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皎若海山

    自成为一名真正的魔药师又过去两个月后，丰绅迪索终于来到了他原本计划的第一站——坐落于四王国与恶地的尾山镇，同时，这也是四王国最南边的土地。

    如他想象的一样，这地方还是那么荒凉且堕落，由于处于边陲之地，而且没什么可发展的资源与。，引人入胜的传说所以四王国的贵族们一向不愿意来这里。

    就导致这地方长期无人管理，若一个城镇没有领导人，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不仅基建设施常年失修，而且那些原本应该在阴沟里呆着的老鼠，也敢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了。

    “先生？哦，这位尊贵的先生！”

    干枯的，如垂死的哀嚎女妖般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丰绅迪索抱着以防万一杀错了的顾虑回头看去。

    那是一个声音与形象十分匹配的老妇人，隐藏在带着湿气的黑袍下，好像这玩意儿能给他们这些趋暗性的虫子带来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披着黑袍的小个子。

    “先生，您是要去恶地吗？哦，我知道，我知道的，每年，像您这样，勇敢的！无畏的冒险者，还有很多，但他们都没从恶地归来，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老妇人还没等丰绅迪索有开口的动作便先一步将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

    “那就是，他们没在我这里买一个走童！”

    紧接着，老妇人身后的小个子们如条件反射般纷纷取下自己的黑斗篷。

    他们身上虽被打扮干净，但还是不能掩盖长期接受rou体的疼痛而变得灰暗的眼神。

    “我给他们注入了魔药［安霍拉］，但您不用担心，他们的身体很强壮，足以活过六个月，够您走出恶地了，而且他们很听话的，您在干食用尽的时候也可以……”

    老妇人没再说下去，但只要是个人也能听明白她话中的暗示。

    ［安霍拉］，在丰绅迪索看来最最低等的一阶魔药，他曾见老师给一个中年男人用过，仅仅是在注入后的十几秒，那个男人就在痛苦哀嚎中变成了一头双眼充血，全身青筋暴起的怪物。

    一阶魔药的药效，却有着四阶的副作用，真不知创造它的人是如何有脸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它的。

    “这些不够，我还需要更多，你有货吗？”

    在丰绅迪索压抑着自己情绪说出来这句话后，老妇人瞬间兴高采烈的舞起手来，就连斗篷都快要被她甩飞出去。

    “哦，先生，这位慷慨的先生，您真是太英明了，说的没错，光是这些怎么够呢？快，快随我来！”

    老妇人激动的领着丰绅迪索穿过一条条暗巷，来到一座地窖前，她急躁的拍看门板，不停咒骂着里面同伙的名字。

    即使是这样，也还是过了数分钟才有人接应。

    开门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男人，看到来者是老妇人，便一边系着裤子，一边一边不耐烦的说道：“哎，哀衰婆，东西还没卖完怎么就回来了？耽误我办正事。”

    老妇人明显是不满意这个名字，急匆匆的打了他一拳后大声叫嚷道：“你和没眼汉一样瞎了吗！没看到我身后的贵宾？他要买一下所有的货物！”

    两人在说话时眼神不断交换，瞬间就明了了对方的想法。

    秃顶男人打量着丰绅迪索，嬉笑一声，面对地窖喊道：“嗨，里面的兄弟收拾一下，“贵宾”来了。”

    在地窖中的老鼠们欢呼一声后，二人便一前一后夹着丰绅迪索走了进去。

    地窖中昏暗的烛光照在笼子里的孩子们营养不良的脸上显得异常恐怖，正中间通风最好的地方，用木板与干草拼凑起的大床上还躺着几名双目失神的女孩，在另一侧光线稍微充足的墙边，几个孩子双手反绑着，任由一名穿着白衣的男子从手上提着的桶中抽出药液给他们注入。

    “竟然还有两名魔药师，真是堕落的东西。”

    丰绅迪索直接开口嘲讽的，白衣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苦笑的说到：“客人，都是赚钱嘛，没区别的。”

    另一名守在门口的魔药师还没做表示，秃顶男人却先坐不住了。

    “喂，总共两颗金株和三百棵银元，交出来就放你走，不然，我们的魔药师大人可是会不高兴的。”

    “三百银元那不就是三颗金株吗？说的这么麻烦干嘛。”

    “是吗！那加在一起七颗金株，快点给钱走人！”

    一路上都不暴露出一丝情绪的丰绅迪索此时却被气笑了，他无奈的拍着秃顶男人的肥猪脸，笑得无力的说道：“哈，哈哈！你呀，可真是个天才呀！”

    秃顶男人就算再蠢也知道现在自己是被嘲讽了，他气愤的抽出后腰别着的匕首向丰绅迪索刺出，但是，一柄利剑却更快的刺穿了他的心脏。

    “哈，现在，你们一个都别想走了。”

    在丰绅迪索阴沉的说出这句话后，周围的人先是一愣。直到老妇人尖叫一声才反应过来，纷纷抄起家伙，朝着丰绅迪索杀去。

    在混乱之中，只有白衣男人发现了异常，有着数千次实验经历的他能够从倒下的人身上看出，他们身上虽然有着伤口，但无一例外，都是被自己吓死的。

    “确实走不了了呀。”

    在发出无奈的感叹后，他并未和另一位魔药师一样攻击丰绅迪索，而是掏出自己的钥匙，解开了孩子们身上的枷锁。

    或许，是知道自己不敌对方，又或许，是早已受够了这恶浊的生活。

    魔药师恐惧的，不断对丰绅迪索挥出足以切断牛腿的尘土斩，但毫无例外，都从他身体之中穿了过去，造不成一点伤害，也无法延缓一丝魔药师死亡的速度。

    在解决完所有人渣后，丰绅迪索走到白衣男人面前，后者并未说什么求饶的话，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解决自己了。

    “那么，在最后，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吧。”

    不得不说，丰绅迪索现在已经有些不想杀他了，但只可惜，他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了。

    “皎若山.汉.达努维奇。”

    在白衣男人说完名字后，丰绅迪索真正的走进了地窖，使用第六阶的即死性魔药［哭骨命］毫无痛苦的结束了他的生命。

    “皎若山吗？”

    丰绅迪索拿出装有银色结晶的小瓶子，那是在他旅行过程中配置出的新型魔药，今天，第一回使用它。

    “那你就叫，皎若海山吧。”

    在十分偷懒的给自己新作品命名后，丰绅迪索看向一脸茫然的孩子们，掏出自己的记录手账，痛心的撕了一页下来。

    “人我已经杀了，你们，我也不会管，这张纸上面，有着能让人解决痛苦的方式，也有能让人活下去的知识，至于怎么选，就看你们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剩下的请求，继续开始自己的旅行。

    丰绅迪索为什么要救他们？不清楚，可能单纯是因为不爽，但无论如何，此举都造就了日后十三圣人最初的一批追随者。

    他们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更没有未来，他们所有的只是追随十三圣人，与他共赴末日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