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烧粮
同一天的永和城，永州军的攻势一直在持续，攻城弩发射的弩箭和投石机抛出的石弹在永和城的城墙上造成了一道道裂痕。 管程挥舞着令旗，在几个大盾手的保护下，指挥着城墙上的弩车和投石机进行反击。 因为是居高临下，再加上弩车和投石机都经过管程的改造，射程比起永州军的来，要远上十几二十步。 这样一来，永和城头的守城器械给永州军的攻城器械造成了大量的损失，太远了打不着，靠近了又会被城上的投石机摧毁。 器械损失惨重，攻城部队的损失也很大。冲过巨弩的封锁后，他们要面对的，是管程新近制造的一批连弩和改造的单兵手弩。那漫天的箭雨让攻城的永州军避无可避，只能是向天祈祷射不中自己。 “这就是连弩？果然是守城的利器啊！”看着在漫天箭雨下哀嚎的永州军，杜守谦感叹到。 “这还不是最好的，周军的连弩更加恐怖，可惜没能拿到周军连弩车的设计图纸，只是用实物仿制的，性能差了很多。”宁德志笑着说到，管程改造仿制连弩，宁德志是全程关注的。 “听说天下各国之中，弓弩最厉害的是天炎，大周的弓弩就这么吓人了，天炎的得恐怖成什么样？”杜守谦想了一下，有点不寒而栗。 “铛！铛！铛……”永州军后方传来一阵鸣金声，被永和城头压制的永州军不管不顾，掉头就往回跑。 “连弩调整射角，追击敌军射击击。”管程挥舞令旗，指挥着连弩追着永州军的尾巴射击。 “又过去一天了，郑林，带点人把城头上的弩箭捡一捡，都送到管中郎那里去。”杜守谦吩咐麾下的都尉前去打扫城头，拾捡永州军射到城头和城内的弩箭。 “诺！末将这就去！”都尉郑林答应一声，叫了二十多个弟兄，开始在城上城下忙活起来。 “宁兄，拆屋子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永和城内的房子还是不少的，大多数还都是青砖，这玩意砸人应该很舒服。”杜守谦和笑着和宁德志说到。 “行！我这就派人去！”宁德志应了一声，安排一个都尉去负责这件事。 夜里，永和城城墙上一片寂静，经历了一天防守战的士卒们就地躺在城墙上休息，一名都尉带着几个队正在城头来回巡视。 忽然，一名队正的眼角余光发现城外有异常，等他转过头去，一片火光映入了他的眼帘。 “快！快去通知几位将军，城外军营起火了。”领头的都尉大声喊到。 片刻后，杜守谦、卢涛平、宁德志和管程先后走上城头。 “看位置，是屯放粮草的后军，看来武略营那边又动手了。”对比了一下永州军营寨的方位，杜守谦兴奋的拍着城墙说到。 “看着火势不小啊！武略营这次有点狠，最好是直接把他们的粮草烧干净，这样他们就要撤了。”卢涛平也很兴奋。 “这火不太对劲啊？光看见火烧的挺旺，营寨中却没有混乱的动静。以永州军的组织力，半夜粮草起火，不可能这么安静。”宁德志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也是啊！怕不是有诈？”杜守谦和卢涛平也发现了不对。 “看来，刘观泉把咱们几个当傻子了，咱们今天当着他们的面捡弩箭拆房子。给他们留下了城中守城物资不足的印象，这才放个火引诱我们出城，好给我们致命一击。”管程虽然是木匠出身，但是年轻时也是读过书的，也想到了其中的关节。 “那咱们就在这里看着吧，看刘老狗自己烧自己的营寨。”宁德志笑着让人搬来桌椅，几个人就坐在城头上看城下的火光。 城外永州军大营中，刘观泉面色铁青的坐在帅位上，刘听泉也是面色不善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中年将领。 “后军那么多人，居然能让几十人的小部队偷进大营，烧了许多粮草不说，还被人杀了百余人。刘向东，你可真行，枉本帅对你那么信任，你就是这样报答本帅的？”刘观泉气愤的指着跪在地上的中郎将刘向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就在刚才，后军屯粮之处起火，刘向东安排人去救火，却被人趁乱杀了百余人。要不是刘骅带人赶到，把混进大营的人赶了出去，加上曾善庆亲自拦在了后军营门口，只怕明天一早，这数万大军就要打道回府，后面还要被永和守军追着打。 “大都督！后军屯粮重地，还是应该由大将镇守，末将以为，应该调振威将军杨玉和前来坐镇后军。”太丘巡略使、武卫将军曾善庆建议到。 “好！三弟，以本帅的名义，调任振威将军杨玉和前来听用。” 永和城北，永州军大营外五里处的山谷内，樊启胜把放火归来的林茂迎进了临时营地。 “老林，怎么样？”樊启胜把林茂带进帐内，没等林茂坐下就直接问到。 “老樊，你别急啊！这次我把刘老贼的粮草烧了大半，还乘机干掉了他们上百人，要不是曾善庆那个老狐狸守在后军大营和中军的路口，说不定永州军大营就发生营啸了。”林茂可惜的说。 “别强求了！曾老狐狸不是一般人，永州军多数都受过他的直接或者间接指挥，威信比起大都督刘观泉还要大。有他坐镇，想让他们自己崩溃太难了。”樊启胜安慰到。 “我也知道，只是有点可惜。对了，老樊，邵校尉去救援康赵寨，有消息了吗？”林茂突然想到前两天去救援康赵寨的第三校。 “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康赵寨若是被破了，杜延东那个老东西肯定会大张旗鼓的来永和报信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将军，夏都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就连张使君都遇害了，不知道将军有没有逃出来，这段时间都是将军已死的传闻，我现在一睡着就会梦到将军回来了。”樊启胜担忧的说到。 “老樊，老邵来消息了。”第二校校尉肖明泉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什么消息？”樊启胜和林茂一起问到。 “康赵寨之围已解，杜延东被康赵寨的赵雷村长一斧劈死。最重要的是，将军回来了。”说到最后，肖明泉已经掩饰不住笑意。 “你说什么？将军回来了？此事可是真的？”樊启胜和林茂腾的站了起来，四只眼睛放光的盯着肖明泉。 “当然是真的，老邵派自己的亲兵回来送的信。现在将军正在康赵寨中修整，最快明天就会率军前来救援永和城。”肖明泉把邵武健的亲笔信放在了桌子上。 “将军带着兵马回来的？带了多少？”樊启胜一脸希翼的看着肖明泉，这段时间，他是受够了兵力不足的痛苦。 “想什么呢？将军回来就只带了三百来人，老邵说来永和解围的除了他，还有康赵寨的两千青壮，这些人的战斗力可不能小看。”肖明泉震撼于康赵寨的强势。 “其实说起来，还是杜聪将军和徐华年将军太大意了，他们二位要是还在，宁德志将军和杜守谦将军也不会去进攻永安城，武襄军和骁武军也不会被围在永和城。” “是啊！宁将军太冲动了，连累的我们武襄军也是损失惨重。” 杜聪和徐华年二人遇害后，武襄军和骁武军的指挥权就由杜守谦和宁德志二人接任，只是他们二人在报仇一事上意见不统一。杜守谦认为应该缓缓图之，宁德志的脾气一上来却是不管不顾，带着骁武军就围了永安城。 围住永安城后还没开始攻城，就被刘和泉率领永川城和永熙城的兵马抄了后路。不得已之下，杜守谦只能带着宁襄营去救。 人是救出来了，撤退时又被曾善庆突袭，加上刘和泉和刘听泉的穷追不舍。寡不敌众之下，骁武军和宁襄营大败，要不是留守永和城的卢涛平率领宁武营及时救援，只怕是骁武军和宁襄营就不复存在了。 就是如此，宁襄营三个校尉还是战死一人，骁武军更惨，三个中郎将宁德志、卢涛凌和向阳，连带着一个管军械的中郎将管程。四个人只有宁德志一个人是完整无缺回来的，向阳战死，卢涛凌重伤昏迷不醒，管程也丢了一只手掌。 “老樊，肖校尉，你们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永和城的杜将军和宁将军？”安静了一会后，林茂出声提议。 “是应该说一声。我写一封信，乘夜用箭射到城头上去。”樊启胜想了下，同意了林茂的意见。 “万一他们不相信，认为是刘听泉的诡计呢？”肖明泉有点不放心。 “没事，我做点标记，杜将军会看出来的。”樊启胜取来纸笔，写好信交给林茂，由他安排人射进城中。 “对老樊，刚刚我收到消息，宿平县被杨振威攻下了，尹县尊自尽，县尊一家和林密县尉一家也都被乱兵杀害了。” 肖明泉的话让刚要出去的林茂脚步一滞。 “肖校尉，你说什么？”林茂回头看着肖明泉。 “林都尉，你怎么了？”肖明泉很奇怪，林茂这是怎么了？ “老肖，林兄就是宿平人，宿平县的林密县尉就是他的大哥。，林兄的家人都在宿平县。”樊启胜叹了口气，说到。 “林兄，林密县尉和尹县尊儿子尹胜的尸体并没有发现，他们应该是逃了出来”肖明泉安慰到。 “多谢肖校尉！我去送信了。” “老林，你留下吧，我另外安排人去。你放宽心，既然没发现林密的尸体，说明他还活着的概率还是很大的。现在将军回来了，想要报仇有的是机会。”樊启胜走过来拉住林茂，宽慰了几句，拿过书信出帐安排人送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