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运的馈赠

    死人书上的血字就像是任务要求一样，给刘晨标注好了地点和规定完成的时间。

    只要刘晨前往那个地方，就能见到亡灵！

    每当刘晨遇见亡灵之后，死人书就会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把刘晨见到的亡灵吸入其中。

    刘晨甚至有时候觉得，那死人书之所以能够产出那些血字，就是因为吸收了那些亡魂！

    至于死人书为什么要吸收那些亡灵，吸收那些亡灵有什么作用，刘晨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刘晨始终相信他的父母肯定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

    他父母把这本死人书留给他，必然有他父母的用意。

    至少，如果刘晨不喝下死人书上的血字的话，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嘀嗒…嘀嗒…

    老旧昏暗的房间只有时钟在转动的声音，刘晨的思绪伴随着时针的转动而越来越散。

    窗外路灯的昏黄灯光打到苏扬的房间之中，把刘晨的影子在墙上投射得很长很长。

    窗外的灯光，窗里的孤影。

    如果没有那突如其来的呢喃声的话，对于刘晨来说，这仍旧是像往常一样的夜晚。

    孤灯伴孤影，如是而已。

    慢慢的，困意覆盖了猜测与担忧，如同一条大被，让刘晨重新进入了梦乡。

    在这次的梦境里，没有诡异低哑的呢喃声，取而代之的是三世同堂的其乐融融。

    清晨。

    一道熟悉地声音把刘晨惊醒。

    不过这次不再是那诡异的低喃声，而是奶奶的嘱咐声。

    “小晨，饭奶奶给你放桌上了啊！”

    “一定要记得吃，吃了才有精力学习，奶奶出去卖菜了！”

    刘晨从床上坐起身来，朦朦胧胧地朝房间外回复奶奶的叮嘱。

    “嗷…好的！奶奶你注意安全啊！遇到什么事情就跟我打电话！”

    在刘晨大声回应了之后，客厅传来“吱呀”一声。

    刘晨知道，这是门被关上了，奶奶出门了。

    揉了揉眼睛，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书桌上的小闹钟，时针刚好指到数字“6”。

    “才六点钟，奶奶就出门了吗？”

    想到奶奶的佝偻身影，刘晨鼻子一酸。

    在刘晨的父母失踪之后，整个家庭就断了经济来源，只能依靠刘晨父母留下来的一笔钱勉强度日。

    刘晨的家庭本来就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刘晨的父母在的时候也就勉强不愁吃穿而已。

    也是在父母失踪之后，刘晨才知道生活的成本有多高。

    水电费、燃气费、菜米油盐、还有刘晨的学费和书本费……

    一瞬间，生活让刘晨失去了无忧无虑的资格。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还是一个高中生而已，没有任何一项工作适合他。

    为了避免坐吃山空，无奈之下，刘晨的奶奶只能独自出门寻些能挣钱的门路。

    但是一个七旬老人，能做些什么？

    在这个偌大的城市之中迷茫地寻找了三天，经历了无数次拒绝之后，刘晨的奶奶还是决定摆摊卖菜，以此挣些辛苦钱。

    在这个本就该颐养天年的年纪，能靠卖菜挣些钱已经实属不易。

    即使是卖菜，刘晨也是在教导了她一下午怎么使用收款码，怎么分辨顾客是否付款成功之后，才敢放心让奶奶出门的。

    刘晨每每想起自己的奶奶要顶着寒风烈日，在泥泞、充满异味的菜市场吆喝上一整天的时候，心就像有一把刀子在狠狠地剜rou！

    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刘晨把酸楚全部吞进肚中。

    他迅速起床穿好了衣物，在把桌上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完之后，拎上书包刘晨就出门了。

    六月，正值夏季。

    哪怕是经过了一个夜晚的降温，清晨的空气中仍旧残存些没有散尽的余温。

    嗅了嗅清晨独有的清新空气，刘晨刚刚沉重的心情稍微有了些好转。

    他从书包之中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副脏兮兮的手套。

    他要在第一班校车到达他家门口前，把小区的垃圾桶翻个遍！

    “人不死总会出头！”

    废品回收挣来的钱虽然少，但是对于现在的刘晨来说，也是一笔收入。

    终于，在忙活了两个小时之后，刘晨心满意足地坐在了公交站的长椅上。

    他把手上脏兮兮的手套放进塑料袋，再把塑料袋放进自己的书包之中。看着自己怀里的十多元钱，刘晨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楼下回收站的大叔也知道刘晨的家里情况，这次又多算了刘晨一点钱。

    刘晨掏出一个小本子，在本子上认真的写下了几行字。

    “楼下回收站大叔，一元钱，以后务必偿还。”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那些不知道哪来的亲戚来找奶奶要钱之后，刘晨就有了这样一个习惯。

    他习惯在心中默默地记下恩仇，等到日后有机会，还恩报仇。

    “今天的午饭钱有了。”

    记录完之后，刘晨小心翼翼地把刚刚挣来的钱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然后从自己的书包之中掏出书本，在公交车站认真地看起书来。

    在一众打笑嬉戏的慕阳二中的学生之中，刘晨算是另类了。

    如果不是家里的巨变，刘晨也应该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享受着夏天的清晨。

    汗水与校裙，知了与试卷，小心又炽热的余光，教室里某个特殊的座位。

    这大概就是少年时代的夏天，美好又单纯。

    远处驶来的校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等待了许久的慕阳二中的学生们像一条条沙丁鱼般地挤进校车，导致校车的车身晃来晃去。

    “快！快！昨天的语文作业借我抄抄！”

    “姐妹，你觉得我今天的发箍好看吗？”

    “真烦，第一节又是班主任的课！”

    ……

    上完车之后，慕阳二中的一众学生又开始了闲谈。

    不过，刘晨没有精力听他们的闲聊，忙碌了两小时的他有些疲惫，默默地在公交车之中找了一个角落闭目养神。

    今夜他还要前往城市北郊的墓地！必须得养好精神！

    这是死人书给他的“任务”！虽然刘晨不知道不去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他不敢不去！

    刘晨对于死人书上那句“命运的一切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的有他自己的理解。

    死人书把他从那诡异的呢喃声中救下，而他付出的代价就是，必须为死人书寻找亡灵！也就必须前往死人书标注的地点。

    司机大叔撇了一眼校车里的学生们，在看到学生们都坐好之后，拨动了cao作台上的按钮。

    “嗡”！

    柴油的气味慢慢和车内的空气混合，校车车门缓缓关闭。

    在这个时候，一道窈窕的身影跃进了校车。

    这个身影在公交车上引起了不少惊呼声。

    “她怎么也来坐公交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