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都是衣冠禽兽
虽然温若雨垂着眉眼，看不见水汪汪的眼睛，可露于人前的容貌已足够惊艳众人，俏鼻挺直，唇不涂而朱，眉不画自黛，肤白如雪，晶莹剔透。腰身恰当，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好一个绝世俏佳人！所有人都看傻了。 “咳咳……温若雨，既然云家不承认，你还是老实招了吧，孩子究竟是谁的？”须发皆花白的温家族长率先回过神来，走前两步发问。 温若雨心底冷笑，呵，张口就以此事为开篇，就这么的等不及吗？那么就不要怪她不给这些所谓的族中长辈留什么脸面了。 不过若就只有这么点手段，还真是会让人失望呢！ 温若雨仿若未闻般继续呵拍着孩子，就在族长耐心将尽的当口，忽启唇瓣说道：“三叔祖身为一族之长，贵人事多，些许小事还是留给爹来处理吧！” 从来都是人不惹她，她不伤人；人若伤她，她必不饶人。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是换了个身份重新活过，身上多背了一层枷锁，可骨子里的这份天性不会泯灭。 “你……咳咳……你是在说我多管闲事么？”族长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甚为可笑，可犹自怒目而视保持着他自认为有的威仪。 “那是三叔祖自己所言，若雨不曾说过。”温若雨声音柔美，如泉水叮咚作响；态度不卑不亢，似幽兰出谷，芬芳绽芳。可她所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有把人气疯的本事。 看着面前的温若雨所有人都愕然了，他们不敢相信这真是曾经那个见人躲着走，遇事藏一边的相府嫡女。 温若雨变了！温家的天要变了！ “薛氏，看看，这就是你们相府教导出来的嫡长女，真真是丢尽了温氏一族的脸面！”族长恼羞成怒却又无计可施，一扭头把火气发在了相府理事的二房薛氏头上。 相府里走出来的奴才，都眼高于顶的不把族人放在眼里，族长老早就想寻个由头好好发发威了，只可惜没有一个好时机，如今这事当真是送上门来的天大机会，他岂会放过。 薛氏在心中暗骂一声老东西，可面上却堆起了笑容道：“族长说的是，都是妾身持家不严，才会发生这种有辱相府门楣的事情。回头，妾身定当好生教导于她！” 呵，温若雨轻笑一声，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轻声道：“二姨娘似是搞错了，你只是爹的妾室，而我是相府的嫡长女！”话落唇角微微向上弯起，似笑非笑的斜了一眼托大的薛氏。 这话很明显的在告诉所有人，她温若雨才是这个相府当仁不让的当家人。 “温若雨，你不知羞耻的偷人养汉未婚生子，今天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休想过关！” 偷人养汉未婚生子？她却是想，只是问君何在？温若雨心底一片凄凉，倏地抬头，眸中锐利的锋芒如箭般扫向众人，俏脸染霜，眉含清冷，最后目光直直的盯向了说话的族长。有个不知爹是谁的孩子不假，可偷人养汉，加上这世，她算是活了两世都没还得着这么一个机会。 他们敢无事生非的辱她，当真是活腻味了！ 这个时候，大家也才看清了她的全貌，先前眉眼低垂半掩面时已是绝世佳人，如今美眸闪亮，似两汪深潭，又如夜空中闪铄的繁星，熠熠生辉，为她先前的绝世容颜增添了一分灵动与锐气，恰似壁上沉睡的凤鸟突然引颈高吭。 温若雨心生寒意，微昂着下巴，眸光锐利的扫视着院中众人，气势如虹般犀利无匹。那一份不怒而威的威仪自骨子里散发而出，令人望而生畏，无人敢轻易冒犯。 “三叔祖莫要失了你一族之长的身份！有些事若雨可以做，而你却不可以宣之于口！” 话落，温若雨轻勾唇角，睥睨一切！她向来就是这么的霸道！她可以做，而你不可以说。 “你……”族长被温若雨这两句话给噎得半天挤不出一个字，顿时羞恼万分，可一时间却又无计可施，只得懊恼的后退一步。 “我什么？我是相府惟一的嫡女，明日便是十八岁生辰，届时便可独掌相府大钥。爹不在时，我便是相府的掌家人，届时不但相府中事要问过我，就连族中大事也得我点头才能成行。”温若雨勾唇淡然而语，属于她的东西，已经在他们的手中停留的时间太长了。 薛氏唇角微抽，面皮上的颜色更是变了又变，却又做不得声。只将这抹恨深埋心底，伺机而发。 众人看着这完全褪变的温若雨，怔然，却仍是不肯死心，不相信温弱了十多年的相府嫡女，突然间就褪变了。或者说他们还一时接受不了这改变更为恰当一些。 “身为相府嫡女，居然不守妇道，偷人养汉未婚生子，理当重罚沉塘，以儆世人。”族长的身后，另一老者突然高声喊了起来。且声情并茂，颇有煽动人心之能。他们欺压了这么久的相府孤女，岂能轻易容她翻身？ 温若雨循声望了过去，随即唇畔噙了一抹冷笑道：“二叔公的孙子入族谱了么？听说百岁都过了！如果若雨要沉塘，那么二叔公身后的所谓儿子媳妇便该淋桐油火焚敬天了。” “你……”二叔公点指着温若雨，被她当众点出自家丑事，顿时羞恼万分，恨恨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儿子，便把头转向了一边不再吭声。 “温若雨，他们有事怕你，老夫却不怕！为正温氏族规，今日老夫定要将你沉塘！” 看着再度跳出来的人，温若雨不怒反笑，心中的痛意也完全消失，有的只是悲凉，这就是温若雨的族人，这就是她一直百般忍让的所谓家人。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已不再是她！ “大伯，若雨未婚私出便要沉塘，那么请问勾引有夫之妇，强逼小辈女子苟合，依族规又当如何？” “你，你休要胡说！” “胡说么？大伯可是要若雨当众说出时间地点姓谁名何？”温若雨面带讥笑的斜睨着自认问心无愧的大伯。你敢做，我还不敢说吗？ 末了，所有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