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进前32
清晨五更，寺院的头陀，打着木鱼，循门报晓，道“天色晴明”。 听到木鱼声，风之斓起床洗漱，然后出门，去早市买了烧饼和糍糕，还有早报，便回客栈闭门看起赛事报道和评论来。 报贩子叫卖的早报，是民间雕印与发行的“小报“，刊载的内容，多为各种报料人提供的坊间消息，包括撰造之命令，妄传之事端，朝廷之差除，百官之章奏，武林之趣事，还有意见之撰造，时政之评论。由于人情喜新而好奇，所以小报的市场非常大，也很受欢迎，在大陆早市上，很容易就能买到小报。 风之斓买的是君安早报，近期是战榜挑战赛，所以本地报纸大肆宣传。风之斓看了对昨天赛事的报道，发现自己已经上报了。题目是“新晋小将力挫前十热门选手，分身烈火一时无敌”。风之斓忍不住好奇拜读完，这才发觉，作者实在是极尽夸张宣扬之力，还估计他会进入今年的战榜。他估计，今天他的比赛台下，观众会多很多了。 风之斓又看了对别人的报道。热门人选还是那么几个，包括了几名在前几届曾经进入前十但未能挑战战榜成功的落选选手，今年卷土重来；也有一些类似于他这种第一次参赛的菜鸟。报道里对这些热门选手的武艺进行了全面的分析，从目前已经展露出来的情况来看，风之斓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最近几场真刀实枪的比赛，让自己收获了实打实的战斗经验，他感觉到自己的武魂和武力在勃勃直跳，估计很快也要突破了。 上午巳时，比赛开始。诸神邮差风之斓，迎战，十把飞刀高守山。 “我人如其名，身上有十把飞刀。你也不用击败我，你只要能在我手上走上十把飞刀而不败，我就认输。”高守山道。 “好，那你出招吧！” 高守山释放武魂，是一个炼神二段的麻雀，等级较高，不怕风之斓未成形的炼气大圆满武魂。他手持两把飞刀，俯身前冲，刀刃闪光，向风之斓切割而来。 咦，不是号称飞刀吗，怎么是手拿双刀？风之斓有点纳闷，但还是不能不管快杀到自己眼前的双刀。他甩剑而出，直刺高守山喉咙。因为剑比短刀长，所以如果高守山不挡的话，势必先被风之斓刺杀，然后他的刀才可能刺到风之斓，这样一来，高守山必须改变原来招式，进行格挡。这是在中远距离里，短兵器不如长兵器的地方。但只要欺身进入了近距离，那长兵器就远远不如短兵器那么好使。 见风之斓出招，高守山笑了。他嘴角轻轻扬起，一副对方中计的得意表情。风之斓一见，顿觉不好，不能大意，便果断撤招，往后疾退。 就在风之斓退后的时候，一把飞刀嗖的一声掠过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从咽喉的高度擦过。然后飞出了擂台，夺的一声，不知道被台下哪位高人给击落了。 好险，险过剃头。风之斓心里暗叫。 “你刚才这个飞刀，是咋发出来的？都没见你出手。”风之斓问。 “哈哈，你该不会是怀疑台下有人帮我吧？放心，如果台下有人出手的话，一定会被场记发现，我也会被判违规出局。”高守山解释道，“刚才那把飞刀，早在我出手之前，我就已经发出了，它只不过是在空中盘旋飞了一段时间后，才按照我的设计，掠过刚才你站立的位置。” “你的预判能力和计算能力很强，佩服佩服。”风之斓道。 “你的预警能力也很强，居然知道危险而改变站位，我也佩服。一年下来，我遇不上几个你这样的对手。”高守山道。 “已经一把飞刀了，还有九把。”高守山接着道，“再看看我的下一把，说不定就在下一息，落在你的身上。” 高守山又是手持双刀冲上来，风之斓使出风家八式进行防守，用剑顶住了双刀的前冲之势。高守山武力武魂全发，贯注在双刀上，前压风之斓。风之斓挺剑防守，不肯退让。 就在这时，风之斓的神识，又在提醒他危险。他果断撤步，往后退了一丈。过了一息时间，又一把飞刀擦过他刚才站的位置。 “佩服佩服，这把刀，高兄算得很准。” “终归是雕虫小技，比不得风兄的判断力。刚才那把刀，也是我之前预发出去的。没想到，我算准了，但风兄也意识到了，提前做了应对。”高守山道。 “还会有第三把预发的飞刀吗？” “哈哈，你猜猜。猜错的话，可能连小命都得搭上哟。”高守山笑道，“接下来，看我的第七把飞刀。” 高守山双手小臂发亮，明显是贯注了全部的魂力和武力。然后他双手一甩，似乎是发了飞刀出来。但飞刀速度实在太快，快到看不见踪影。 风之斓暗叫一声不好，赶紧使出分影术，让一个分身站立在他身前。分身刚出现，便是噗嗤两声，两把飞刀击中了分身，一把扎在咽喉，一把扎在心脏。 风之斓把分身收回，两把飞刀掉落地上。 “佩服佩服，高兄这个飞刀速度，估计无人能挡。” “佩服佩服，风兄的分身，还是比我的飞刀快。十把飞刀，我已经用了四把，还有六把，请风兄小心。我的飞刀一出，不能保证，没有绝对的伤亡。” 高守山双手一挥，两把飞刀飞入空中。飞刀飞到风之斓的身旁，在高空中悬浮着，对准了风之斓。 “高兄这个御刀之术，我第一次见，佩服佩服。飞刀居然还能悬而待发，闻所未闻。” “这是魂力的功劳。这一次，估计你没那么好过了。”高守山说完，小臂又是开始发亮，明显是蓄力要发飞刀了。 风之斓忽然有所醒悟。之前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都是因为在等待高守山出招，然后再考虑解决办法。跟着高守山的节奏走，自己就没法发挥自己的长处，一直陷于下风。高守山的飞刀虽强，但防御应该是短板。如果用自己的长处去攻击对方之短，不会没有机会。 风之斓果断出招。不等高守山发刀，便挥手发出两枚火弹。这是神仙jiejie教他的火弹术，就是把体内的内力和魂力凝练为火，在掌心出现火团，然后朝悬浮在空中的飞刀发射出去，击中后火焰爆发，焚烧掉飞刀。 如今风之斓体内有金乌之火这个“核反应堆”，所以要发火弹的话，是源源不绝的。 风之斓挥手又是一连串的火弹，轰向高守山。高守山有点措手不及，也猜到这火弹不会比三昧真火弱，便一直在躲闪。 风之斓一边发火弹，一边凑近高守山。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的火弹，让高守山无法抵御，终于被近身的风之斓击中了胸口，倒在地上。风之斓举剑，搁在了他的咽喉。 “我认输。”高守山道。 风之斓甩袖，替他拂去身上残余的火焰。 “多谢风兄！你是用我所擅长的武道，击败了我，佩服佩服。” “纯属侥幸。我要是等你发完十刀，估计也败了。所以我刚才临时改变想法，不能一直按你的节奏走，要主动出击，才有获胜之机。” “嗯，风兄的临阵应变应对之能力，让人记忆深刻，佩服佩服。希望风兄能一路通关。我也回去好好准备，参加败者组的比赛，希望能有机会，与风兄一起参加战榜前十的挑战。” 原来，每年的战榜挑战赛，都是经过淘汰赛，产生十名选手，挑战战榜上的末十选手，获胜者得以占据战榜的名次。而此次战榜挑战赛的前八名，是直接获得挑战资格，还有两个名额，是留给了败者组的前两名，就从今天开始的前64名且没有进入前8的败者中产生。这群败者组成败者组，再抽签比赛，产生最后的两名选手，获得战榜挑战资格。这个制度设计，主要是考虑到随机的抽签，有可能会导致个别高手在淘汰赛中过早相遇，所以留了一个小口子，可以把被淘汰的高手捞回来。 “非常期待！希望早日听到高兄的好消息。以高兄的实力，战榜上理应有你的位置。” “风兄的武艺太全面了，我觉得战榜的前100，迟早会有你的名字。” 风之斓拜别高守山，签字确认后，下擂台准备回客栈休息。下午还有比赛，他得养足精力。 下擂台走过人群的时候，不少人凑过来向他祝贺，还有赞扬。他一一抱拳致谢。也许过不了太久，他的名号将会在这个神佑大陆上被众人传颂。他突然又想起了虞可和她的父母，不知道他们，听到自己的消息，会不会后悔。 穿过众人重围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人群中高喊他的名字，是他所熟悉的声音。他循声走去，原来是韩不信！ 韩不信拉他去餐馆一聚。二人一边吃饭，一边互叙别后之情。原来韩不信赴京应考之后，被录为会试进士，在殿试上更是获得探花名次，赐进士及第，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之职。最近他被安排去中川国下面的一个州做刺史，在赴任路上，看到小报，见风之斓参赛了，便来君安城和他见面，给他鼓鼓劲儿。 临走之时，韩不信请风之斓赠诗一首，风之斓触景生情，吟诵道： 浮云载雨过江高， 翘盼凉风又一朝。 同是天涯惆怅客， 久别无须道离sao。 自负此生能逐日， 奈何路陡锈蚀刀。 寄世奄忽皆逆旅， 八千里路万尘飙。 韩不信拜谢，泪洒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