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东平寨

    第九回东平寨

    在五台山脚下有一个叫东雷的小镇，这里离五台县也就二三十公里。因为这里靠近山区，比较偏僻所以这个小镇并不大，也算不上繁华，镇上唯一的一条街道两边零零散散开着几家杂货铺，饭馆和客栈。在一家饭馆门口来了七八个身着黄色军服的国军士兵。有两个手上还缠着绷带，看来是受了点轻伤。

    一行人进的饭馆要了些饭菜，便狼吞虎咽般的吃了起来。吃完后小二上来结账说：各位老总吃好了？一共两个大洋。这伙人中一个为首的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摸出一些零散纸币来。这小二一见面露难色：老总这不够啊。这人一听便不高兴了：老子只有这么多，你爱收便收不收拉倒。掌柜的忙从里里跑出来陪着笑说：老总啊，咱这也是小本经营。您这要是差一点呢倒是没什么，可这差的也太多了吧。您看能不能。。。。。还没等到说完。这为首的人便发火了。老子在外面打日本人，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人。你看，我们这几个弟兄还受了伤，还有的弟兄把命都给赔上了。我们这吃你点饭菜你这还管老子要钱？说着把袖子一挽，便做出要打人的架势。

    这时只听见门外一声大喊：住手。大伙抬眼看去，从门口走进六七个人也是当兵的，从这军服上看，应该是晋绥军。走在最前面一个人身材高大。这掌柜的一见便跑到他面前：大柱啊你来的这正好，你看他们吃了饭不给钱还想打人，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这个叫大柱的来到桌子前问道：怎么着，你们打鬼子不行倒这白吃白喝欺负老百姓到是挺行的嘛。这伙人一听也来气了，谁说老子打鬼子不行？咱一个连就剩咱哥几个了，别的包括咱连长排长全战死了，你小子算什么东西？这大柱哈哈一笑：那只是说明你们死人行，一个连就剩这几个，可并不说明你们打鬼子行啊，要是真行的话也不至于跑到这儿来白吃白喝了吧。

    他这一话可把这一伙人给激怒了，一下子便冲上来。挥拳便打，这个大柱看来是个练家子，两三下便把两个人打倒在地。一看这阵仗，那伙人为首的随手抄起一条凳子扔了过来，柱子一闪身便躲了过去。那人见他躲开了凳子，跟着一跃而起挥拳便打，柱子用手一格，也迎将上来。两边其它的人见状也跟着打将起来。一时这饭馆里，桌翻凳倒。那掌柜缩在一旁连连叫苦，别打啦别打啦，早知道这样这还要什么饭钱啊。

    就在这伙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见门一声清脆的枪响。众人一惊，停下手来向门口看去。只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英武高大的上尉军官，手里举着一把手枪，背上还背着一只步枪。身后跟着一群军人，有的抱着机枪有的端着步枪。这一伙人都怔住了。

    此人正是唐思强。他走上前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是个军人吗？还有一点中国军人的样子吗？现在日本人都打进来了，你们却还在这里内斗。柱子急忙上前敬礼：长官，是他们在这里吃了饭不给钱还想打人欺负老百姓，我是看不下去了才出手的。那边为首的也赶紧上前敬礼回答：长官，我们不是不给钱，只是我们身上实在没钱。我们也没打人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可是他却侮辱我们。要是只是侮辱我们也就算了，可是他们不应该侮辱我们战死的那些个弟兄，他们没一个逃跑的全都是战死的。我们这也是实在受不了了这才动的手。

    唐思强一听基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便叫来掌柜的问道：这帮弟兄们欠你多少饭钱？这掌柜的一见他们都是中央军的军服怕他们是一伙的，连连摆手说道：长官这饭钱就算了吧，就算是送给各位老总吃的。唐思强说道：老板，这吃了饭就应该给钱，他们差你多少钱？两个大洋，板小心的回道。唐思强从怀里掏出十个大洋来，交给老板说道：这是他们刚才的饭钱，还有刚才他们打坏了你的东西，另外你再给我们上两桌饭菜。你看这够不够？这老板接过钱，忙说道：够了够了，长官您真是好人。谢谢长官。便去吩咐厨房做饭。

    唐思强又对这两伙人说道：你们都别走一起坐下来吃个便饭。我还有话问你们。这两伙人见他又是长官而且为人还算仗义出手也大方便一起坐了下来。

    这个大柱姓余叫余大柱，就是这东雷镇的人，从小呢在五台山上学过拳脚，所以有一身好功夫。他们的部队在忻口外围遭遇日军，部队被打散了。摆脱了日军的追击后，便带着几个弟兄回到老家，想先安顿下来再打听部队情况。而那一伙中央军为首的一个叫胡德昌，是个上士，河北人也是从小学的一身好功夫。也正是因为他能打所以成了这帮人的头。他们也是遇上日军后，担任阻击任务。结果一个连打下来就只剩下他们这么几个。

    听完他们情况之后，唐思强又简单的说了说自己这边的情况。然后说道：现在的形势十分的复杂。日军正在向忻口集结，主要的公路铁路已被日军所控制，同时也在向周边地区扩张。我们现在就是想在这一带找个地方能先安顿下来，然后再跟据情况再做定夺。如果你们二位愿意继续打鬼子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不知你们意下如何？这胡德昌站起身来，长官你为人仗义。我们也想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我们愿意跟着你打鬼子。说完又了了看余大柱一眼。余大柱看了看胡德昌，心想小子你可别小瞧我，爷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站起来说道：我们也愿意跟着长官打鬼子。

    唐思强哈哈一笑：两位请坐，别都站着啊。来来来都坐下，咱们边吃边聊。大柱啊，你是这本地人，你可知道这有什么地方能让我们暂时安顿下来的。地形一定要好，不知道什么鬼子就可能会打到这里了。大柱想了想说道：你别说还真有个地方应该可以。从这镇子出去向东南约十里有一个东平岭，岭子约有四五百米高，岭上有一个寨子叫东平寨，那里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很早以前曾是一个大地主修建的。后来不知怎地家道中落，再加上这寨子地势又偏，后来便被费弃了。老人们说那里闹鬼所以很少有人去。小时候我还去玩过，那上面挺大的，驻扎个百八十人完全没有问题，而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唐思强说：有这样的地方？好啊，那吃过饭你就带我们去看看。

    在大柱的带领下，他们顺着一条小路向山上走去。说是一条路其实早已杂草丛生，荆棘满布。只是偶尔从脚下露出的青石板才能发现这里原来有条路。这上山的路并不算宽刚好两三个人并排走，两边都是满布荆棘乱石的斜坡。唐思强看着这地型心想不错，要是有人来攻兵力再多也很难全部展开，而且坡度较大也无法快速攻击。

    约走了快一个小时候前面出现一道寨墙，是用石块砌成的，寨墙上有一米多宽可行人还有垛口。中间有一道寨门。这寨门早已残破不堪，进的寨门中间是一片约有两三个蓝球场大的空地。正好可以让部队出cao训练所使用。另外三面周围绕着一圈都是两层的木质房屋，空地上长着杂草。两边的房屋也显得十分的破败。看这样子的确是很久没有人来了。大家看了看这房子虽然很旧，有的连屋顶也塌了半边，但主体还算完好修修还能用。大柱带着唐思强绕过正面的屋子来到寨后，便听见有潺潺的流水声，一条清澈小溪从寨后的山中流下。大柱指着后面的大山对唐思强说：前面叫东平岭，这后面就是五台山了。在寨子的西面是一片碎石草的陡坡，南面是悬崖。连长，你看这个地方行不行？唐思强走到溪边蹲下身双手捧着溪水洗了洗脸，又喝了一口。这溪水果然甘甜可口，心想这要是放在自己那个年代，这里一定会开发成一个旅游景点。起身对大柱说：这里不错，前面易守难攻。这后面有大山相靠，如果实在守不住也还可以撤到大山里去。这寨子容个一百来人也问题不大，山上有水也不怕围困。行，我们先就驻扎在这里了。

    唐思强来到空地中央对大家说：兄弟们，我们就驻扎在这里了，大家一起把这儿收拾收拾，要修补的地方补补，在家一起动手。这今后就是咱们的家了。于是大家都忙着去收拾打扫。唐思强叫过余大柱对他说：大柱啊，你是本地人，这儿你熟。现在我们住的地方是有了，但是还有一点就是吃的问题还得慢慢想办法，否则我们也没办法长住。我这还有些钱，你带几个弟兄下山去先买些粮食和生活的必须品。晚上我们再商量一下今后的安排。说着把剩下的四十个大洋交给了大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