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心之所哀，兀自成霜
卫无忌向下一幅刻图看去，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第六幅刻图，上古大战进入最后的惨烈，天地之间到处都是一片杀戮。界域毁灭，星域崩溃。司马女圣与赤峰圣人相见，二人各为其族，彼此对立，终于兵刃相见。 卫无忌感觉神识意念被一股力量牵引，下一刻便站在了图画之中。 “女圣在留下这道刻画时，心中有难忍的悲怆之意，哀之意境不觉流入画中，竟然使得这幅刻画能够摄人神识，宛若一方界域！圣人的境界，竟然如斯！” 卫无忌心中骇然，向旁边看去，龙天的神识意念也被摄了进来，衍化一团氤氲之气，飘浮在自己的旁边。 “小卫，你能听见我的意念传音吗？咱们的一缕神识意念，都被摄入进来了！”龙天也发现了卫无忌，急忙用意念传音，与之沟通。 卫无忌急忙传出一道意念，两人知道彼此都没有被迷惑，放下心来，一起向远处看去。 远处一道绝岭，司马女圣与赤峰圣人对决，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女圣衍化作无数剑形攻杀，仿佛星辰坠落一般。无边无际的星陨流火，拖曳出长长的黑烟，向下方的赤峰圣人镇压过去。 轰隆隆！一道赤色的山岭拔地而起，仿佛雄关漫道，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向天空疯狂地延伸上去，化作一片辽阔的屏障，挡住星陨流火剑形的镇压。 砰砰砰！两人的神通对撞在一起，发出惊天的巨响，一片火海升腾，焚烬星空。 轰！一道赤身的身影，从火海中站立起来，顶天立地的巨人，向女圣奔走过来。 “无相寂灭！” 女圣看着奔来的赤色巨人，抬手出指，使出无相神通。 卫无忌登时感觉自己的神识意念，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曳，要将他撕裂成碎片。 “小卫，快……快走！”龙天的实力更低，躲在卫无忌身上，簌簌发抖。 卫无忌急忙破开刻图的空间，从裂缝中钻了出来，下一刻站在石室之中。 “还好你得到了无相石窟的地图，学会了上面的手法。”龙天惊惶未定，急忙在身上加了数道符纹防护，这才稍微安心下来。 “老龙，你可站远些观看。女圣留下这道刻画时，心中莫大的悲哀，意境不经意地注入画中，所以才有如斯威力。”卫无忌说道。 龙天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只是一个意外。如果司马女圣有意为之，以二人的实力，早就被灰飞烟灭了。 “当初女圣留下这道刻画，我估计每一笔都是泪……”卫无忌看向刻画，心有戚戚之意。 刻画之中，司马女圣的实力，远胜赤峰圣人，神通攻伐之后，亲自将对方镇压在某处荒野。 如果抛却圣人的不凡，一名女子为了家族，违背自己的本心，将自己的心爱之人永恒地镇压，这是何等的哀伤和心碎……。 卫无忌心中震撼，哀大莫过于心死，他明白了女圣当时的万念俱灰。刹那瞬息之间，他感觉到了这种无尽的心死之意。 噗！悲哀逆流于心，卫无忌踉跄后退，喷出一口鲜血。 “小卫，你不要紧吧？”龙天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扶住。 卫无忌摇了摇头，取出一枚丹药服下，进到葫芦仙境里面。转眼之间出来，卫无忌恢复如初，继续向下一幅刻图看去。 第七幅刻图，司马女圣一人独坐，萧瑟寂寥，宛若槁灰，无尽的哀境。 旁边一道玉棺，八道玉石的锁链，锁住玉棺，向八方延伸出去。刻图上还有两扇大门，与刚才卫无忌经过的两扇石门，是一模一样。 这倒刻画中，有无穷的哀境，绵延散发而来。但却没有刚才那幅刻图的猛烈，宛若一道无尽忧伤之河，绵延而来，无有绝期。 “小卫，我知道了！这儿是司马女圣的墓地，她的玉棺就在里面。”龙天望着前面的石门，对卫无忌说道。 “最后还有一些刻字，咱们看完之后，再进入石门。”卫无忌点头说道。 第八幅刻画上，只有一些刻字。 绿袖红香，忧伤霓裳； 小楼东风，漫帐成殇； 无相无相，如何相忘； 心之所哀，兀自成霜。 这首诗词文字，记下了女圣的心情。 镇压了自己心爱的人，女圣几乎就是万念俱灰，她没有与其他圣人，离开这片宇宙星空，远赴他界。而是来到此处，孤独一人，最后寿元耗尽。 “司马女圣万念俱灰，一生独居于此，想用自己所证的道境，堪破心中死结，但却不能释怀。这样的心结，要想解开系束，还需要有缘人才能解开。心中千千结，唯有慧剑，方可断之。”龙天看着玉石墙上的文字，叹息说道。 卫无忌一怔，望着龙天，露出诧异之色。 难道自己就是有缘人，不对啊？自己与司马女圣没有丝毫的相干，虽然与她一样，修炼了大无相炼心诀，但彼此没有一点的瓜葛，这有缘人绝不是自己。不过，龙天平素都是大咧咧地，现在说出这等婉约之词，着实没有想到啊……。 “要想解心结，只须有缘人；心中千千结，慧剑能斩断。这是圣尊他老人家说的，司马女圣的境界不如圣尊，当然不明白这个了，呵呵……其实我也不明白，只是看着墙上的文字，想起圣尊他老人家，随口说说而已。”龙天看见卫无忌望着他，急忙解释说道。 “老龙，我在想这个有缘人……到底是谁？”卫无忌说道。 “我也搞不明白，不过进到最后，就会有答案。”龙天摇头说道。 两人一起向前而去，本以为开启石门，会遇上一些波折。谁知道抬手推门，石门应声而开，没有丝毫的阻碍。 “这是一个好兆头，里面有大机缘！” 龙天笑着衍化成氤氲之气，钻入卫无忌的衣兜，“小卫，快些进去！” 卫无忌点点头，迈步向里面走去。 前方一道浓郁的灵气，暗暗地浮动，飘移而来。 “这是！？仙石！” 卫无忌感觉到熟悉的灵气，加快了步伐，数息之后，便来到石窟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