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老本行
傍晚他们回到营地。 王保保把王托托叫到一边，：“你知道，不能心软就放他回去吧。他要是回去了，会成为我们蒙古人最大的敌人。” 朱柏太强。 他跟朱柏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越有这种感觉。 所以决不能放他回去。 王托托意识到王保保今日跟着他们了，愣了愣就咧嘴一笑：“阿布放心。我不会那么傻。他长大了肯定是一员猛将，我只想把他变成蒙古人，以后帮我去杀汉人。” 王保保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虽然很难，但是你有这个心思明已经把自己当首领看了。” 有人跑来：“王爷，有匹母马要生了。” 王保保点头：“你们派人值夜，一定要看好它。” 过去马儿是放牧，迁徙必不可少的运输工具。 如今对于他们来，更是打仗保命的东西，所以大家都很重视母马生产的事。 朱柏找了锅烧水烫了野菜，撒盐巴拌了拌。 除了王托托之外，其他人都不肯吃。 王托托吃了一口，龇牙咧嘴：“不好吃。” 朱柏自己倒是吃得挺开心的。 这是他年初从西安城里出来后吃的第一顿正儿八经的青菜。 唉，还是野菜。 夜里朱柏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营地里忽然闹腾起来，有人跑来跑去大声话。 狼王缩成一团，七号也紧紧挨着他。 因为他们的蒙古语，所以朱柏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什么，只能去摇睡得鼾声大作的王托停 王托托翻个身接着睡。 朱柏骂：“草，睡那么死，要是有人袭营，别御敌了，你这混蛋连跑都跑不掉。” 他揪着王保保的衣领子把他拖起来，使劲儿摇了摇。 王托托迷迷糊糊地问：“干嘛？” 朱柏：“他们怎么了？乱哄哄的。” 王托托支起身子，侧耳听了听，又倒下去：“睡吧。你帮不上忙的，一头母马难产，卡住了。他们在商量要不要剖开母马的肚子，把马驹掏出来，不定还能保住马驹。” “在哪儿？” “马圈边上。” 朱柏立刻起来往外跑。 王托托骂骂咧咧起来跟着出去了：“我你这混蛋要干嘛？你又帮不上忙还瞎跑。” 王保保他们一大堆人手里拿着火把，围成圈盯着地上痛苦喘息着，颤抖着的母马。 鲜血把地上的草叶和泥土都染红了。 有人：“动手吧。再不动手，马驹也在肚子里憋死了。” 王保保叹了一口气，拿出刀子。 朱柏急了，大叫：“别动它。” 大家一愣回头看着他。 王保保皱眉：“你这会儿来添什么乱。赶紧回去睡吧。” 王托托追上来，拉住朱柏：“别闹了。” 朱柏：“我会给马接生！！” 老子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的兽医！ 虽然还没毕业。 众人苦笑：“这孩子怕是睡糊涂了。” “赶紧动手吧。别理他了。” 朱柏灵活地绕开王托托，跑到母马身边摸了摸马肚子。 王保保抬手制止了王托托再去拉朱柏的举动。 还好马驹还在动，不是死胎。其实就是胎位不正。 朱柏抬头望向王保保：“你们这样直接剖腹取马驹，七成的概率，马驹也活不下来。只要给我一盏茶时间，我帮你们保大又保。” 王保保：“行吧，让你试试。反正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朱柏：“你们按着母马的后腿，我怕它踢我。” 前一世被驴踢到头的记忆，多少都留下了心理阴影。 总不能让自己为了救动物再被踢死一次吧。 王保保朝站在马后腿的人抬了抬下巴。 那人立刻过来按住了马腿。 朱柏侧躺在马屁股后面，把手伸进了马肚子里。 王保保他们暗暗倒吸冷气：这孩子真是随时都能给人惊吓。 朱柏在马肚子里给马驹转了个身，然后拔出胳膊，跑到马肚子旁边，顺着生产方向推马驹，一边跟母马：“加油啊，别放弃。你再努把力，孩子就生下来。” 母马像是听懂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一挤，朱柏也看准机会帮它推了一下，一团带着血的黏糊糊的马掉了出来。 围着的人盯着那马驹大气不敢出。 朱柏用袍子把马驹鼻子上的脏东西清理了一下，抱到母马头那边。 母马睁开眼，舔了舔它。 朱柏继续揉着马肚子，胎盘也掉下来了。 一炷香后，马驹战战巍巍站了起来，然后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又走回来，站稳了。 马驹生下来能站稳，就基本没问题了。 围观的人呆了片刻，然后欢呼起来。 声音震耳欲聋。 朱柏浑身脱力往后坐下，笑了。 真好，都活了。 就是浑身血，早上白洗那么干净了。 这衣服，怕是也废了。 有人跑去拿了水和燕麦来给母马吃。 只要母马不继续出血，也算是挺过来了。 王保保把朱柏一把拉起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王托托：“找一件你的干净衣服给他换上。他今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朱柏指着马的胎盘：“那个能给我吗？” 王保保：“你尽管拿去。” 朱柏用长长的草杆绑了胎盘，带回蒙古包，把胎盘扔给狼王吃。 狼王闻到血腥味，三口两口就把胎盘吞了。 王托托翻了件袍子出来，扔给朱柏。 朱柏穿上王托托的蒙古袍子，有点大。 王托托嘲笑了他几句就盯着他不出声了。 朱柏：“干嘛？” 王托托：“你现在比刚来的时候黑了好多，头发又短了，穿上我们蒙古的袍子。跟个蒙古孩子没有区别了。” “本来就都是黄种人，能有多大区别。”朱柏嗤笑，倒在简易床上，闭眼：“睡觉吧。我要累死了。” 王托托：“要不你别走了，做我弟弟吧。” 朱柏心里一动，笑了笑：“睡觉吧。这些事，不是你和我能决定的。我们身上都有各自的责任。” 这会儿我还，帮了你们几个忙，你们就对我笑嘻嘻。 等到老朱来打你们，你们又会把我当敌人，想割我哪里割哪里。 你们只要有机会，还不是一样会对我们烧杀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