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魔宫事变
我止不住由惊转怒,正想破门而出,突然内殿床幔内传出了身体跌撞的声音。 我愤怒难泄,回身远远的朝着那阻挡视线的屏风,就是一记“空劈斩”甩出,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屏风被我劈得撞向右侧的墙面,然后掉落下来,碎了一地! 没了屏风后,我看到空桑已经从床上跌落下来,正试图挣扎着往外殿爬,嘴里还不断发出低微的呢喃。 我立马闪现回床前,一把扶起空桑,发现他竟已陷入了昏迷状态,人已经没了意识,只是本能的想往外爬,嘴里反复念叨: “烛照......快走......烛照......快走......” 我连忙跪坐在地上,环抱住空桑,按住空桑的胸口,不断的输入神力, “空桑,你醒醒!别睡!再坚持下!马上就有人来了!你醒醒,醒醒啊!……” 可是我还没输入多少神力,就见空桑整个上身突然僵直,“噗”的朝前喷出一大口黑血,连着又咳出好几口血,喷出的血液染满了我的整张脸和上半身。 我顾不得狼狈,抬手一抹眼帘上的血迹,赶紧检查空桑的身体状况。 只见黑血吐出来后,空桑有转醒的迹象,身体也慢慢平静,不再颤抖,疼痛好像也有所减轻……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硬扯着嘴角微笑,假做轻松的问到, “空桑,是不是好些了?你看,有毒的血都吐出来了!” 我并不知道,在空桑的眼里,我带血的微笑是那么的勉强!那强装的轻松上还遗留着未曾消散的害怕! 空桑并没有回答我,他只是看着我,气若游丝。 “空桑,你是不是好点了?” 我继续问道,希望他能开口让我安心。 怀里的空桑微微动了动嘴皮子,但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还有哪里难受?哪里痛吗?” 空桑还是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我。 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怀里空桑的身体不再继续僵硬和紧绷,已经开始慢慢放松…...放松…...再放松……还在松…… 我敏感的觉得,他的身体好像放松得太过了;还有他的体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也越来越轻。 直到我看见空桑的眼睛、鼻子、耳朵、口里开始往外流黑血时,我才知道我错的离谱!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好转!那口黑血,已经让空桑的生命进入了强弩之末。 我开始像个无知的孩童一样,无措的抱着空桑,不敢离开他半步。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结界已经撤了,殿内闹了这么大动静,却还是没人来? 我不敢再叫人,我害怕就是那些叫来的人想害死空桑!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从空桑头上各处流出,看着他的生命在我怀里消逝! 眼里的泪和着空桑的血,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开始看不清怀里的空桑,只能紧紧抱着他,去感受他还在活着的迹象。 我感觉到空桑的手抚上我的脸颊,为我擦拭眼泪,空气中传来空桑极其细微的声音: “烛照……对……不……起……” 随着这丝声音的消散,我脸上那冰凉的触感突然消失,我感觉怀中的身体随之一顿,彻底的松垮下来。 “啪”的一声,空桑的手掉落在地上,我脑中那根紧绷的弦也终于跟着断裂,所有的担惊受怕,惊慌失措也终于失控,一股脑儿袭向我的意识。 我忘了这是哪里,只知道死命的抱住怀里渐凉的身体,开始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明明没有伤口,可是我的心怎么那么疼! 恍惚间,我感觉殿内终于闯进了一大群人,我看不清楚他们谁是谁,也不想知道他们谁是谁!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火召”,好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来“火召”是谁? 我感觉有人在抢我怀中视若珍宝的东西,我死活不放手,可是他们人太多了,我怎么都守不住! 我感觉四周充满了对我极大的恶意,有人好像在骂我,有人好像想打我,还有人好像想杀我………我懒得反抗了,那得多费力啊,不想动,我实在太累了,反正我做什么也不会有用的。 可是我等啊等啊,却没等到任何伤害落在我的身上!没人伤我,我为什么还是觉得越来越痛?为什么我的怀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仍旧放肆的大哭,哭得歇斯底里!我想,最好我的哭声能把这里震倒,我的眼泪能把这里淹没!我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哭,哭到喉咙沙哑,哭到全身脱力。 我努力的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直到感觉有人紧紧的抱住我,软声细语的安慰我。 那人身上的味道却不怎么好闻,有我讨厌的血腥味,但是他的怀抱却暖暖的,软软的,让人觉得可以依靠,我实在是太累太累了,我想,就将就在他怀里靠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终于,我放下戒备,陷入重重黑暗,失去了所有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眼醒来,发现自己正平躺在一张石床上,而这石床正位于一间牢房里。 这间牢房并不像我以前见过的那些。这里干净整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有床、有褥、有桌、有椅,桌子上还摆着烛台、一壶茶水和几碟点心;牢房的另一侧还有梳妆台、置物柜、和洗簌用具及支架。 如果不是四周围起来的木栏,我都以为这是一间年少女子的闺房了。 这是哪儿?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到这的。 我记得昨晚和吾巵分开后,我一个人潜进了魔宫殿,顺利的见到了空桑,然后一起聊得很开心,然后…… 然后昨晚那些关于空桑的片段突然涌上我的脑海,我胸口一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身体,没有血也没受伤。 难道昨晚是做梦?我有些不确定记忆中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发生了? 很快我又发现,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不过天蝉冰魄软甲还好好的穿在内层,随身携带的其他东西,也一件不少的被摆在了床头。 我的头发也被重新梳洗整理过,头上的配饰还在,嵌有炫彩息气珠的簪子也还在。但珠子有些奇怪,我昨晚明明已经昏了过去,没再施法驱动,但现在息气珠依旧自行散发着微微的气浪护住我的本源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