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良 （2）

    王子卿手里拿着杯柄，小口地喝着劣质绿茶，镇定自若。

    但米智彬感觉他镇定地不自然。一般的15岁少年，在遇到警察的时候一定会慌乱、害怕，这是正常现象。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却有一种“我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所以这点小事已经不能吓到我”的老成。

    “咳咳。”米智彬咳了两声，示意自己要说话了。

    这时，米智彬的目光和王子卿抬上来的目光对上了。米智彬瞬间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嫌恶感。面前这个男孩的目光像是洞穿了他的一切，威严而咄咄逼人，看的米智彬浑身不舒服。这一刻他无比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个男孩，绝对不简单。

    男孩看米智彬没说话，低垂眉睫，继续喝茶，视警察如无物。

    “咳咳，”米智彬又干咳了两声，这次他没有抬头看男孩，直接说道，“我们这次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你嗓子是不是不是很好？”男孩用一种很轻蔑地语气问道，“说吧。”

    蒲鹤简直要气炸了，哪里有小鬼敢这么跟警察说话的。如果不是在学校，他真的想直接把这个小孩铐起来审。

    米智彬也脸色不善，但还是强忍着，问道，“2012年11月3号，你在哪里。”

    “我不记得了，放学了我就到处逛。”

    蒲鹤差点气的晕过去。男孩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一顾。

    “那你记得12号的时候，你去过哪里吗？”

    “不记得。”

    “你进富春花园小区做什么？”蒲鹤问。

    米智彬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想去看看。”

    “你进人家的私家花园，就是因为想看看？”蒲鹤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行么？”

    “给我认真点！这是警察办案！”蒲鹤双手拍在王子卿面前的那张桌子上，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王子卿用茶杯封住嘴唇，眼神上瞟，看着泰山压顶般的警员。米智彬看不出他是什么样的神情。

    警探歪了歪头，笑了笑，神色也和善了很多。说：“别害怕，叔叔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我们在调查一起案件，发现你当时经过那里，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经典的红白双簧。

    王子卿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不合作。想了想，说道：“你是指哪方面的？”

    “你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人，肌rou发达的，进过14号楼？”米智彬故意让王子卿以为他们的并不是在怀疑他，而是单纯地想向他了解情况。虽然仔细一想就知道，那里有那么多居民，不去问他们，反而顺着监控去问一个路过的人很奇怪，但高中生可能并没有想那么多。

    本来米智彬想说，监控视频拍到你路过门口。这样让王子卿以为警方并不知道他曾经进去过小区，引诱他说谎，再一步步让他圆谎，最后再拆穿，使他崩溃，可没想到蒲鹤太直截了当了。

    看来以后自己还是得多教蒲鹤怎么和自己配合审问。

    “不知道。”王子卿回答，“还有问题么？”

    米智彬语塞，他一下子确实不知道该问些啥，王子卿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似的。

    “为什么富春花园小区凶杀案发生的当天，你去过富春花园小区，晋江水城发生命案的时候，你又在现场？”蒲鹤严词道。

    米智彬差点背过气去。本来晋江水城命案还没有被公众知道，可以利用这一点去试探王子卿，看王子卿是否知道这件事情。结果蒲鹤的这一发言，唉，绝了！

    “哦？那里还发生了命案么？我都不知道，我就是随便逛逛，晋江水城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天啊？让我帮你们回忆回忆。”王子卿注意到了米智彬的神情，左嘴角抽了一下，刚好被茶杯挡住，没有被蒲鹤看到。眼神里的意思是在说：“你这搭档不行啊。”

    “还有问题吗？没问题我就先回去了。”王子卿说道，好像已经预料到米智彬没有别的问题了似的。

    米智彬气的牙痒痒，这时他突然想起，王子卿刚刚和自己对视的目光，有点像一个人。

    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