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来了。”

    “嗯。”

    “还挺快，小成没和你聊几句？”

    “聊了。怎么了？”

    欲澈拿着玻璃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他正摆弄着一盆蕨类植物的叶片，好给它浇水。

    “没什么，去小成那里的人一般不会来的这么快。你也知道，他很擅长聊天，也乐于和别人交流。”

    “……所以，我不是第一个以这种方式入职的人吗？”

    “是的，夏先生。你是……第……第六个！对，第六个。”

    “那你们一共需要多少人？”

    “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是我多嘴了，抱歉。我只是……”

    “好奇，对吗？”欲澈从放满植物的胡桃木花架后抬起头来，毫不在意地直视着夏征阳的双眼。夏征阳也注意到他的目光，有意识的避开了对视。

    “噗嗤！”欲澈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不用这么严肃，搞得我像个班主任在给你训话似的。好奇是动物的天性，你不必如此压抑，我们这里不大讲究上下级区别对待，只要你不违反组织规定，不背叛组织，大家其实都和朋友一样，但前提是你要去主动交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鹿邑成一样健谈。”

    “真的假的？这么好？要真是这样的话，我突然没那么想家了。那你们这里工作待遇怎样？”

    “取决于你，只要你认真对待工作任务，并且验收合格，你的待遇自然不会差。”

    “没问题！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要干什么，能给我分配工作了吗？”

    夏征阳看起来跃跃欲试，一脸期待地着欲澈。欲澈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谈工作这么兴奋的人，不禁在想：他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怎么还有点亢奋？果然人类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好，既然这么有干劲，那就先和你说一下现有的几个岗位。现有植物层和动物层的基础工作部门，后勤部门，资源部门，实验部门，实地考察部门和基因组合部门。你看你选……”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哪个部门的？就算是总管那也应该是从某个基层部门干起的吧？”

    “没错，我隶属于后勤部门，职责就是管理第二区的人员调动，资源分配和新人招募等等的。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对了，我感觉你养的这些花花草草几乎都不是地球这个时间段所有的。”

    “你指哪一段时间？第一世界末？”

    “是。”

    “这些确实不是那里会有的，可以看出你的知识储备量确实很大。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些都是我在第一世界生命发展初期到你们所谓的中生代时期采集并带回的植物幼苗和种子，你甚至可以在我这里看到植物发展历程中的很大一段变化。”

    “那这些植物也是非实体？不可能吧？它们还需要浇水？”

    “没错，它们连同室外的所有植物和非人动物及环境中的所有无机条件都是真实的，我说过，第二区是最接近地球表面的一段。”

    “所以，只有我们是不存在的吗？”

    “嗯……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和你们认知中的空气一样，但是我们有形状，相对来说的形状。”

    “所以我们是真的还是假的？”

    “……”

    见欲澈不说话，夏征阳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会不会认为我啥也不懂？然后把我给灭了？想到这里，夏征阳不敢往下细思，只是调整一下表情，故作轻松地表示那只是一个玩笑。

    尴尬的一天，从尬聊开始。

    “我们回到刚刚的问题上，你想或者你觉得自己适合去哪个部门？”

    “其实你已经有打算了吧？还问我干什么？”

    “哈哈，没错。以你之前的职业，肯定会被分到基因部门去。既然你没有异议，那就去四楼报道吧！”说着又指了指身后的电梯。

    “好，走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我能听懂你说话？就算你是东方的妖族，那我为什么能听到老外说口语？你们这里还有外语培训吗？”

    “额……看来夏先生并没有认真听我的话。这其实也算不上一个问题。”说着欲澈就已经替他按好了电梯。

    “哎？不是，你刚没说过这个啊？”

    他确实没说，但又确实说了。

    “我是没明说，但是你可以想想。好了，电梯到了。夏先生，祝你工作愉快，再会。”

    又是层层跃动的光，照在夏征阳的脸上，可是他看不到那个发出强光的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