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后生日快乐
我到底还是忘记了楚江灵是怎么回答我的，只记得当我拿着喝剩下的半壶酒摇摇晃晃的回到秦家的时候，秦家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了，唯有书房里，秦牧良还在秉烛夜读。 其实说句良心话，秦牧良一直都很努力，比起皇城里那些借着前人的功勋混吃等死甚至作恶搞事的纨绔子弟不知道要好多少，可惜就可惜在他爹在世时不肯加入任何一家阵营，最终在各方打压之下病死不算，还连累了秦牧良也始终不得赏识。 如果他爹当初可以圆滑一点，那么如今的秦牧良大概可以直接做皇家的女婿，娶个公主也不为过吧。 “呵。”我打了个酒嗝，不过这也不关我事，他秦牧良既然受着万人崇拜，又何须我一个傻子去心疼？不如睡去，不如睡去，梦里继续跟我的小江灵喝酒畅谈！ 时间如梭，转眼就到了太后寿辰，秦家姐妹早早起床沐浴更衣，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怕在一众妇人之间失了颜色。 我一个傻子不敢跟她们争锋，随意穿了件以往进宫时穿过的衣服，将自己收拾干净也就结束了。 倒是秦牧良在上朝前特意来看我。 “怎么了？我是哪里不妥吗？”我见他看着我没动，还以为自己哪里穿的不得体了。 却听他说：“不是。”表情甚是疑惑，“你以往不都是等着别人来给你穿衣梳洗的吗？” 额…… 我满脸堆笑，将所有灿烂都放在脸上：“夫君不夸夸我吗？我会自己穿衣服洗脸哎！” “哗啦”我几乎能听到秦牧良把脸垮下来的声音。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他转身就走，迟一秒都怕我把他恶心死。 坐着轿子跟着秦家姐妹进入皇宫，女眷一律先去见太后，男人们则要等下朝之后才能过来。 “看那个，那个就是崔家的傻女儿，秦家的傻媳妇。” “我知道她，傻的厉害，秦家都不待见她。” 这些贵妇闲来无事也爱嚼舌根，见我进门，便是给她们创造了话题。 一改以往听到别人讨论我就缩头缩脑，眼盯脚尖的态度，我跟在秦家姐妹后面昂首挺胸，还拿眼睛笑盈盈的盯着她们，盯得她们想说也说不下去，只能低骂一句“这个傻子！” 太后年岁八十有余，在内殿拖了很久也没有出来，我就坐在角落里听她们八卦别人。 “听说了吗，大皇子心头的白月光进皇城了，今日也会来宫里给太后贺寿。” “是吗？是那个小时候救了大皇子一命的女孩吗？” “可不就是她吗？当年她父亲身为管马的太仆却在皇家围猎时混了一匹未曾驯服的烈马进去，害的大皇子落水险些溺死，却不知道为什么，大皇子醒来后就一直说是有个女孩救了自己，非要报答她不可。后来，陛下将她们一家罚去云间城，这一去便是十年，如今十年期满，她们全家就都应召回来了。” “我听说大皇子每年光写往云间城的情书就以车计，送去的礼物更是数不胜数。” “难怪大皇子从不对其他女子侧目，我还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呢，原来是心有所属啊！” 秦怀蕊听得心里发酸：“不过一个养马的女儿，居然还能受了大皇子的青睐，也不知道长成什么鬼样子！” 谁知道话音才落，就听门外太监道：“楚太仆之女，楚江灵到！” 杂乱的八卦声陡然肃静，所有人都盯着门口，心里想象着一个养马人的女儿该何德何能可以成为大皇子的白月光。 而片刻后，一个白衣的女孩便款款而来，她五官秀美，身材修长，气质淡雅，眉目弯弯。 我的天！居然是我的小江灵！ 楚江灵明显第一次进宫，谁也不认识，在领路太监的指引下坐下之后便一直低着头，也没看到我。 而我就高兴了，原以为今日来必定无聊的很，现在，我光看着她我就觉得值了。 世有美女兮，不亦悦乎！ 只可惜，这样的美人儿居然被宋云霖这只臭狐狸给盯上了，我抽空得提醒小江灵，不能因为对方是大皇子就轻易把终身托付给他，他可是只会害人的狐狸呢！ 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太后才缓缓在太监的搀扶下从屏风后面出来。 妇人们齐齐跪倒在地磕头祝安，然后便是上寿礼的环节。 各家各府尽显其能，从珍珠玛瑙到翡翠宝石真是应有尽有。 太后嘴里连连说好，可看她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又何曾在乎过这些东西？ 在唱到我时，秦怀蕊将一个盒子递给我，这是她们替我准备的寿礼，我压根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能傻子一样抱着上前进献给太后。 太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却是傻了眼。 好好的一对玉瓷瓶却是碎成了几块。 我心叫不好，这可是藐视太后的大不敬之罪，弄不好是要杀头的。 却听身后，秦怀臻突然如疯了一样从人群中冲出来，跪在地上朝着太后不住磕头：“太后息怒！太后息怒！我们本来准备的是一对玉石净瓷瓶，之前也一直是让崔星晚拿着的，谁知道她这样不小心居然摔碎了，还请太后息怒！”说着又冲秦怀蕊一眨眼，秦怀蕊便又抱一个锦盒走上前来。 太监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座金边莲花观音像。 “这座观音像乃是我们秦家姐妹求访多处灵地，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求得的，今日敬献给太后，祝太后福寿绵长，容颜永驻！” 好嘛，又是一出好戏。 坑我一记不算，还先抑后扬，知道太后记不住那么多人，那么多礼物，就拿我做个垫脚石，将她们姐妹突显出来，真是再高明也没有了。 “又一尊观音。”我遗憾，“太后今日您这里可是观音开会了，前前后后收了不下十尊观音了吧？” “崔星晚！”秦怀臻应该是想叫我闭嘴的，但这是哪里，她怎么敢在太后面前造次，于是只能叫了我一声名字便没了下文。 太后原先也没怎么看我，听我这么一说反而就悠悠看过来：“你是？” 看看，年纪大了吧，即便我年年进宫贺寿，她依然记不得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