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要债
“喂，您好哪位？” 下午三点，太阳光温暖何旭，照进江软的书桌，打在江软的身上，江软整个人浑身都像是被笼罩在了金色的余晖。 女孩穿着紧身保暖毛衣，把不太长的脖子显得袖长，下身搭配一条橘黄色的大摆A字裙，很好的遮掩了假胯宽的问题，完美凸现女孩腰线的优势。 这样的氛围与穿搭，要是来上一杯热茶和一本书那简直分分钟的出照神器，但可惜姑娘的眼睛始终专心致志盯在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上。 江软一边拿起手机用肩颈夹在耳朵边，一边盯着计算机二级模拟考题。 转本条件之一是要有计算机一级及以上证件，都是考证那干脆直接考个二级，一步到位。 二级的题稍稍难一些，她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刷题练习，后天就要考试了。 虽然说Excel表格题自己都差不多会了，但还是心里没底，最近把英语放在一边，专心联系。 “小婊子，你妈的敢拉黑老子的电话号码，还钱！再不还钱我就…” “嘟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男人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的声音，江软果断把着号码挂断拉黑处理。 江软看着手机界面，紧皱着眉，低头自言自语不满的说：“什么人呐，谁欠你钱了，冲我嗷嚎啥啊。” 江软本欲接着刷题，转念一想但这几天来她接到过很多还款的电话，对方还能有理有据说出自己的家庭住址的姓名。 而且这sao扰电话一个接一个，该不会自己真的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借款了吧。 江软这孩子没别的，就是比较警惕。而此时她警铃大作，挨个给自己账户下的银行卡打电话。 和工作人员不断的确认信息，在得知自己没有任何欠款借款记录之后。 最后她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专心致志刷题，只当这次是某个比较高级的又不太高明的诈骗电话。 后期这人不断给自己换号码打电话，江软一概充耳不闻，只不过到底还是一个独居女性，警惕性要高，还是花了大价钱买了隐形摄像头安在门口。 反反复复好几周后，江软再也没有接到未知来电。看样子诈骗团伙目前是放过自己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江软内心也惴惴不安。 可能是她太草木皆兵了，总感觉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张璟从前台拿着两人点好的外卖进来，走到江软身边，宽慰着江软。 发现她又再看几张银行卡的流水不免有些好笑的说道。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江软烦躁的关上手机，搓搓脸疲惫的说。 “说实在的，我是真的能相信我家里人以我的名义借高利贷。” “啧啧啧，那你家里人也太不是人了吧。” 张璟咋舌摇头，对于江软家的情况她是略知一二，她从来搞不明白一家人老的小的都有手有脚成天逮着一个女孩吸血干什么。 “嗐，我现在都不把他们当做人看了，鬼知道她们还得干什么，大不了我就去报警。”江软揉揉太阳xue，故作轻松的说道。 “就是，要我了话早去公安局备案了，还用拖到现在？呦呵，还有饮料呢，下次还点这家，给。” 张璟打开餐盒，惊奇的发现这家店老板善心大发，居然还给了两瓶饮料，拿出草莓味的饮品递给江软。 “唉都过去了，再sao扰我真的就去找人民警察了。”江软接过饮料，疲惫的揉眉心说。 张璟若有所思点点头，两个人很快就扯别的话题，此事便抛之脑后，渐渐淡忘。 直到有一天下午江软下课回家，这一天她右眼皮一直跳，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江软一直感觉自己被人盯着，回头望去什么人也没有。但继续往前走，用余光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衣角。 有人在尾随自己。 江软别个心眼，开始往人多的地方走，装作东张西望，寻找店铺的样子，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110报警中心，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到您。”接电话的是一位女警，声音温和有力，让江软稍稍安心下来。 “顾德白，你说和我约会你到哪里了？” 江软猜到对方应该是郑愿那边得罪的人，对方估摸早就把自己的家底摸清楚了，拿家里人作挡箭牌不太管用，没办法只能委屈顾德白了。 “女士，您知道这里是报警中心对吗。”电话里的女警反应很快，再次向江软确定。 “我知道啊，我现在在XXX路道路南边，这里还有那个XX建筑物，我在这里等你呢，你赶紧来吧。” “好的，我们会尽快过去，女士您是那边遇到危险了对吗。请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好的，我们会立马出警，请您保持联络通畅。” 挂断电话后，江软明显感觉那帮人慢慢朝自己靠拢，江软这人在越危险的情况下反而越能冷静，头脑冷静下来，她要做的首先就是保全自己，最好引蛇出洞。 江软不走动了，此处也有监控，万一那帮人要绑架自己，在监控下警察也能很快找到线索。 “叔，那小丫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怎么办啊，她该不会是报警了吧？” 离江软大概二十米远处，一老一少蹲在墙边，小心翼翼探头打量着江软，年轻一点的人吞吞口水有些紧张的打量着年长者阴沉快要滴出水的脸色，小心翼翼建议道： “要不就算了吧…” “啪。”年长的带着一脸凶相的中年男人打了年轻人一巴掌，指着他鼻子，低声凶狠的说。 “算了？老子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钱被家里那缺心眼儿的玩意儿给她爹妈了，就这么算了？不行！” “可是…咱们这样是违法的…” “呸，违法？拿回自己的钱天经地义！就还回本钱来算什么，老子放银行还有利息呢。 李国柱，我可和你说你老娘还在家里瘫着，屎尿都不能自理，你要是不要你就回去，别省的到最后说你叔我不照顾你。” 李国柱咬咬牙，想起瘫在家里的老娘，懊悔自己鬼迷心窍上当受骗的同时，报复的心理逐渐上头，愤怒的魔鬼打消了他对于法律的恐惧，看江软的眼神逐渐凶狠起来。 “赵叔，我跟着你干，我不光要本，我还要利息，这小嫚白里透红的，拐回家咱俩正好…嘿嘿。” 李国柱舔舔嘴唇，露出了一副令人作呕的猥琐表情，他因为在村里名声不好，三十二了还没讨到老婆。 赵叔满意点点头，对于这小子上道他表示很满意。 “等会儿，咱俩就过去找她，趁她不注意抱起来就跑，别人要是问就说是你媳妇你俩闹矛盾了她离家出走了知道不。” “唉，晓得。” 江软心急张望着四周，虽然马上就到了晚高峰，但这条街离着市里比较远，现在看人就比刚才少了很多，都是些老头老太太遛弯，过会儿人流可就没了。 江软打开手机，离报警才过了两分钟。江软头一次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之漫长， 她默默给自己打气，江软再坚持坚持。 江软紧张的手心冒汗，低着头假装玩儿手机，实际上一直在偷偷观察四方。 赵叔和李国柱看人逐渐稀少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会意后就从墙边出来，大摇大摆走到江软跟前。 江软听见脚步声，意识到人出来了。她给12110再次发出求救短信后，对方回复还剩三分钟时间就会赶到，两个人离她距离差不多在两米左右。 江软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到是李国柱和赵大林她并不感到意外，这俩人以前就是村里有名的地痞流氓，打老婆，赌博，酗酒，无恶不作，村里名声坏透了。 赵大林还因为吸毒进去过很长时间，江软想跑，但腿像是灌进水泥压根跑不动，再加上自己再拖一分多钟，自己就得救了。 江软假装不认识两人，朝着路口看，面上波澜不惊，内心疯狂泪奔： 求求了，我这一辈子没行善积德但也罪不至死啊，求求了，赶紧来吧。 江软装不认识并不代表那俩人装瞎，李国柱在赵大海示意下走上前，江软走开李国柱急忙拦下江软。 江软定神，稳住心态，抬头看到李国柱黝黑又油腻的脸颊，尽量控制自己的音量，问： “你是谁？有什么事情？” “哦呦，姑奶奶你忘记我了？今年过年去你家拜年，我还留在那里吃了顿饭呢，这怎么年纪轻轻就忘事情了？” 李国柱靠近江软，虽然面带调笑说着，但眼神里那满满的恨意确实显而易见。 身上的烟味酒气扑鼻而来，还带着腥臊的汗臭味，熏的江软后退了一步。 倒不是李国柱打趣江软，而是江软一家在村里的辈分实在是太大了，李国柱喊她姑奶奶确实是按照辈分喊。 “你快别打趣人家了，妹儿，恁哥我大老远来我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啊。”赵大林嫌弃李国柱的磨磨唧唧，推开他直接开门见山喊话江软还钱。 “你爹你妈欠了我六万块钱，俗话说得好父债子偿，这个欠款你打算怎么弄？” 赵大林脚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抖动个不停，他身上多年来沉淀下来的地痞流氓气质让人莫名其妙的产生反感情绪。 江软再次后退，后背靠在建筑物上，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欠钱，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找我干嘛？” “死丫头片子，到现在还在给我装傻充愣。” 赵大林被江软这一副油盐不进弄火了，直接抓住江软的胳膊，江软那里体会过这么大的男女力量差距的悬殊，她被死死地禁锢在男人的臂膀中。 “救命啊！抓人了！救命！救救我！” 李国柱看到江软不断扑腾挣扎，上前一步钳制住江软的腿。害怕江软大喊大叫引来更多的人，他伸手去堵住江软的嘴。 “嗷！我艹，啪！妈的死丫头你还敢咬老子！” 江软几乎把全身力量都放在咬人上，李国柱吃痛放开手，往江软脸上轮了一巴掌。 两个成年男子体力压根不是江软能对付的，江软拼命挣扎也逃不过被抬走的命运，就在江软快要绝望的时候，警察终于赶到。 把赵大林和李国柱钳制住，有个女警官很贴心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江软穿上，以免她走光——挣扎过程中江软衣服扣子崩飞好几颗。 从报警到现在其实也就五分钟多一点，出警速度很快，但这五分钟让江软感觉真的是度日如年，不可思议。 江软又来到派出所，看着熟悉的大门江软欲哭无泪，这是第四次了，一年中四次进派出所也是没谁了。 “你这又来了？”办事的基层警察看到江软惊奇的问道。“这次又是因为啥啊姑娘？” “差点被人绑了。”江软面无表情回答民警，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清楚江软的家庭背景，警察看看李国柱和赵大林两人，瞬间了然。 李国柱和赵大林承认了自己因为只拿回本钱后心生不满，想多要几个钱铤而走险决定绑架江软来威胁江爷爷江奶奶多给点钱，来赎孙女。 在江软的坚持下，赵大林和李国柱被拘留下了，江软做好笔录临走前赵大林叫住江软，威胁江软他手里有江软的裸照，得意洋洋的说出来后他就散布照片。 “……” 煞笔东西，脑子被驴给踢了。 江软面无表情看着押着赵大林的两位警察，无辜的说： “警察叔叔，你们都听见了他要传播yin秽色情，还要侵犯我的合法权利。” 警察又带着赵大林搜查他手机去了，江软从公安局出来后，当机立断去纹身店。 她这辈子虽然想过考公考编，有个体制内的好工作，安安稳稳。但是奈何有个作天作地的父母，体制内的工作她这辈子也不用想了。 江软去店里随便一指个英文图案，在背部肩胛骨的位置纹上一串英文字母，她也看不懂是什么，只知道纹身还是挺疼的。 保存好付款交易记录后，江软走出店。 她敢保证赵大林根本没有自己的裸照，但是现在的科技手段，AI智能合成太过发达，保不齐自己的脸会给他出来后报复制成各种色情东西。 江软虽然懒得搭理，但她知道人言可畏，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更多人是想吃瓜而不是在乎人的死活。保险起见还是纹上纹身比较好。 江软看着手机里纹身师给自己拍的效果图，别说，纹的还挺好看的。 江软收回手机，扫码骑车去往工作室，今天这个事情她没和任何人说。 有些事情需要人倾听，但是太多了反而会传播负能量，让人好心情丧失的。 尽管再怎么要好，但每个人都是喜欢积极向上的事情，这种事情说出来只会博得一时的同情，说不动到最后还会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江软从十五岁开始就意识到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后，她心态逐年放平了，人性是个很复杂的东西，江软相信世界上会有太阳般温暖的人，但这样的人身边往往都是晴天白云。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罢了。 江软叹气后，把纹身发给张璟，留言好看不好看后就骑车走了。 因为马虎，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把纹身照发送给了顾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