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玉罗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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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刀正文卷222:玉罗刹谁活着? 白飞飞还活着? 听到李暮蝉的话,李药师的眼中泛起了迷惘困惑,眸光流转,如在回想着什么。 但很快她便摇摇头,蹙眉道:“我记不得了。” “但是,”李药师定定望向神像,“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好像有人救过我。那时我娘也死了,我一个人在苗疆十万大山中闯荡,有个人曾暗中照顾了我许久,是个女子,像极了这尊神像,很温柔,也很善良,闻着很香。” 李暮蝉听的一阵失神,倘若李药师说的是真的,那白飞飞兴许就没有死。 不,肯定没死。 如此高手,怎么可能病逝啊。 这人不但是沈浪的红颜知己,还是飞剑客的亲娘,一身修为不说登峰造极,但也定是天下顶尖、罕逢敌手的霸道存在,岂会亡于病害。 她是……诈死!!! 见李药师眼露伤感,李暮蝉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对于李药师的过去他并未过多了解,只知对方是在苗疆长大,自一干邪魔外道之中脱颖而出,成为苗疆“极乐峒”的洞主,号令群邪,威震苗疆。 他只知这个女子应该是名强者。 毕竟能在那样的地方活下来,成长起来,走出来,显然是极为不易的,而且凶险异常,九死一生。 李药师突然眼珠子一转,咬着嘴唇轻声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外婆是谁?” 没等李暮蝉回答,她又噗嗤一笑,狡黠道:“我不告诉你。” 李暮蝉轻声道:“那就不说。” 因为王怜花不但是个奇才,也是个十分俊美的男人,这种人有一两位红颜知己绝不稀奇。 李药师“嗯”了一声,又疑惑道:“你说这尊神像会是谁重塑的?” 李暮蝉沉吟片刻,然后眯眼说出了一个有些令人意外的答案,“青龙会。” 李药师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会?” 李暮蝉眼神沉凝,轻声解惑道:“因为那些人准备对沈家还有和沈家一切有关的人动手了。” 李药师恍然,“青龙会是想借幽灵秘谱引出白飞飞?” 李暮蝉道:“不光是白飞飞,说不定还想借机引出沈浪,引出和白飞飞有关的所有人。” 一旦“幽灵门”重现江湖的消息传出去,定然有人前来一探究竟。 “看来那酒馆里的三个人应该就是青龙会子弟,故意演戏,再加上罗刹教,”李暮蝉扬眉冷笑道,“说不定快活林外现在已是布满了伏兵,就等着大鱼自投罗网呢。” 事关白飞飞安危,李药师神色一紧,正欲开口,却听李暮蝉又安抚道:“放心,飞剑客既然不在,此事我就替他扛了。” 话到这里,他眼神一狠,瞥了眼快活林内那些看似寻宝的江湖人,复又轻轻地道:“这外面倘若没有埋伏也就罢了,真要有,那就都得……死!” 最后一字,杀意彻骨。 只是这股杀意起的快,收的也快。 李暮蝉目光猛的定住,望向神像那只掐指的右手,食指所指,指向了花神祠的一角。 他走了过去,伸手按在那看似没有半点异样的山壁上,只运力一压,顿见石壳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岩洞来。 “又是这种把戏,老玩不腻。”李暮蝉咧嘴一笑,并没急着进去,而是退到一旁,故作吃惊地急呼道,“诸位武林同道,快来看啊,这里有一处岩洞暗道。” “哪呢?” “在哪儿?” …… 话起话落,顿见不少人闻声赶来。 这些人一看到花神祠后的岩洞也都大吃一惊,接着欣喜若狂,还有人等不及的已是钻了进去。 李暮蝉却在打量着那些犹豫不前的江湖人,这些人瞧着犹犹豫豫,畏畏缩缩,但实则眼底暗藏冷意,嘴角隐露讥笑,似乎在等着看什么好戏。 果然设有埋伏。 见李暮蝉这个发现暗道的人只是旁观,不曾动作,那些没进去的江湖人互相对视一眼,当即觉察出异样,以合围之势包夹了过来。 眼看气氛不对,一群人就要动手,却听李暮蝉不慌不忙的轻咳了两嗓子,然后极为隐晦的冲着其中一人低声道:“天青如水,飞龙在天……且慢动手,是刘公公派我们来的,此事非同小可,他老人家不放心,特意命我二人前来助阵。” 只说这一帮人眼露狠厉,正欲抽剑拔刀,万没想到李暮蝉竟然冒出这么一句,尤其听到“刘公公”三个字,更是面面相觑,止住了呼吸。 “二位尊使稍待。” 其中一人留下一句话,忙大步流星的掠了出去,看情形是去唤人了。 李暮蝉趁机问道:“此番伱们作何布置啊?” 他故意加重了语调,压低了嗓音,再加上雄浑气机外露,只把剩下的人震得一个激灵。 其中一名瘦汉忙低声道:“回尊使的话,这岩洞中早已设下层层陷阱,快活林外更是布有三千精骑,人皆配有强驽劲弓,外加‘罗刹教’一众高手,还有几位堂主坐镇,只要那人现身,插翅难逃,即刻便能将其生擒。”
李暮蝉也是听的暗暗心惊,尽管他猜到会有埋伏,但没想到对方居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连精骑强兵都调来了。 看来沈家要晚节不保了啊。 他心中暗自思量。 道理很简单,朱四说到底还是皇亲国戚,公子羽既是沈浪的后人,就算同归于尽,那也是大罪。再加上庙堂有意监管江湖,那八人正好趁此时机,名正言顺的自皇帝那里讨来权柄,借朝廷之势,对江湖展开一波大清洗。 李暮蝉一稳心绪,又问,“可有那人的线索?” 瘦汉忙不迭地道:“回尊使,弟兄们除了月前在这岩洞中发现一间暗室外,便再无其他线索……不过白飞飞定然是没有死的,那暗室内有活人久居过的痕迹,而且对方疑似是在长安一役前后才离开的。” 李暮蝉沉吟道:“不错,但我觉得此法还不够稳妥……” 他瞧向这些乔装打扮的青龙会人马,正想说下去,却见适才离去的人已是折返而回,身后还跟着那名青衣堂主,神色紧张,来的很快。 但瞧见所谓的尊使居然就是李暮蝉和李药师,青衣堂主不由一怔,接着眼露狐疑,“二位就是京城来的高手?不知如何称呼?为何我没收到消息?” “怎么,我们不像高手么?”李暮蝉拢了拢袖子,悠悠然笑道,“倒是你,似乎和罗刹教走的很近啊,莫非瞒着几位大人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青衣堂主脸色一紧,厉叱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只在说话间,那花神祠外乍见一道黑影挪移挤入,身法端是快如鬼魅,飘忽莫测。 此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衣,面带罗刹面具,眼中煞气逼人,哑声道:“徐堂主,可是遇到麻烦事了?” 青衣堂主冷笑道:“你既然说自己是从京城来的,自该认识这一位是谁吧?” 李暮蝉袖中双手徐徐吐出,看向这名黑衣人,轻描淡写地道:“区区罗刹教教主,也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还说你们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花神祠外的天色渐暗,烈日西斜,阵阵凛冽疾风拂过岗岭山丘,卷起漫天尘烟。 青衣堂主脸色难看,“好个油嘴滑舌的小子,藏头露尾,还不现出真容一见。” 李暮蝉笑道:“好啊。” 他似笑非笑的揭下面巾,扭头看向玉罗刹,语气幽幽地道:“咱们也算老熟人了吧,给你一个机会,跪下,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