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震怒（1）

    云暮雪似乎忘记了宇文澈还在身后，只一人对镜静静地出神。

    在这一刻她想着，原来皇上竟是这样的一副性子，认定了永福宫，便是走丢了也能自己找回来。

    所以这一世，只要他们好好地一起过日子，应当再也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在两人之间横插一刀了吧！

    就在此时宇文澈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云暮雪身后，轻轻提起她肩上披着的纱衣，登时吸了一口冷气。

    ——以往帝后二人在一处，宇文澈怜惜皇后，总是温柔小意的时候居多。可是昨夜，他却真如桔梗所言，失了分寸。

    云暮雪身上好几处青紫色的瘀痕，终于刺痛了皇帝的眼。

    “皇上？”云暮雪一惊，这才察觉宇文澈已经来到了她身后。

    背后的人却没有出声，似乎一出声，便再无法控制情绪。

    难得的是桔梗竟也没再抱怨，而是在对方的示意之下，老实地将手中用一只锡匣盛着的药膏交到了宇文澈手里。

    一片静默，在沉寂中，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沾上了些药膏，轻轻地在她肩上揉搓起来。

    “妾身……妾身如何能叫皇上做这等事？”云暮雪颇为吃惊。

    “皇后不要说话！”宇文澈的声音被压抑着，带着一丝沙哑。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立着，一个微微蹙眉忍耐，一个则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生怕一个不慎，又造了次。

    “玉棠宫的事，朕自会处置，好好地给皇后一个交代。”将一切都做完，宇文澈望着镜中的云暮雪，似是轻描淡写地说。

    云暮雪辨得出宇文澈淡然的语气里压抑的怒火，宇文澈的脾气就是如此，心中越是怒意大盛，外表会显得越发冷峻。

    她不说什么，只轻轻地颔首。对皇帝的承诺，她从不曾怀疑。

    宇文澈突然低下头，伸出双臂在皇后身周拥了拥，只是他怕弄疼云暮雪，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拥出一个怀抱的形状，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谢谢！”

    说毕，他将手中盛着药膏的锡匣往桔梗手中一抛，转身离开，大踏步地走出永福宫寝殿。

    云暮雪垂下眼帘，暗想，这位九五之尊也不晓得是谢她什么，是谢她为他疗疾呢，还是谢她信他不疑，亦或是两者兼有？这些，原本也是应有之义。

    而桔梗捧手中的锡匣正在咋舌，“主子唉，您看这匣子！”

    刚才宇文澈盛怒之下，勉强压抑，手中的锡匣却被他硬生生捏得变了形状，此刻匣子的盖子已经完全盖不上了。

    *

    黄允见到宇文澈，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伏在地上喜极而泣。

    他颤声说了昨夜这位主子爷“中邪”的全部过程，和玉棠宫外的全部异状，并表达了他此刻欣喜万状的心情。

    “走，带朕去玉棠宫前看一看。”宇文澈心知肚明，按照这黄允的描述，这玉棠宫跟前，必定有异。

    黄允奇道：“哎呀，皇上，您还不知道？”

    他自以为聪明地“哦”了一声，说：“想是皇后娘娘怕扰着您休息，没有告诉您知道。”

    “玉棠宫今天凌晨走了水，主殿和一间偏殿都被焚成了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