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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 麒麟送子

    汴京小医娘正文卷第638章麒麟送子图入冬后,扬州府没有下雪,天却冷得出奇。

    曹翊站在羡鱼桥上,看着厨房的炊烟,听着房里传来孩子的哭声,低头呵了呵气,呼出一团白雾。

    杏圆打帘子出来,望一眼,心下免不了叹息。

    杏圆上前福了福身,

    荷亭离羡鱼桥不远就在花厅外面,夏天观荷所用到了秋季,辛夷让人装上围板,添了炉火,冷是不冷,但辛夷在荷亭见他,分明有避闲之意。

    曹翊微笑点头随杏圆过去,拾级而上。

    辛夷考虑得周到,他没有什么不满,只是酸楚。

    塘里干枯的荷叶弯着腰,卷曲在寒风凛冽的水面上,不见盛开时的生机,如一场送别的葬礼,一如曹翊此时的心境。

    他想起汴京药坊的小院后,那一池的水莲,想昔日和辛夷坐在塘边饮茶说话,看她用铡刀将药材切成规则的一段一段,说是可以解压……

    辛夷带着桃玉款款而来,唇角略带笑意。

    外面天冷,她身上系了个厚厚的织锦斗篷,领子有狐狸毛,看上去软绵绵的,衬得小脸白皙娇艳,脸上的笑也亲善温和。

    曹翊起身拱手行礼,

    辛夷还礼,在他对面入座,

    曹翊俊逸的脸上略带几分潮红,声有涩意。

    辛夷微微一笑,

    曹翊笑着摇摇头,

    停顿一下,他眉头拧起。

    辛夷微微颔首,理了理微敞的斗篷,不对朝堂公务多说什么,只是打量曹翊的腿,询问道:

    曹翊没有想到临行竟能得到她的一句关心,目光盈满笑意。

    辛夷:

    曹翊盯住她,视线仿佛越过了时光,在她面前的不是广陵郡王的妻室,而是与他情投意合的张小娘子……

    这一细想,往事已过去多年。

    辛夷看他怔愣,微笑问:

    曹翊回神,觉得脸热,慢慢地摇了摇头,尴尬地望向羡鱼桥。

    辛夷笑问:

    曹翊猝不及防被问,愕然看她片刻,尴尬地从腰间解下玉佩双手捧上去。

    他低头看了看玉佩,

    辛夷:……

    这么近的距离,她几乎能听到曹翊的心跳。

    辛夷没有去接玉佩,笑吟吟地道:「曹大人要是愿意,

    且以铜钱一枚,留给羡鱼压岁即可。过了年节,他跟着便要咿呀学语了,我会告诉他,这是曹伯伯的礼物,盼他天圆地方、无病无痛,岁岁平安。」

    快要过年了!

    又是一年过去了。

    不知为何,一听这话,曹翊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他慌不迭地掏出钱袋子,好不容易才从中找出一枚铜钱来,放到辛夷摊开的掌心,黑眸里满是潮湿的笑意。

    辛夷笑了笑,朝他行礼。

    同时,将一幅出门时准备好的递上。

    曹翊和吕氏成婚这么久,一直没有子女,这次曹翊来扬州,已是曹老夫人给的最后期限,吕氏再无所出,便要给他纳妾了。

    这些事辛夷早已听说,也是心疼这对夫妻,灵不灵没有关系,算是给当事人的一种心理安慰。她没有坏心思,一席话却听得曹翊胸膛起伏,气息不稳,血液里如有万马奔腾。

    当初他不得已放弃和辛夷的感情,转头娶了吕氏,是为了光耀门楣,为了曹氏家族的利益,可娶妻至今没有一男半女,好似成了最大的讽刺……

    曹翊将慎重地塞入怀里。

    辛夷微笑行礼,

    佳人在前,曹翊满是不舍,却说不出一个多余的字眼,只朝辛夷深深揖礼,然后掉头而去。

    ··

    冷风里,人们接踵摩肩地张望。

    千呼万唤中奉使大人终于姗姗来迟。

    一身轻铁铠,一袭织锦披风,曹翊不负将门虎子威名,身形挺拔清瘦,容色雅致端方,往马背上一坐,独有几分儒将风姿。

    人群里议论不停。

    曹翊回头望一眼扬州府衙,平静地道:

    吆喝声里,队伍徐徐而动。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曹翊抬头一望,却见傅九衢带着一群持刀侍卫策马而来,拦在了囚车前面。

    周遭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傅九衢的脸上。

    他没有笑容,双目里是入骨的冷漠,好像一把压在人心头的利剑,冰冷的气势将整个队伍的威风都压了下去。

    曹翊拱手,

    傅九衢面不改色,唇角微微勾出一丝笑,扭头便盯着高明楼。

    人群里传来山呼海啸的吼声。

    百姓对高明楼恨之入骨,恨不得从他身上剁下一块rou来,既然有广陵郡王做主,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跟着声嘶力竭地呐喊。

    曹翊皱眉,

    傅九衢轻飘飘地说着,看向囚车里的高明楼,冷漠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凉笑。

    高明楼一直垂着眼,好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听到这句话,脸上也浮出了笑容来。

    看得出来,高明楼是有几分得意的。毕竟事情到了最后,一切都如了他的所愿。他得以平安无恙地返回汴京,那就等于让傅九衢栽了个大跟头,让他如何不欢欣鼓舞?

    傅九衢笑了笑,轻拂身上的织锦大氅,捏着蒺藜长剑的指节深深凸显,微微泛白。

    高明楼嘲弄地道:

    傅九衢将长剑一丢,捏了捏手指,一拳砸在高明楼的脸上。速度快,动作狠,囚车被砸得颤动不已,抖糠似的发出吱呀声。

    人群里传来一阵欢呼,人们愤怒地嘶吼。

    高明楼半晌才歪着脸抬起来,唇角挂着一抹血丝,他定定地望着傅九衢,双眼阴冷地弯起,笑得极为张狂。

    傅九衢冷抿的唇角勾了勾,长剑直指高明楼的面门。

    曹翊低呼,

    高明楼哈哈大笑,双眼像有两簇燃烧的火焰,

    傅九衢声音未落,长剑往下一压,贴着高明楼的脖子便刺了过去。殷动的鲜血顺着剑身滑下来,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