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看演出大失颜面
丹青才子不是一个异想天开之人,他创作的几副画虽然被抢购一空,腰包鼓鼓囊囊之后,但他并没有继续创作,而是清醒地告诫自己,世界的千变万化,不是你一个凡夫俗子能够凭借榆木脑袋可以妄想出来的。 他根据此理,委婉地拒绝买画的要求,而是约定于若是有幸结缘,必能重逢,待头脑开窍之后,也许能够呈现出更加让人惊喜的作品。 不过,让他高兴的是,他的画作能够畅销,证明他的技艺也有了几分火候,起码可以入人法眼,变成银子。 这一路之人,想开眼界者不少,大家热热闹闹的畅谈着,凭空展望着,约定前往一饱眼福,也不枉京师之行。 果然,相同兴趣之人,急急忙忙地弃船上岸,雇车进京,十分迫切。而丹青才子则异常冷静,上岸之后,他问等候在码头上的车主是否知道京师的超前表演,为了招揽生意,竟然没有不知道的。 丹青才子不信,总要问上几句,回答投机之后,他雇了一架三十余岁的车夫的车,径直前往柳三变鱼庄,途中,交淡热烈,说得入巷,便很放心前去。 丹青才子接受了车夫的建议,在码头上买了一些煎饼,请同往柳三变鱼庄之人填饱肚子,并免费坐车。 从车夫口中得知,快到目的地之时,路人的行进速度明显加快,车夫用马鞭指着匆匆行人告诉他们,这些都是赶往柳三变鱼庄看戏的同道中人。 异常兴奋的一车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下车处,丹青才子远远地看见排着长龙的观众,车夫接过车费之时。告诉众人赶紧排队,否则绝对没有一睹为快的机会了。 人们争相排队,真是称得上人山人海。加上旅途劳顿,可不容易了。从太阳西斜到太阳绕过树梢,只见霞光艳丽之时,前面传来坏消息,说当日的两场夜票已售罄,只能买到明日的了,拖着疲惫之躯的人们无不遗憾。 丹青才子的睡意袭来,他摇晃着脑袋,强撑着。实在不行,他告之同行之人要去走走,借此消除疲劳之苦。他走了几丈远之后,太累了,他找了一棵树坐了下来,行李包垫在头上做枕头,正要小睡之时,一个中年男子走将过来,蹲身问道:“看样子一定是戏曲爱好者了?” 丹青才子实在倦极了,猛睁眼看了一下。问之曰:“如之何?” 那中年男子很体贴地道:“买票很幸苦吧,要即将开演的票乎?” 丹青才子突然来了精神,问之曰:“马上入场的?” 那中年男子点头。并拿出票来给他看,待丹青才子拿定主意要买下票之时,那人神秘地道:“相公也看见了,买票要排半天的队,你也排不起了吧?可辛苦了,真的是一票难求。” “汝为何意,加价?”丹青才子问道,“汝乃黄鱼,借此赚钱?” 那中年男子也不否认:“要是不要。要的人多了去了!” 说着,起身。即将离开,正要张口叫卖之时。丹青才子问他加多少,那人要加一倍。丹青才子稍一犹豫,便有五个人蜂拥而上,丹青才子毫不犹豫地道:“成交!” 成交之后,那中年男子与蜂拥而上的五人一起,带着赚钱的满足感扬长而去,丹青才子才得知,这些倒卖戏票之人,比江州的黄鱼之心更黑,手段更老辣,居然用上托儿了。 丹青才子背着行李,向排队的同道中人告辞,走进柳三变鱼庄,随大流来到气派非常的舞台之下,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买了一大包爆米花、一包豆干和一杯茶,慢慢地等候。 开场锣鼓不算热烈,比起江州来,温柔了一些,没有那么吵人。 舞台布置一新,比江州的舞台大气,比江州的舞台奢华,灯光也更亮堂,观众席的容量也要庞大许多。 丹青才子半躺着,享用着临食,补充着水份,还算惬意。临桌之人主动与之搭讪,问答之中得以证实,途中所闻大部分是实,也有少许乃转述之人的想象描述和夸耀之虚,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还是值了! 演出的序幕拉开,丹青才子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要加倍看回来似的。 灯光暗了下来,一位美女笑盈盈地出来报幕,观众们吼叫成一片,漂亮,的确称得上难得的尤物,可在丹青才子看来,不过尔尔,我阿姐比你还要出众,还要出彩哩! “小不点小师妹,出场!”丹青才子听到观众们齐声吆喝,听不清楚,他正要询问临桌时,那人主动将头凑近,大声介绍道,“小不点和小师妹均为吾皇的喜爱之人,经常给吾皇表演节目,小小年纪,厉害得很哩!” 丹青才子连连点头,也很佩服,他觉得,这戏票更值了,再翻几倍也值,看到的毕竟是皇家水平的,是登峰造极之作,那不是用银两可以衡量的。同时,他也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老板嘱托,把顶级表演搬上江州舞台。
果然,两个十多岁的小伙子身著紧身衣,一连串的跟斗把他们送到灯光之下,丹青才子感叹道:“两个标致的小伙子,真有功夫!” 临桌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轻蔑地道:“乡坝佬,没见识,是两位小姑娘!” 丹青才子脸红到了脖颈,还好是晚上,否则就太尴尬了。他微微摇了摇头,不得不承认自己乃井底之蛙,同时也很庆幸,开了眼界了,京师居然有这样一对宝贝! 丹青才子精神抖擞,他要看看这叫现代飞鸟的是个什么玩艺儿,他知道,古人有飞天之梦,靠木工活做出一只鸟形的木匣子而已。飞什么飞?假的,跑死十匹百匹马也别想飞将起来,只是痴人说梦一般! 丹青才子想,他告之临桌,我倒要见识见识,现代飞鸟如何飞将起来! 临桌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帮朋友,大家听此言,都狂笑起来,引得周围的观众很反感。前面与丹青才子交谈过的人不屑一顾地道:“乡坝佬,出乖露丑的不只你一个!” 啊,原来使用的是对比的表现手法:舞台的两侧斜角对应的是两个地名,汴京和福建,地上有一架小型马车,而空中挂的是绳索。据说挂在绳索上的是小不点和小师妹穿着发光的衣饰,组合在一起,样子比飞鸟要扁平,翅膀是平伸着的,不像鸟那样可以煽动。 果然如此,丹青才子惊奇不已,何时见过那绳索上挂着的玩艺儿,他询问临桌,这叫飞鸟吗?临桌便七嘴八舌地小声讽刺他道:“这叫飞机,据说是千年以后的飞鸟造型,乡坝佬哪里去听说如此高雅的事物?” 丹青才子无意的询问,让他无意之中出了一口恶气:“尔等如此熟悉,坐过这种千年以后的飞鸟吗,在空中鸟似地飞翔有何感觉?” 此问,问得临桌哑口无言,只好说看戏看戏,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地上的马车发出艰难的磨擦之声缓慢地前行,赶车的鞭子甩得啪啪着响,车夫叹道:“劳累死了,尘土沾在身上脏死了,还好,这马还算跑得快!” 而空中,闪着光的飞鸟在空中来来回回,穿梭不停,观众们数着,十个来回,二十个来回,一百个来回,…… 小不点和小师妹恢复原样,等在舞台台口,见着车夫,迎上前去,对话中得知,她们干干净净地在此处等呀等,足足等了上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