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人情
陈果然兜兜转转寻了半日，终于寻到了梅花卫的官邸。 找门口值当的官差聊了聊，那官差听是来找罗千户的，也只是让陈果然在门口等着，罗千户今日进宫，不知多久才回来呢。 直到徬晚，忽有一个梅花卫朝陈果然走来。 “你是那个天南的小道士？” 陈果然抬头一看，这人是罗千户的亲兵，早在天南时见过，赶忙起身抱拳：“正是在下，咱们在天南见过，我叫陈果然。” “我是罗千户堂弟，你叫我罗毅勇就好了，听守门的说，你来找我们罗千户？” “正是，有些小事想麻烦罗千户。”陈果然依旧客气道。 “噢噢，我堂哥晚上还有要事，今日是没得空了，你住哪里？我把你的事给说一下，有空了在来唤你。” 陈果然忙说了自己寄居在龙王庙的事，然后罗毅勇转身就骑马离开了。 没想到刚入夜，罗毅勇就来到了龙王庙。 先是拍门，吓得龙王庙庙祝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梅花卫在普通人心里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 罗毅勇进来庙里，陈果然也刚好出了房门。 “我堂哥今晚有空，你现在跟我走吧！” 陈果然心里略有惊讶，还以为白日里罗毅勇只是随便两句话把自己打发了，没想到罗千户真的有空就召见自己。 看看自己身上破旧的长袍，陈果然让罗毅勇稍等片刻，自己回屋将李泽性的青布道袍换上，这才跟着罗毅勇离开。 李泽性的长袍稍显空落，陈果然略有些窘迫。 已经到了罗千户府上，罗毅勇先安排陈果然到偏厅落座。 片刻后，罗千户跨着大步走了进来，陈果然赶忙上前见礼。 罗千户让陈果然坐下说话。 “我听毅勇说你有事需要帮助？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 陈果然略过天师印一节，直说自己被天师观的小人欺骗，被通缉，之后衙役敲诈收留自己的兰姐儿这些事。 罗千户听完则是一拍椅子扶手：“堂堂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却出现此等恶事，简直无法无天，毅勇，你去和京兆府那边走动走动，让他们将那妇道人家的财物退回去，一群官差做得比强盗还过分，岂有此理！” 罗毅勇领命而去。 罗千户又问起陈果然这次进京来做什么？陈果然脸不红心不跳说道是为了见见世面。 “见世面？哈哈哈哈确实啊，京城繁华之地，什么东西都能见着，不过你这样的离乡之人，在京城可不好过呀。”罗千户似是感慨到。 陈果然道：“这次还是多亏了千户大人你帮忙。” “嗨！咱们都是出门在外的人，能帮就帮扶一下，谁都有难处，不是吗？”罗千户脸上笑容意味深长。 陈果然隐隐听出了罗千户话里有话，但是却拿不准罗千户的意思。 “罗大人可是有烦心事？”陈果然直接开口问到。 “倒是有一桩烦心事，不过此时提起，倒显得我居功要挟了。”罗千户笑了起来。 “罗大人，您有事肯定是大事，是我唐突了。”陈果然说道。 “倒不是什么大事，我久在夔州，京城人事不曾走动，这次回来，不免惹人恼恨…” 原来罗千户这次回来，遭到了梅花卫里一个小吏的刁难，此小吏虽然位低，但是是卫里的行书，做梅花卫的履历归档记录之职。 罗千户被此小吏刁难，故意在档案上的遣词造句上恶心人，罗千户还不能发脾气，免得落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 罗千户既然不能出手，当然是希望找一个人帮自己，教训这个小吏一顿，让他知道敬畏。 刚好陈果然找上门来，罗千户自然就顺手帮一把陈果然，也希望陈果然帮自己教训那吏员一顿。 陈果然答应了，嘴上说得义薄云天，心里却想着：“果然人情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罗千户笑了笑道：“稍后毅勇回来会给你安排好，我还有事，你先坐一会儿。” 等罗毅勇回来后，先领着陈果然到后院去领了一身夜行服，再去厨房去吃了一顿饱饭。 然后陈果然回龙王庙取了宝剑。 最后带着陈果然在城里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条通火通明的街上，这条街两边都是酒楼，处处莺歌燕舞。 陈果然虽然没有见识，但也知道了这些都是青楼。 罗毅勇带着陈果然进了其中一座青楼，上了二楼找了个位置，陈果然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于这声色喧闹的花柳之地，不免多看几眼。 罗毅勇捅了捅陈果然道：“看对面，那桌正在唱曲的，左边穿绿衣服的就是他。” 陈果然看过去，对面二楼就一桌客人，左边穿绿衣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留了两撇小胡子，一副风流放荡模样。 陈果然多看了两眼，把此人样子牢牢记住，然后问罗毅勇：“要做到什么程度？” 罗毅勇低声道：“大人还要在京城停留两个月，你想办法让他两个月下不了床就行了。” 陈果然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罗毅勇又低声道：“若事情出了意外，你有捱不住刑罚的时候，可以说是我指使的，千万不可以牵扯到大人，明白吧？” “明白了！” 罗毅勇点点头，就要转身下楼，陈果然叫住他，表示自己没钱付桌费了。 罗毅勇讪笑着，从怀里掏了锭银子给陈果然，同时说道：“我已经给京兆府那边打了招呼，你说的事明天应该有结果了。” 说完拍拍陈果然的肩膀就下楼去了。 陈果然看着对面，对面酒宴正酣，一时间是结束不了的了，忽地心中有些烦躁，让店家给自己上一壶酒。 自斟自饮之际，一个女孩怯生生地上来问要听曲吗？陈果然摇摇手，女孩福了一礼然后走开了。 几杯酒下肚，陈果然感觉全身毛发贲张、气血畅快，再看对面酒楼，已经将临窗的窗户都关上了。 陈果然暗骂一句，也懒得等了，叫来小二结了帐，提着宝剑晃晃悠悠下了楼，直接走入对面青楼。 一个龟公连忙上来招呼，陈果然理也不理，径直朝楼梯口过去，龟公赶忙抢到楼梯口，拦住陈果然后谄笑道：“客官，今日二楼被贵客包了，咱们只有一楼有位置了，您就屈尊一下坐一楼吧！” 陈果然不打算理他，打算闯上去再说。 龟公一急，伸手就来推陈果然胸口，陈果然有伤在身，被这么一碰，胸口疼了起来。 这一阵疼痛也让陈果然稍微清醒一点，想到自己有伤在身，确实不能硬闯闹事，还是找机会伺机再动吧。 于是陈果然装作喝醉了的样子，说着口齿不清的话，让龟公在一楼安排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