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节 醒与醉 因与果
塔木用一碗黄汤救活了青勒一国之人，致使青勒的百姓比呼摩原住民还要拥戴塔木。如果青勒王知道塔木只是用一碗黄汤就驱除了瘟疫，九幽之下，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按照扩建计划，吞并青勒，呼摩需要五年的时间才能扩建好。扩建好之后，至少还要修养十年的时间。也就是说，要救出沙蓝至少还需要十五年的时间。 狼王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尽管他再注重养生之道，以他的身体状况根本撑不过十五年。塔木为了不让狼王心存遗憾，想尽各种办法替他续命。后来他在白小飞的乾坤袋中找到了几株低阶灵草，狼王吃下灵草，不但旧疾尽除，身子也一天比一天硬朗了起来。 呼摩晋升二等沙国不过是塔木迈出的第一步，如今第一步成功了，他也开始了第二步。 齐兰沙国，二等沙国，现真铁势力范围内，四个二等沙国之一，也是四个沙国中势力最大最神秘的一个国度。齐兰沙国虽然国盛兵强，但却很低调，从来没有跟其他的沙国发生过纠纷，也很少出使别的沙国。 这一日，齐兰的大街上迎面走来两人，其中一人一身短打扮，全身上下黑漆漆的全是煤灰，两只眼睛却亮如明星。这人身材修长，有些偏瘦，由于脸上糊了一层煤灰，也看不清真实相貌。跟他同行的是一个胖墩，全身上下也是黑漆漆的。 “干了一天的活，可把老子累坏了。走，木清兄弟，哥哥请你喝酒去。”胖墩擦了擦脸上的黑汗，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伍羊哥，上次是你请的，这次该轮到我了。”木清也学着伍羊擦了一把汗，抹下来一手黑水。 “哈哈，咱两谁跟谁，你请我请还不都一样，要不是你把我从大漠中救回来，我早被晒成人干了。不说了，你伍哥肚子实在饿的难受，先吃饱了再说。”伍羊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拉着木清就往前走。由于二人一身煤灰，身份低微，路人都不愿挨着他两，纷纷投来不屑的眼光。木清与伍羊不管不顾，并肩而行，乐呵呵的走进了一个小酒楼。 “伙计，先来两坛百烧，再上两个菜。”伍羊对着柜台喊了一嗓子，然后和木清找了一张空桌子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哎哟，是伍羊兄弟来了，你稍等一会，酒马上到，马上到。”想来伙计和这二人也混熟了。 “二毛，上次你那两坛百烧加了水，被你木清大爷喝出来了，你木清大爷心软，没找你麻烦。这次你可明亮着点，你木清大爷可是行家，糊弄不过去的。”伍羊故意扯着嗓子喊，这一下整个酒楼的人都听见了。 掌柜的见状，紧走两步来到伍羊跟前拱了拱手，道： “伍羊兄弟小声点，小老儿一家还靠着这几张桌子生活呢。上次就当老哥不对，这次饭钱就给你免了，你随便吃，随便喝，我请客。” 伍羊听掌柜的这样一说，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算了算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掌柜的见伍羊消停了，回到柜台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二毛。二毛憋屈着脸，心想，这水还不是你让加的。 木清坐在凳子上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只管笑。 “伍哥，这一顿又让你赖掉了。”木清笑着道 “哎~这叫报应。他要是不兑水，我能赖他这顿饭吃吗？” “报应，报应。妙，妙！”木清忽然像想到了什么，抚掌而笑，道。 不大一会儿，在伍羊的要求下，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这一顿，掌柜的铁定是赔到家了。 “干！”伍羊与木清各自倒酒，碰一碗，喝一碗。 入喉，似火。入胃，如沸。入心，彻痛。真的是百烧。 二人一连喝了半坛酒，伍羊撑不住了。 “木清兄弟，你到底从哪里来的，你跟我挖煤到什么时候。”百烧酒劲猛烈，很少有人能喝到第四碗而不醉。 “算算日子，我挖煤也挖了一年了。是时候了。”木清将碗里酒一口饮尽，淡淡的说道。 “到什么时候了，天黑了吗？”伍羊抬着醉眼想看看天色，谁知头一沉，竟趴倒在桌子上，醉过去了。 “哈哈。报应。”木清指着不省人事的伍羊大笑了起来。 在掌柜的难以置信的眼神下，木清自斟自饮喝完了一坛百烧，又把伍羊喝剩下的半坛也喝完，最后扬长而去。 他醉了，他没醉。到底醉了吗？不知道。 木清摇摇晃晃走到大街上，看见谁都呵呵一笑。他越走越晃荡，不小心碰到了几个路人。 “穷挖煤的，你想死啊，给我打。”几人窜上来把木清按倒在地，狠狠的打了起来。 “哈哈。报应！”几人越打，木清越是笑，最后几人被木清吓住了，摆摆手走了。 木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谁知拍了一手的黑灰，他摇了摇头，三晃两晃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齐兰王宫的一处宫殿内，有一人借着一灯盏，独自喝着闷酒。这人衣着华丽，仪表堂堂，但却一脸的愁苦之色。 “这月光甚好，你这样喝下去岂不是辜负了。”声音由远及近，齐兰王刚一抬眼，发现面前站着一人。此人一身乌黑，邋遢不堪，脸上鼻青脸肿，眼睛却如明星一般。木清不知何时溜达到了齐兰王宫里来。 “你是谁。”齐兰王宫戒备森严，齐兰王不知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是过路的，看你酒喝得不痛快，想陪你喝两碗。”木清不待齐兰王说话，先坐了下来，给你自己倒了一碗酒。 齐兰王心想，还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这般放肆过。但奇在他今晚连一点脾气都没有，就任木清去了。 “来，干!”木清端起酒碗示意齐兰王，齐兰王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碗来与木清饮了一碗。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如说给我听听，我替你洗洗肠子。”木清一仰头，又喝了一碗酒。 齐兰王忽然对面前这个人来了兴趣，不知怎的，直觉告诉他，此人并非常人。 “既然你想听我就说说，权当对着一阵风，对着这一轮明月说了。”齐兰王也喝了一碗酒，接着道： “十年前，我还没继位，喜欢到处游历。路过一个九品小国时，相识一名女子。众所周知，九品小国只是一些高等沙国的奴隶国，我见这名女子生活的凄惨，遂把她救了出来。” “哈哈，此女子一定美绝。”木清听到这里哈哈一笑。 “她的确很美，美的让人不忍把眼光移到别处去。”齐兰王说到这里一仰头又喝了一碗酒，看来他的酒量也不小。 “我带着她到处游历，时间一久，我们便再也分不开了。后来父王病危，我带着她回到了齐兰王宫。我继承王位后，她顺理成章成了我的王后。我本以为我的一生都会在她的陪伴下度过，但因为一次宴会让她彻底的离开了我。北伯王六十大寿，我带着西雅去为北伯王祝寿，谁曾想那个人面兽心的北伯王看中了西雅的美貌，竟把她扣留在了真铁，我是敢怒不敢言。齐兰王在国民眼中高高在上，其实是一个窝囊废啊！”齐兰王说到伤心处，竟端起酒坛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你确实是一个窝囊废，哈哈。”木清指着齐兰王哈哈一笑。 “我能有什么办法。齐兰虽然国盛兵强，但比起真铁来，犹如孩童相较于大人，根本不能比啊。更可况，真铁可是有那些人坐镇，那些人动动手指就能灭了齐兰啊。” 木清没想到齐兰王也知道真铁有修士坐镇，想来高等沙国应该都知道这个隐秘。 “哟，还哭了，来擦擦脸。”木清拿自己的袖口给齐兰王擦了擦脸，这一擦，就把齐兰王抹成了一个大黑脸。 “哈哈，你也黑了，咱们是同道中人了。”木清指着齐兰王的脸，兀自笑了起来。 “笑吧，笑吧，我已经笑不出来了。”齐兰王闷声一连喝了三碗酒。 月明星稀，时候到了后半夜，夜凉如冰。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去争取西雅，你愿不愿意拼尽一切去争取。”木清凑到齐兰王耳边，小声道。 “我愿意，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愿意拼尽一切去争取。只是有这个机会吗？”齐兰王不以为然的道。 木清闻言笑了笑，他以手为笔，蘸着酒，在桌子上写了四个字。 “你，你！”齐兰王看见这四个字，吓的忽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哈哈。十年后这个机会就到了，到时候，我请齐兰王来呼摩一聚。”木清喝完最后一碗酒，大笑了一声，脚步一抬，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下齐兰王一人痴痴呓语着。 “西雅，你等着我，这次我不再让你失望了。” 天际泛白，一朵云盖住了太阳，化作了早霞。 “呼~”木清睁开眼睛揉了揉脑袋，他发现自己竟睡在一黑色的高墙之下。他望了一眼身后黑色的巨城，笑着走进了大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