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人间最美的姑娘
“那你的开发？”戴志新听王孝没想着破坏树木，总算放下心来，却又有了新的疑问。 “还是那个，就是在树木中间，现在不是生着很多荒草嘛，我想试着种点药材什么的。一来是废地利用，另一方面也是尝试着去开发下新的创收模式。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成功，但想来想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不尝试一番呢。” “哦，还是的这些啊，那没问题啊，”戴志新回过神来，笑道，“那你就去种嘛，杨子岭那边现在就你一个人，即使拉着崔过去，也就你们两个，又没有其他人干涉，想玩一玩没什么问题呀。” 王孝摇摇头，苦笑道：“场长，先前我都了，我现在只是尝试，需要一定的周期，所以我必须保证这片荒地不被突然作为他用。 否则，我可能前期投入很大的人力物力，结果突然场站有了新的安排，那所有努力不都白费了嘛。” “没关系，这不有我在吗，我给你看着就好。” “场长啊，您要是突然调回去呢？”王孝无奈解释，“您信任我，给我这个便利，可万一您不在这边工作，别人可不拿我当回事的。” 道这里，基本就明牌了。 王孝知道要获得承包权不简单，所以也从开始就没想过能轻而易举拿到。 他必须用尽所有力气，力争打动戴志新。 戴志新听王孝这样，确实脸色微微变得有些迟疑。 他知道王孝的没错。 他就是被发配到这里，随着原来的关系逐渐恢复，他也知道自己终究是要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家乡工作单位。 所谓人走茶凉，他真的走了，那他在任上给出的承诺，还有几个人会放在心里呢。 这么起来，王孝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微微思忖会，问道：“王，那你的想法是？” “我想由您牵头，和场站签订一份开发承包的协议，协议承诺我拥有杨子岭山上的开发权力，可以种植或者栽培一些经济作物或者药物，先免费承包三年，三年之后再续七年，按照每亩地十元钱的费用支付承包金。承包金可以根据物价适当做调整，每年调整幅度控制在上下十个点以内。” 王孝道这里，停顿下，想了想，基本没什么纰漏，便看向戴志新，“场长，我初步的想法是这样，您看看哪里不妥当，请指示。” “你让我想想。” 戴志新摇摇手，闭着眼睛开始心算起来。 口头支持和形成文字，他的重视度自然不同。 虽心底是比较支持王孝做出的尝试，也觉得那些地即使不用，也就是荒废着。 若王孝能开辟出一种新的利用模式，既可以帮场站获得收入，又能让奖励王孝独守杨子岭，那就是一石二鸟的好计划。 王孝也不着急，将戴志新杯中的茶水倒进旁边的脸盆里，重新给他添上热水。 这时，大门被推开，隔着敞开的房门，看到戴元元双手提着很多东西走进院子。 王孝急忙站起身，走出门上前接过一个大纸袋。 沉甸甸的。 “谢谢。” 戴元元莞尔一笑，和他一起走进房间，看到父亲闭着眼睛只看到嘴唇在动，指了指，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王孝。 “在想事情。” “哦。”戴元元轻轻点头。 戴志新心里盘算半，终于想清楚了，睁开眼看了眼王孝，笑道：“你提的方案我个人没有意见，但三年免费期我觉得有些短，就给你五年吧。不过每亩地十元的太低，至少要提到二十元以上。” “二十元？”王孝粗略算了算，觉得有些多，一亩地如果二十元，两千亩地就是四万元，比他的计划多了两万。 当然，这个多其实也不是绝对的多。 按照他的推算，只要种植得当，这片大山每年带给自己的收入绝对远远大于四万元，可能会朝几十万去。 但前提是，他要能获得理想收入。 要是搞了半，种植效果不好，白忙活，那可就亏大发了。 所以，他这个承包合同才要求前期免费三年，这样如果三年后他还是没做好，或者效果不如想象中那样好，后面自然也不就不用再承包了。 所以这个合同最大的着力点不是承包价格，而是一旦他不承包，或者如果局里不让自己承包，那彼此赔偿的问题。 因为如果承包真的很有效益，那无论是十元还是二十元的，都不是什么问题。 他预测的实际效益要远远大于一百元。 如果承包没有效益，自然也就没有后续的事情了，价格高与低同样无所谓。 但是…… 即使是这样，即使戴志新确实心里也为他着想，他却依然不能直接将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想法给戴志新听。 非他太过警戒。 只是重活一世，他已经明白人和人之间要保持良好的关系，并不是完全要没有任何秘密才可以。 距离感，适度的界限，才是维持长期关系最好的办法。 “场长，二十元实在是有点多了，山里的情况您也知道，”王孝面露为难，脸上的笑容也微微有些迟滞，他尴尬地笑道： “是山地，但很多地方实际上是没办法种植的，而很多地方因为树木太过茂密，营养和水分，阳光都吸走或者挡住，也种不出什么东西。所以，地有有相当一大部分是不能用的。” 王孝到这里，戴元元突然戳了下自己父亲，戴志新急忙反应过来，笑道：“吃饭，边吃边，一会饭菜都凉了。” “欸。” 王孝拿起快子，并没有急着下快子，等戴志新夹菜之后，才这夹了自己面前的菜吃了一口。 味道微微带点甜味，已经不是非常传统的北方口味。 可见，戴元元在外面几年，已经被南方的生活习惯所影响，口味不知不觉中变化了。 戴志新吃了口菜，却没有什么。 王孝微微愣了愣，看向戴元元，戴元元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摇摇头。 王孝突然觉得有些难受。 戴志新是个非常喜欢吃醋的人，可能是继承了山西老家的口味，他吃醋是出了名的勐。 同样吃个拌面，别人都是轻轻点一些醋，他要倒半碗，每次面吃完后，碗底都留下很多醋没有吃干净。 所以，场站的食堂每次都戴志新的菜都是单独做了酸的口味，不然他就不习惯。 然而，今这菜里几乎没有什么酸味，他却似乎没有吃出来，这明他的味觉出了一些问题，王孝记得他上辈子，似乎就是得了这某方面的病去世的。 一个照顾和疼爱的自己的前辈，无法挽回的要走向最后的终点，王孝心里隐隐作痛。 再看眼前慈祥的老人，他便不好继续对他耍点心眼了。 他决定坦诚以待。 这和他五分钟前的想法完全不同，但他觉得，或许能随时随地对自己的行为和思维进行调整，不死板教条到底，才算是一个成熟的人吧。 “场长，就跟您老实话吧，我想在那里好好做一番事业，但我现在没有太多能力，而且我还担心我种的东西万一被场站收回地，就会竹篮打水。所以，您要帮帮我，让我能无任何后顾之忧地去做这件事。” 戴志新将一口萝卜菜吞进嘴里，嚼了几下，轻轻点点头，“你这么，我就全明白了。”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王孝已经坦诚相待，接下来的就看戴志新的意思了。 这算得上是一种赌博。 但他筹码太少，只能尝试着去以博大。 依靠的就是戴志新对自己的照顾以及他豁达而温和的性格。 “王孝，你真想在山里种出东西来？” 戴志新在思考的时候，戴元元打破了气氛的僵滞，转头问王孝。 “嗯，有点难，但是可以试试。山里现在都长得是野草，很多草还吸收了营养，导致附近的的树无法好好生长，如果能根据地利实际情况种植一些草药或者经济作物，既可以有效利用山地，也可以解决树木营养被抢占的问题。”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哦，你要种草药嘛？” “嗯。” “你怎么会懂这些的，你有经验嘛，我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呢。” “只能是要尝试，万事开头难，但是不做，你永远就没有开始，是不是？” 王孝温和地和戴元元聊着。 他没有立刻逼紧戴志新去决定这个事情，那样可能反而会让他生出反福 戴志新现在虽然不清楚整座大山能种出多少东西，但对大山有个整体的概念，要突然承包出去，肯定要慎重对待，这没毛病。 “挺有意思的一个想法，”戴元元拍拍王孝的肩膀，转头对父亲：“爸爸，我觉得王孝这个事情得支持呀，您不是一直对我们中医领域很感兴趣嘛，现在王孝也不搞其他的，就是种植草药，你怎么反而犹豫起来了？” “啊……”戴志新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笑着：“孝，这事情我要稍微考虑下，你今不急着回杨子岭那边吧？” “嗯，可能在这里玩几，和以前的同事吃吃饭，喝喝酒什么的。” “那就好，不急，这个事情比较大，我要和局里汇报下，”戴志新点点头，沉思会，“不过你放心，你既然有这个想法，我肯定支持你。你的条件我觉得还好，但具体还要看局里领导是怎么看待这个事情的。” “那一切都要仰仗您了。”王孝感激地。 “客气啥，年轻人能有闯劲，我老头子当然开心了。这要是一般的事情，我都能做主，但你涉及承包很多年，最好是局里盖章确认，防止到时候引起没有必要的纠纷。” “嗯，场长您想得周到。” “那行吧，我们先吃饭，再下去，菜可就真的凉了。” “嗯，吃饭。元元姑娘，吃饭。” 戴元元抿嘴一笑，又拍拍王孝的肩膀，没有多什么。 只有拍肩膀这个动作，王孝才能回忆起戴元元曾经的样子。 难个短发，喜欢穿着个花格子衬衣，短裤，蹬着白色带子凉鞋的姑娘，她从山涧的溪这边蹦跶到对面，站在外面笑个不停。 嗯，戴元元其实是个美丽而充满活力的姑娘，但不是王孝喜欢的类型。 王孝终究是个保守的人，他喜欢的还是妻子那种温柔似水型的女人。任何烦恼，只要看到妻子，就像是利器进了水里，锋利再也没有了意义。 看到戴元元这种活泼，明亮的像春日阳光一样的女孩子，他心里也十分温暖，就像是一个老头子，冬日里靠着南面的墙壁，坐在马扎上，舒服地晒着太阳。 人间的姑娘，个个都十分美好。 但最爱的，却永远只有心中的盏暖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