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戏

    元朝时有个叫陶宗仪史学家曾经在杭州游玩，偶然在民间遇到一个会“百禽戏”的艺人。

    他养了七只龟，大小依次可以分成七个等级。

    先将这些龟都放在一个大桌子上，艺人就击鼓为号令，驱使这些龟做把戏。

    最大的龟就先爬到桌子中间趴下，然后第二大的龟再爬到这大龟的背上，依次进行，直到第七只小龟爬到第六只小龟的背上，接着七只龟同时伸出尾巴向上翘起，就像是一座小塔般！

    人们都称之为“龟叠塔”。

    艺人还养了九只青蛙，现在一张大席子上放上一个小石墩。

    让青蛙中最大的那只先跳上去蹲着；剩下的八只小青蛙，分成两排分别蹲坐两侧。

    大青蛙叫一声，下边的小青蛙就跟着叫一声；大青蛙连续鸣叫几声，众小青蛙也就跟着叫几声；最后，小青蛙一个接着一个跳到大青蛙跟前，点头鸣叫，像是行礼一般，而后告退，民间称之为“蛙唱”。

    不久陶史官到了松江，遇见了一个全真道士，住在一座叫太古庵的道观。

    这天道士也表演了一个戏法，他找来了两条泥鳅，一条金色，一条褐色，身形差不多大小，取出药粉抹在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上，然后将两只泥鳅各自从中间切断，然后将下半身互换；两条泥鳅就成了头尾不同颜色的！

    又将两条泥鳅扔到水中，这两条换尾的泥鳅竟然也能在水里游动如常。

    有个乡人觉得非常奇异，就将这两条泥鳅带走回家养，半个多月后才死了！

    前两个戏法可以说是长时间训练而成的，但是泥鳅这个戏法儿，究竟是那道士的药的作用？还是道法？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原文】余在杭州日，尝见一弄百禽者，蓄龟七枚，大小凡七等。置龟几上，击鼓以使之。则第一等大者先至几心伏定，第二等者从而登其背，直至第七等小者，登第六等之背，乃竖身直伸其尾向上，宛如小塔状，谓之乌龟叠塔。又见蓄虾蟆九枚，先置一小墩于席中。其最大者，乃踞坐之。余八小者，左右对列。大者作一声，众亦作一声。大者作数声，众亦作数声。既而小者一一至大者前，点首作声，如作礼状，而退，谓之虾蟆说法。至松江，见一全真道士，寓太古庵。一日，取二鳅鱼。一黄色，一黑色，大小相侔者，用药涂利刃，各断其腰，互换接掇，首尾异色。投放水内，浮游如故。郡人卫立中，以盆池养之，经半月方死。叠塔说法，固教习之功。但其质性蠢蠢，非他禽鸟可比，诚难矣哉。若夫断而复续，死而复生，药欤法欤，是未可知也。但剧戏中似此者，果亦罕见哉。

    出自元朝陶宗仪《南村辍耕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