一字平扒在桌面上。 但是,甘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付洁梅。 付洁梅看了看甘敢,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觉得陈秋荷真傻,放着这一个男人不要,却为了利益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甘敢善解人意,体贴入微,人长得帅,是女人都喜欢,秋荷真傻…… 在这静静的相处中,付洁梅想到了甘敢追陈秋荷的那些情景,想着想着,居然同情起陈秋荷来,自己的委屈在这同情中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敢,秋荷过得不好。” 付洁梅忍不住提起了陈秋荷。 “哦,她怎么了?” 甘敢本来不想打听,但是还是打听了。 “为了她老公那边孩子的事。” “哦,那为什么?” “应该是秋荷不喜欢她老公去探望他的小孩,应该是吃醋吧?” “探望小孩很正常啊,也应该啊。” “秋荷怀疑他和前妻还有来往。” “有吗?” “就是不知道,才痛苦。” “那你不劝劝?” “劝也没有用,就这样闹矛盾。” “没有证据就是没有呗,不用想不就行了,想多了坏心。” “是啊,我也这样说她,她就是放不下啊。” “那她可以试着见见那小孩,了解了也许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她就是不想见。” “这样是不行的,既然接受了他就应该理解他的过去,那才有未来,不理解他的过去,当下痛苦的是自己,未来也没有希望。” “是啊,你说的对。” “你就把这个道理跟她说清楚,反复地说,不厌其烦,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说,让这个道理占满她的脑子,把她的醋一点一点地挤出去。” “好的……” “咳,咳,咳……”甘辛一阵咳嗽。 甘敢立刻站起来,示意付洁梅坐着稍等,自己转身跑进里屋。 “咳咳,咳咳咳……”甘辛不停地咳。
甘敢扶父亲坐上来,帮父亲捋前胸。 付洁梅好奇地走进来,甘敢赶紧示意她不要靠近,因为甘敢知道肺结核是可以传染的,况且付洁梅还有孕在身。 付洁梅退了出去,很快又进来,进来时拿着一杯温白开水。 甘敢接过杯子,再次示意付洁梅出去。 付洁梅明白甘敢的用意,顺从地走了出去。 甘辛慢慢平复下来。 甘敢喂父亲喝了一点水。 甘辛又咳了几下。 甘敢说:“爸,我跟妈说好了,明天就去蒲塘。” “不用,没事的,去了也没用,我在开几剂,你帮我拾回来煎就可以了。” 甘辛喘着气,又咳了几下。 “拾是要拾,今天喝,明天去也好些。” “你怎么不听话,都说不去了,你哥要毕业了,实习等钱用,你妈不容易,不要让她担心了,你有点钱也要攒一些,不要分分用完。” “我知道,现在我发了工资,学校提前发了两个月给我,哥的我已经准备好了。病治好了,钱可以慢慢挣。” “你怎么挣?一身债,怎么挣?你好好工作,我就放心了,我的病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 “你的病好了,我才放心,不治好你的病我想去找钱都不放心的。现在我有了门路,可以有人帮助我挣到钱,但是我不放心你的病,就不先考虑,等治好你的病我就放心出去找钱了。如果没事儿就检查一下,有了结果,我就放心出去做事了,好不好?” 面对着儿子这么诚恳的话,甘辛没有理由拒绝,但是还是有所忧虑。 甘敢见父亲犹豫,知道他为什么犹豫,就说:“爸,放心吧,真的跟妈说好了,等她做工回来你就明白了,她也想你的病好起来的。” “那等你妈回来再说吧。” 甘敢知道父亲意思,就依了父亲,让母亲亲自跟父亲表态,父亲才相信,毕竟这几年母亲为此经常哭闹,父亲已经麻木了。 甘敢打算留付洁梅吃午饭。 付洁梅见到甘敢这么忙不忍心打搅他,准备回去找陈志军。 甘敢送付洁梅出门,恰好遇到甘春生骑着摩托车回来,车把上还吊着一小袋rou。 甘春生初中没有读完就出去打工了。 他在佛山打工三年,回家后承包了一个沙场,做起沙场生意,为了方便,他买了一台二手银座摩托车。 “敢哥,去哪?” 甘春生停车,两腿支着地。 “正好,帮我送送我洁姐。”甘敢说。 “没问题,敢哥的姐也是我姐,我先把菜放回家去,放下就出来,等着。” 甘春生说完一加油门便往家里开去。 “不用啊,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付洁梅说。 “没事……阿军在学校吧?” “在,过两天再回去。你怎么不问我我们为什么吵架?” “两个人在一起吵架,不就生活小事?过了就没事了。” “每次都打搅你,真的不好意思。” “在这里你还能认识谁?你不找我找谁啊?告诉你,你可不能一个人跑到外面,在这范围内你一定找我,知道吗?在外面你可以找秋荷,或其他人,不能一个人跑出外面!两个人有小吵小闹是正常的,关键是要找熟人聊聊,陪陪。你们闹了你能找我,阿军也放心,知道吗?” “嗯嗯。” 付洁梅眼含热泪。 “傻的,哭什么,没事就好,回去好好的,如果真的是阿军做过分,我揍他。” “不是,不是,都是我,没事了。” “好的,没事就好。” “你要带你爸去看病,去哪里看?” “蒲塘,明天就去。” “哦,钱够了?” “准备了几千了。” “这是一千,你先拿着,不够找我。” 付洁梅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拾元钞票递给甘敢。 甘敢连忙推辞,说:“不用,不用,我有办法。” “我还有,你先拿着,不然以后有什么事我不找你了。” 付洁梅坚持把钱塞给甘敢。 “那好,我借你的,一有钱我就先还你。”甘敢接过钱说。 “不用,你有钱先还人家的,听说你也在学校借钱,有钱先还学校的,拖太长对你影响不好。” “谢谢你啊。” “跟我不要客气,快收起来,那人来了。” “我发小,没事。” 甘敢嘴里说没事,手却快速地把钱收起来。 甘春生来到甘敢面前停下车,说:“你去吗?敢哥。” “我不去,你小心点。你把洁姐送到小学,陈老师,陈志军,体育老师,知道吧?”甘敢说。 “新来的?哦,知道。放心吧?”甘春生说。 银座摩托车车尾有点翘,甘敢扶付洁梅坐上去。 付洁梅坐上车,双手抓住后座铁架。 “坐稳了?走了。”甘春生说。 “等等!”甘春生刚想发动摩托车,甘敢连忙叫停,说,“这不安全,洁姐,搂住春生的腰。” 付洁梅有点为难的样子。 “扶我肩膀吧。”甘春生说。 “不行,洁姐,你是为你儿子搂的……安全第一。”甘敢说。 “哦,这样,那就要搂稳了。”甘春生说。 付洁梅听甘敢话搂住了甘春生的腰。 晚上,陈志军和付洁梅一起又来到甘敢的家,他们是给甘敢父亲送利是来的。 第二天早上,村里那些成了家的人家都派代表过来给甘辛送利是。 这都是村里不成文的约定,无论是那一家有人要去县以上的医院住院,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送来利是。 钱不多,有五毛一块的,这都是大家的心意,也是村里的传统,是村民维系团结的方式。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