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好像有点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 “就像这个火堆，我能感受到它的炙热，它的躁动。这跟我们烤火，用手去感受到的是不一样的。” “还有我们脚下的泥土。” 蝶福用手捧起一把土，任其从指缝中滑落。 “分明是一直在那里不动的，我却时不时觉得，它会呼吸，它会跳动，让我忍不住想去触碰，亲吻大地。” 蝶素慈爱的一笑： “没错，你的天赋元素会让你忍不住想去亲近，你们彼此间会感到好奇，你们不断的互相试探，互相理解，互相包容，直到它愿意将自己交付与你，那个时候，你就拥有了与之沟通的能力，并且将之引用。”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而且你每个系都要去感触，将会更难。不过你还小，而且感悟力很强，我相信不用太久你就会有收获的。” “好哒！” 蝶福信心满满，她每每想起元素天赋选定那天，五感全开，与天地元素亲近时的那奇妙滋味，就升起无限向往，正所谓少年不知愁滋味。 “不可太过急躁。” “我知道啦。” 蝶福看着蝶素，心想现在是个绝妙的时机，想起她还小的时候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她不动声色的开口： “外婆，你们为什么一直要在这里调配药方啊？在山外面不行吗？” 忽听到蝶福这样问，蝶素十分惊讶。 “在山里更安静，而且山里的药草要更多，山外面那些常见的药草在之前都已经试过了，没有什么用，只好到这深山里，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奇药能起点作用。” “这么久了，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配方吗？” 蝶素摇摇头，表示没有。 “那下次外婆出去的时候，我可以一起出去吗？每天待在这座森林里，不是树就是鸟兽，我都没有见过除了我们四个人以外的第五个人。” “外面的人都长什么样子呢？除了蝴蝶翅膀会不会还有别的翅膀？别的种族都是长什么样呢？会不会很吓人？” 蝶福努力装出一副没有玩伴的可怜样，又表示了对外面世界的强烈好奇和向往。 就想外婆看见自己这个样子能够心软带自己出去看一看。 蝶素确实心疼了，外孙女出生一年半，从未见过世人，好在中途来了个小红花她还有个同龄玩伴。 但是终究是无法跟外面的小兽人一样嬉戏打闹，无法拥有一个正常的童年，每天除了药草就是药草。 “这个嘛，也不是不行，等你把医术手札上的所有药草种类和药性、配方都背下来了，我就考虑带你出去。” 蝶素说出这个略感心虚。 医术手札，是蝶族从小的启蒙手札。 里面记录了已知的几千种药草，包括药草的生长形态、药性、可用的配方、可治疗的病症。 足足有十大卷，摞起来都比蝶福高。 听到蝶素这样说，蝶福惊掉了下巴。 她从一岁开始认字，现在也就把苍茫大陆上的文字给认了个大概，如果去背那晦涩的医术手札，那得背到何年何月啊！ 蝶素也有一些尴尬。 蝶族的小孩虽然是用医术手札启蒙，但是多是由父母收集了药草，在日常生活中一点点来讲解，学习的。 就这样每日耳濡目染到六岁，再去蝶寨由蝶医师进行系统的教学。 毕竟不足六岁的小兽人，记性能有多好，勉强记住了隔不了多久就忘了。 但是为了拘住蝶福不老想着往外跑，她只好用这个看起来很难完成的事吓唬她了。 就算她真的背了下来，那个时候应该也过去几年了，说不准那个时候药方已经配出来了。到时候再说。 “外婆！！你不想带我出去你就直说嘛！干嘛要用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来敷衍我！” 医术手札！简直可以称为医药宝典了好吧。 前两个月的时候蝶素就背了几箱子书回来，说是虽然条件艰苦也不能让她落后了别人，里面这一套医术手札就足足占了一整个箱子！ 她当时好奇翻了翻，惊讶于在这兽人大陆，居然也有如此系统的医学知识，医学知识体系竟然如此发达。 蝶族还针对不同的种族专门整理有该种族的身体结构以及常见病症的手札，她所看到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话也不可以这么说，干嘛要给自己设限呢？你不逼自己一把，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 蝶素一本正经，一副我绝对没有胡说的样子。 “哼！” 蝶福气哼哼的跑回山洞，她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把自己给埋了？ 小红花看jiejie跑了，连忙也跟在屁股后面跑进去。 “怎么啦？” 山洞里正在调配药方的蝶香看到女儿气哼哼的跑进来，不由好奇。 “外婆欺负人！她哄我把整套的医术手札背下来，我才多大啊！外婆欺负人！” 告状当然是只捡自己有理的部分来说。 “啊？” 蝶香也没想到自己娘亲会给自己女儿布置一个这么大的难题。 “你字都还没认全呢。” “就是呀！” 蝶福委屈的扑进娘亲怀里。 小红花也跟着扑过去，嘴里糯声糯气的跟着说： “欺负人~” 蝶素在山洞外把外孙女的告状听得一清二楚，觉得这么点大一人，嘴皮子也忒利索了点。 “你别听她瞎说，我可没哄她，她自己想要去森林外玩。我这不是怕她在山里野惯了，到时候出去了，别的小兽人什么都会，咱们小蝶福插不进嘴说不上话么。到时候又该回来抱着你的大腿说，外面的小兽人欺负人~了” 说到后面，蝶素还故意夹起嗓子模仿蝶福说话的语气，噫~欺负人~ “啊啊啊！！臭外婆！” 蝶福跺脚，心里不服气，却又想着，要是外面的小兽人以后真的嘲笑她是个小野人怎么办？ 不行！ 她要认字！ 当下又从蝶香的怀里爬起来，吭哧吭哧爬到木桩上。 打开箱子，认了认，抓起平时认字的手札，气呼呼的跑到外面外婆身边，不情不愿的打开递给外婆。 “外婆，我要认字，我不要当小野人。” 蝶素看外孙女儿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也有些不好意思。 随即装模作样的夸奖了几句蝶福的好学之心，长此以往背完那一套医术手札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她外孙女如此聪慧，必将比外面那些小兽人厉害一百倍，以后见面了，人家都会追在后面乖乖叫jiejie。 直夸得蝶福忘记了之前的事，心花怒放，兴致勃勃的开始学习认字。 但是这些字真的好难啊！ 在她眼里就跟甲骨文差不多，学了一会就感觉头都大了。 之前就是这样，作为一名知识分子，她怎么能容许自己成为一名文盲呢？ 但是这些文字让她翻开认字手札没一会就丢开，想起来又去翻一下，然后又丢开，如此反复，沦落成了一个半文盲的状态。 原本她认为以她的智商，几个月就能学会的，哎，都是泪。 “这个是什么字来着？” 刚刚外婆明明告诉过她的，但是左边这个字跟右边这个字长得也太像了吧，哪个是哪个啊！ 蝶福学的抓耳挠腮的，头上的小辫被她挠成了鸡窝。 旁边的小红花看jiejie冥思苦想，一脸苦瓜相的看着认字手札，好不可怜。 “味，味道。” 小红花伸出手指头，指着左边那个字说道。 随即又指着右边那个字说： “粉，粉末。” 说完后，讨好的看着蝶福笑，嘴角还挂着不明液体。 蝶福狐疑的看着小红花，再看看那两个字。 她心里刚刚反复想了外婆说的那几个意思，就是拿不准是哪个，却没想到小红花这么准确的告诉了她。 实在是现在小红花嘴角挂着口水，怎么也无法跟‘聪慧’两个字联想起来，鬼机灵倒是有一点。 不过蝶福虽然心里怀疑，但是心里也有几分相信。 毕竟人家现在才六个月大就已经发育到跟正常人的一岁左右差不多了，总是跟常人不一样的。 莫非，这臭花，过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