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节 诸侯去朝见天子

    曾子问道：祭祀时非得有尸吗？像厌祭那样也可以吗？孔子答道：祭祀成年的死者，一定要有尸。尸必须用同昭或者同穆的孙辈充当。亲孙子如果幼小，充当尸时可以使人抱着。如果没有亲孙子，可以从同姓的孙子辈中挑选一个。祭祀未成年的死者，一定要采用厌祭，因为他们还没有成人。祭祀成年的死者而没有尸的参与，那等于把他们当作未成年就去世来看待了。

    孔子又说：厌祭有两种，一种是阴厌，一种是阳厌。曾子问道：祭祀未成年的死者礼数简单，什么叫阴厌、阳厌？孔子答道：大宗的嫡长子没有成年就去世了，其他庶子是不能做他的后代子孙的。在为他举行吉祭时，用一条牛作为牺牲。但是因为他是未成年而死，所以没有肺脊，没有肵俎，没有玄酒，最后也不报告敬尸之礼的完成。这就叫阴厌。凡是其他未成年就去世的人，以及去世没有后代的人，都祭祀于大宗的嫡长子之家，把祭品摆设在室内的西北角，把酒樽设置在东房。这就叫阳厌。

    曾子问道：已经参加出殡礼仪，柩车已经上路，这是忽然出现日食，礼数有什么变化吗？或者没有任何变化呢？孔子答道：从前，我跟着老聃在乡里帮助人送葬，柩车也已经上路，突然发生日食。老聃喊道：丘！把灵柩停下，靠着路的右边停放，都不要哭，安静地等待变化。等到日食过后，柩车又继续前进。老聃说：按照礼就应该这样做。埋葬完返回时，我就请教老聃：柩车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日食这种现象，谁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与其在路旁等候，还不如继续前进呢。

    老聃说：诸侯去朝见天子，每天日出而行，傍晚太阳尚未落山就找个地方休息，并且祭奠随行的迁庙主。大夫出使，也是每天日出而行，太阳未落就找个地方休息。灵柩不可以在天亮之前就出殡，也不可以到天黑下来才停止住宿。披星戴月而赶路的，大概只有罪人和奔父母之丧的人吧。刚才的日食，天空一片黑暗，我们怎么会知道天空不定在什么时候会出现星星呢，那样岂不成了披星而行走了吗？再说，君子按照礼行事，总不能使别人的亲属有遇上灾祸的危险呀。我听老聃讲的这番话。

    曾子问道：奉国君的命令出使其他国家，不行死在了主国的馆舍，礼书上说，“死在公家的招待所可以招魂，死在私人的招待所就不招魂”。可是就死者所到的国家这个国家的招待部门总是要为使者安排住处的，这可以看作就是公家的招待所了，那么，所谓“死在私人的招待所就不招魂”怎么解释呢？孔子答道：这个问题提得好！住在卿、大夫、士的家叫做私人招待所。诸侯建的宾馆和国君指定的下榻叫做公家招待所。所谓“死在公家的招待所可以招魂”指的就是这些地方。

    曾子问道：八岁到十一岁的孩子死后，在园子里挖个坑，坑的四周用砖砌上，然后用机把尸体抬去下葬，这是由于路近的缘故。如果墓地较远，葬法应该怎样呢？孔子答道：我听老聃讲过，从前史佚有个儿子死了，年龄也是八到十一岁，墓地较远。召公对史佚说，你干嘛不先在家里将尸体入棺呢？史佚说，这是违背礼的事情，我怎么敢呢？召公就在周公面前讲了这件事，周公表态说，这有什么不可以呢？于是史佚就照着召公说的做了。埋葬八至十一岁间去世的人在家入棺，是从史佚开始的。

    曾子问道：卿大夫将在国君的祭祀中作为尸，已经接受邀请并且斋戒了，这时突然有家门内齐衰之亲去世，该怎么办？孔子答道：要从家里出来，住在国君的公馆里等待祭祀，这才合乎礼。孔子又说：尸出门时，或者戴弁，或者戴冕，还要看他这个尸所代表的祖先是什么身份而定；卿大夫士在路上遇到尸，都要下车致敬，而作为尸的人也必须倚在车前横木上答礼。尸出行，一定有在前面开道的人。

    子夏问道：居父母的丧事，卒哭之后，就不可以拒绝战争的征召，这是理当如此呢？还是当初有司的权宜之计呢？孔子答道：居父母的丧事，在夏代是死者入棺后停柩待葬之后就不再上报，在殷代是在下葬之后就不再上报，在周代是在卒哭之后就不再上报，目的就是为了要让孝子专心致志地守孝三年。古《记》上说：作为国君，不可以强迫臣子抛开丧亲的哀痛；而孝子本人，也不可以自己忘掉丧亲的哀痛。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子夏又问道：如此说来，战争的征召不可以拒绝这件事是不合理的吧？孔子答道：我听老聃讲过，从前鲁公伯禽在卒哭之后就兴兵征伐，那是在特殊情况下不得已才做的事情。现在的人，在居父母之丧期间为了私利而从事战争，我就不知道其中原因何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