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投食节

    ————你相信大脑的判断，还是视网膜上的画面。

    视角：原本已经拿到念稿的新闻主持人，被上司临时换了念稿和今天的整体大标题。变成了“多名员工为科学献身，新发现或再一次造福人类？”

    “笑脸呢？不然我的心理……”

    “行了，行了，快上车吧。”厄尔无奈地露出牙齿，把恩维送上经纪人的车。

    看着车的尾灯，哥仨一同松了口气。

    “她回去工作了，这也说明我们也该开始了。”厄尔说着开始向养殖场走去。

    昨日还喧闹的海滩，今天却只能听见海浪的低语。

    “不觉得有点怪吗，兄弟们。”厄尔竖起耳朵左右打探着。

    “如果我也像他们一样喝那么多，这会肯定也起不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威尔伯，厄尔，看天上。”凯蒂纳斯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厄尔。

    “虽然，我自己也是半个乌鸦，但看到这么多乌鸦在自己头上飞，真是瘆人。”威尔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水晶罩外乌云密布，阳光一点一点地被蚕食殆尽。乌鸦在天上盘旋，似乎在等待着某个东西的出现。

    哥仨走在木头小道上，看着一个个空空如也的房子，犄角下的眉毛紧皱，鸟喙旁的羽毛微颤，猫耳不敢有一丝松懈。

    突然厄尔感觉到了小道来自远处的微微颤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三人摆好架势。

    几个小孩穿过几人向前面跑去，跟着孩子们远处的残影，一直向前走，一大堆人流出现在眼前，几个小孩也融了进去，不见其踪。

    走近人群，大家站在礁石的一处断崖边，底下是翻腾的鱼群。昨天的糖果店老板在后面踮着脚向上试探着。

    “咳咳，先生。“厄尔拍了拍糖果店老板的肩。

    “你是……昨天那个吝啬的小伙子？！“

    “是，是的。“厄尔一脸苦笑的回答。

    “这是在干什么啊？“

    “今天是投食节，养殖的鱼都会汇集到断崖下面，然后所有渔民一起给鱼投食。不过今年鱼的反应也太大了，这帮家伙肯定为了成本没好好喂这些可怜的小东西。”

    随着断崖另一边的人开始把袋子里的饲料向断崖下倒出，人们开始欢呼，头顶的乌鸦也开始向下俯冲，和鱼儿抢夺食物。

    不久，天空便开始下起了雨，雨水透过水晶壁上细小的空隙，人群开始慢慢散开。

    三人已经在委托人的家门口等待许久。

    委托人一家也随人群回来了，男主人开始向女人和孩子布置着今天的任务。

    “进来吧。”几人一起进了门。

    凯蒂纳斯和厄尔向男人询问着事发当天的情况，威尔伯则在一旁观察着饲养池。

    水下隐隐约约的出现了几条鱼的影子。

    原来，礁石内部就像是个巨大的“迷宫”，被养殖的鱼通过人们的训练，会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烟雾围绕在三人身旁，面前是翻涌的大海。

    “现在怎么办。”

    “等。”

    三人在夜幕的掩护下在礁石上穿梭，依靠着厄尔的夜视能力以及出色的听力，他们很好的避开了脚下所有的水池。

    来到委托人家附近，躲在水池间的石块后面，静待“猎物”。

    凯蒂纳斯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动静，猛地一个转身，打探着身后的水池。

    “不要紧张，凯蒂纳斯，说不定鱼儿做噩梦了。”威尔伯轻声调侃道。

    “不好笑，威尔伯。看到什么了吗厄尔？”

    “什么都没有，难道他们是在白天做的吗？！可是他们一家人一整天都围着那个水池转啊。”厄尔看向两人。

    “嘿，不会吧。”威尔伯略显惊愕。

    第二天一早，三人准时出现在礁石上。

    “什么？你觉得是我自己干的？”男人说着放下了手头的活。

    “根据现在养鱼业的行情，和昨晚的情形，你和你的家人确实有嫌疑。”

    “听着，猫咪，也许现在的市场确实不好，而且养鱼的成本也越来越高。

    但是，这片礁石和水池是我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它毁在我手里。我找你们来可不是用来赌气的。”

    “哈哈，先生，我们也只是在做自己的本职工作罢了，请你谅解。”威尔伯在一旁打着圆场。

    中午三人坐在餐厅里，老板的耐心被这这三个只点最便宜套餐却在餐厅里坐很久的陌生人一次又一次地摧毁重建。三人各自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讨论着可能的原因。每当有一个人提出一种可能性，总会有一个否定的声音。“不对”，“哦不不不”，“啧”，“唉”，“又错了”……

    终于，几人忍不住开始寻找声音的出处，最后发现是来自他们后一桌。

    脸被深深埋在报纸里，略显苍老的手，和破旧的风衣。

    三人注视着他，过了许久那人也没有再出声，他们便继续着自己的讨论。

    果然，否定又如期而至。

    “喂，你有完没完了，忍你很久啦。“威尔伯很少见地情绪激动，说罢便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手中的饮料。

    报纸快速拿下，褐色的鬃毛和獠牙映入眼帘，还有那炯炯有神的双眼。

    “哦，不好意思，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你们卖彩票吗，我运气真是不好，买了这么多，一个都没中。”

    听了这一番话，威尔伯也只能就此作罢，讨论的兴致也被夺了去。

    吃完饭，三人快速起身准备离开。

    “别忘了付钱！”老板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凯蒂纳斯和威尔伯先上了车，厄尔走向后厨去付钱，在开门的瞬间，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住了他。

    “小伙子，昨天的投食节去看了吗，很壮观不是吗。”

    虽有些突然，但厄尔还是停下了脚步。

    “啊，嗯，是啊。”

    “哈哈哈哈，这里是海港区，你得多往水里看，答案都会在里面，懂了吗。”

    “厄尔！走啦！”凯蒂纳斯大声提醒着厄尔。

    快步向前，眼神却有些迷离，内心矛盾又感荒唐，大力关上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