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所谓红颜,不过祸水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这是一座草丰林茂的高山,这是一个地处半山腰的山洞。清晨的阳光撒下,散落坑坑洼洼,偶尔有几缕调皮的阳光蹦蹦跳跳地闯进这隐秘的山洞。 在距离洞口不到百步的地方,躺着一位浑身是伤的少年,身上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周身术息涌动,默默地为这少年疗伤。 在他身后也是不到百步的地方躺着一条狮子头,蟒蛇身的术妖,十丈的身躯早已冰凉僵硬,一对巨大的眼睛中间,额头处直插着一把银枪,枪头已经深深刺入这条术妖的脑袋中,鲜血早就不再流淌,看来它死的有一段时间了。 这个浑身是伤的少年正是昨晚一路逃亡到这的流尘,而他身后倒下的术妖则是这个洞府的真正主人,但是在昨晚却被流尘的最后一击射杀,天降横祸,死于非命,也是造化弄人,待在家里也能遭受无妄之灾! 整个山洞是寂静的,正如外面的世界,鸟鸣山幽。可是平静总是短暂的,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一缕阳光,一不小心踩在了流尘的脸上。 “嗯?”迷迷糊糊中的流尘突然感觉一阵温暖,双眼轻轻开启,微眯,有些温和,有些刺眼的阳光立马向他涌来,生生将他迷茫的双眼撑开。 “天亮了?”流尘喃喃自语,同时一根手指不情愿地动了一下,昏迷了一晚,沉淀了一天的疲惫渐渐消散了,接踵而至的是全身的酥麻,没有力气,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 流尘醒来之后,经脉里的术息运转就快了,以前是三十息运行一个周天,现在只需要十息时间。全身毛孔通通张开,贪婪地吸取融在空气中的术息,以此来补充早已干枯的丹田。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躺在地上的流尘终于艰难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块大石头身旁,一屁股做了上去。“我还活着?真是幸运!呵呵!” 流尘有些苦笑地望着右前方那具术妖的尸体,心中暗暗庆幸,幸亏这只狮蟒兽没有成年,不然自己早就成了它的盘中餐。 “收!”流尘慢慢地抬起右手,对着银枪施展术息,想把它收回来,可是他一调动术息就发现自己的丹田早已干枯,只有一条涓涓细流,艰难地爬行着,滋润丹田。 虽然源源不断,但是无济于事。就连号称能藏天纳海的术心也是找不到一丁点术息,空空如也!昨晚那一战,流尘的身体是超负荷运转,本来根基就不扎实,现在又是透支,那是雪上加霜,坏得不能再坏了。 “唉!”流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是提不起一米粒的术息,身体是糟糕透顶了,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变成这样,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从前就算在猎杀术妖时,自己身受重伤,也还是能运起一些术息的,毕竟就算在战斗,他的身体无时无刻不从外界吸收术息,补充自己,虽然量少,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可是自从他踏入玄阶,凝成术心之后,与人战斗时,身体就不再自觉的补充术息,一开始流尘还没有什么感觉,到得现在他是隐隐感觉不对了,但是问题出在哪里,他却没有发现。 “抓紧恢复术息吧!”流尘从纳宇戒中取出两颗雪莲子,仰面一口吞了下去。然后沉神闭目,入定了!雪莲子一入嘴便化成两道灵气交融在一起,变成一股更加凝实的灵气。 当他们融合了以后,流尘的心神也是赶了过来,经过一番“交涉”之后,心神领着这道灵气开始“参观”流尘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最后慢慢被沿路的术息同化,找到了组织。 “呼!”当两颗雪莲子被流尘完全吸收了以后,一股白气从流尘的鼻孔冒了出来,流尘绷紧地身体也是放松下来,咂砸嘴,有些不满地说。 “两颗雪莲子居然只恢复了三成的实力,唉!真是一蟹不如一蟹!”流尘只当是雪莲子放久了,灵气渐渐消散了。 恢复了一些实力之后,流尘缓缓地站了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再次出手,对着银枪右手猛然一吸。这一次银枪乖乖地回到了他的手中,“老伙计这一次多亏了你。”流尘感慨一句,然后小心地将它收入纳宇戒,向洞口走去。 本来已经走到了洞口,流尘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看着狮蟒兽的尸体,然后咧开嘴,嘿嘿一笑,“这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狮蟒兽的术丹中不仅蕴含丰富的术息,而且还能解一些剧毒,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既然遇上了,流尘自然不能放过了。 取出狮蟒兽的术丹以后,流尘满意地走出了山洞。一出山洞,明媚的阳光立马蜂拥上来,扑面而来的还有四月的清风,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昨晚应该下雨了。”流尘举目四望,到处是雨过天晴的景象。春笋出土,莺啼燕舞! 流尘缓步走到一处水潭,忽然心血来潮,脱下衣服,一头扎进水中,然后尽情地洗了一个澡。良久之后,换了一身干净黑衣的流尘,漫步在羊肠小路,看草赏花。 现在的他仅仅是一个平凡的少年,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美丽春光。忘记昨夜的逃亡,忘记身后的敌人,忘记生死! 然而美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幸福总是易逝的。“大师兄!”一道娇媚的喊声突然自流尘的身后匆匆赶来,流尘一怔,她怎么来了?这样想着,流尘转过身去,极目望去,百花丛中,一朵别样的笑脸开放,正是已经先行逃跑的常宫月。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其他人呢?”流尘望着一脸兴奋的向这里赶来的常宫月:还是一袭素衣,玉手握剑,美丽的脸庞上荡着几颗汗珠,虽然娇喘吁吁,却没有千里逃命的那种风尘仆仆。 “我和他们走散了,当时大家只顾着逃命,慌不择路,而且怕被一网打尽,所以并没有在一起。”常宫月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并且慢慢地靠近流尘。 “噢?”流尘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说出自己的疑问,“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常宫月一听,不假思索地说,“噢!是这样的,昨晚我和他们失散了以后,我就开始向这里赶来,因为这里已经是靠近药谷边缘了,你也知道不远处就有一个传送阵,所以我来这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失散的同门。” 说到这常宫月抬起头望了一眼流尘,见到后者并没有什么怀疑,就继续说了下去。 “也就是在今天早上,我在前面的大石头上发现了你的血迹,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你,只是简单的认为在这个药谷中只有我们四个门派的人,而昨晚我们一直被紫星殿的人追杀。 所以我大胆的猜测这个留下血迹的人一定不是紫星殿的人,那么此人肯定是我们的朋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当然要是我们天宇楼的人就更好了. 所以我就一路跟着血迹的指引赶到了这里,没成想居然会是你。嘿嘿大师兄,这真是缘分啊,太好了,现在我们又可以在一起战斗了,月儿终于不要再担心受怕了。” 说到最后,常宫月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冲上来就准备给流尘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家伙肯定会上当的,她这样想着,嘴角挂着些许得意的笑意。 可是事实让常宫月失望了,流尘并没有主动迎上来,而是一闪身,掠出几步远,声音有些叹息的道,“昨晚下雨了!”“嗯?”常宫月闻言一惊,立马明白自己失言了,想要解释时,一杆枪顶在了她的脖子前。 “你在骗我!”流尘冷漠地说。当常宫月只身一人来到这时,流尘就有些小怀疑了,毕竟他们这些人是提前撤走的,就算再慌张,也不可能走散了,而且走散的还是“领头羊”。 之后常宫月说的那些话,就更加坐实了他的怀疑,昨天下了一宿的雨,自己的留下的血迹早已被雨水洗刷了,常宫月是不可能发现的,就算有,那也是在隐秘处无意留下的。若不是有心,谁会发现?若有心那动机也是值得思考的。 “没有!大师兄我怎么可能骗你!”常宫月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说谎。 “哼!”流尘有些愤怒了,枪头轻轻向前一伸,抵在常宫月的脖子上,“到现在你还在骗我!” “呜呜……对不起,大师兄,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常宫月见到流尘有些发怒了,吓得花容失色,当然这只是计策。 “说!你怎么找到我的?”流尘对于常宫月能找到自己很是怀疑,连融灵后的凌伟都没有找到自己,她是怎么做到的?这个紧要当口,她费劲心思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流尘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能寄希望于常宫月,希望她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 “大师兄能不能先放下枪,容我喘一口气,再说不迟!”常宫月看到流尘有些放松警惕的样子,立马乘胜追击,只要他放下枪自己才有出手的机会,当然她相信流尘一定会放下枪的,她已经做好出手的准备。 果然不出常宫月所料,深深喜欢她的流尘见到常宫月一副梨花带雨,甚是悲凉的样子,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她可是自己的恋人啊,虽然没公开,但是彼此暗送秋波,芳心已经暗许,这是天宇楼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郎有情,妾有意! 自己如今这样对她确实有点过分,以后还怎么相处呢?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应该不会对我不利,再说了她有什么理由对我不利呢? 一念至此,流尘心中刚刚提起的警惕,现在是完全放松了下去,缓缓放下手中的枪,正准备出声安慰常宫月时,突然一道凌利的掌风迎面扑来。 流尘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是吓得花容失色的常宫月会对自己出手,乘着他愣神的机会,常宫月那凌利的一掌,已经呼啸而至. “砰!”准确无误地拍在流尘的胸口处,“噔噔……”流尘双脚贴地不住地往后退,嘴角也是溢出了鲜血。 “为什么?”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将流尘拍出了一丈远,稳住身形之后,他并没有抓紧时间疗伤,而是对着常宫月不解地问到。 他怎么也没想到常宫月竟然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出手,这没有理由啊,难道是自己的行为激怒她了? 可是她也不该这样对自己啊,而且她刚刚拍出的那一掌,明显使出了全力,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自己重伤。有些事,流尘是怎么也想不清楚的。 “格格……出手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杀了你!”望着流尘一脸愤恨地盯着自己,常宫月心中升起一股变态的快感,她就喜欢男人这样无助又悲愤地望着自己。 “你!……”流尘张嘴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本来就身负重伤,刚刚又是被她偷袭,再加上现在这么一气,流尘修为再怎么强横,也要被气个半死。 “小月,我们同是天宇楼的人,现在身在药谷,被人追杀,唯有齐心协力才能冲破重围,你这样贸然对我出手,要是以后遇到凌伟,怎么能对付了他?”流尘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始终没搞明白这时候常宫月对自己出手到底是为了什么? “格格……”常宫月开怀大笑,一脸轻视地望着流尘,鄙视之情不言而喻。然后又是照着流尘的脸,轻啐了一口,“呸!谁和你是同门? 我可不是那软弱的天宇楼弟子,本小姐是一手遮天的紫星殿的内殿记名弟子,那凌伟可是我的老大,也是我的男人,他怎么可能杀我,疼我还来不及呢,我来这就是为了杀你的,杀了你我就能真正成为内殿的弟子,还能得到殿主的赏识呢。”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可能是紫星殿的人呢?那混蛋凌伟怎么可能是你的男人呢?他哪点配上你?难道你忘了你曾经对我过的话么?你说你这一辈子只喜欢我一个啊! 难道曾经的誓言你都忘了么?”流尘被这突然的晴天霹雳震晕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常宫月居然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她居然是紫星殿的人,她居然喜欢凌伟,她居然千方百计要杀了自己,天啊! 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是在做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