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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接头

    逝者敲门窃尸狂徒第29章接头见齐翌态度坚决,靳临也只好同意,举着枪盯着狼群小心戒备。

    尸骨周围有不少衣服碎片,应该是一件很粗糙的棉混涤纶上衣和褪色的牛仔裤。

    齐翌翻了半天都没翻到标签,估计是这边特色的三无产品,除了表明死者生活质量较差之外,提取不出太多信息。

    齐翌不死心,继续翻找,他又找到一套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做工粗糙的内衣裤,表明死者是女性,还有一只鞋。

    老帝都帆布鞋,37码。

    布鞋原本是白色的,已经发黄的厉害,鞋帮上还有发黑的血迹,长着一层白毛,黏连了大量污泥,不过看款式还挺新,应该是新出的款式,齐翌不是很了解鞋子,不是很确定。

    结合骨质和血迹判断,死亡时间距今不超过三个月。

    看了半天,他发现这鞋的鞋垫有点松,他把鞋垫掀开,里面藏着几张折叠整齐的黄纸。

    他把黄纸取出展开,这几张都是护身符一类的符纸,画着看不懂的图案和符文,背面和边缘写满了凌乱潦草的血字。

    “中文,是同胞!看字迹和文字大小,应该是咬破手指写下的,有点模糊不清,只能看出SOS和救命。”

    齐翌小心的把鞋子和符纸收好,想了想,又抓下脖子上的蛇,用蛇身穿过盆骨上的大孔挂在背上,蛇身仔细在脖子上盘了两圈,看向靳临:“这群狼还不攻击?”

    “没,它们非常警觉,轻易不会动手……卧槽你搞什么?”看到齐翌背上挂着的硕大骨盆,靳临有点崩溃。

    “是我们的同胞,我想带她回家。”齐翌说:“很晚了,我们走吧。”

    齐翌没有什么精神信仰,但此时此刻却执着的想让他们叶落归根。

    靳临分散出来的些许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狼身上,说:“有点难。它们是天生的猎手,只等我们露出破绽,一旦我们转身它们可能会立刻发动攻击。”

    “那就先下手为强。”齐翌拔枪指着躲在中后方的那头壮硕野狼:“那只是头狼吧?”

    “大概是……吓走它们确实是不错的办法,但你确定要直接出手吗?开弓没有回头箭。”

    齐翌看了靳临一眼。

    他各方面能力都很出众,机敏警觉,经验丰富,身手矫健,考虑问题也比较全面,可他太优柔寡断,不够果决。

    齐翌也理解他,他要打的是持久战,潜伏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都很正常,最忌讳的就是激进冒险,宁可错失良机也不能暴露导致全盘皆输。

    齐翌不一样,一旦权衡清楚了利弊,便不会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你有别的办法稳妥逃生吗?”

    “没有。”

    “那就是了。”

    话音落下,齐翌扣动扳机。

    砰!

    枪装了抑制器,但是在寂静的山林中还是有点大,把四周狼群都给振懵了,而那头最为壮硕的野狼,其前额瞬间破碎,后脑则被子弹巨大动能掀开,血液脑浆朝后喷的一树一地都是。

    过了两秒,那头狼才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四肢和身子还在小幅震颤。

    “嗷呜!”

    头狼被杀,狼群瞬间乱了,嗷嗷嗷乱叫起来,一部分被吓的夹着尾巴迅速逃跑,还有一部分则朝齐翌扑了过来。

    砰!

    齐翌又开一枪,最前面野狼呜咽着倒下。

    另外两头狼龇着牙缓缓后退,躲到树后虎视眈眈的看着齐翌。

    齐翌不想再开枪了,从口袋里掏出甩棍用力甩出棍身,挥着甩棍猛地往前跑了两步。

    两头狼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齐翌继续往前,抓起两头狼尸的前腿拖着往回走。

    二狼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又被吓的一个激灵,终于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走吧,把狼拖回去当狗rou处理了。”齐翌丢给靳临一头狼,两头他扛不动。

    靳临默默收回枪扛起狼尸,看起来有点怀疑人生。

    齐翌一边捡起弹壳一边问:“怎么了?”

    “没。”靳临干笑岔开话题:“听说你是搞技术的,可以啊,这么年轻就当大队长了。”

    齐翌:“你车上不是说任务结束前最后喊我一次队长吗?”

    “……嘴瓢了,”靳临说:“话说回来,你枪法厉害啊,两枪都是命中眉心,怎么练的?”

    “没什么,我身手很差,容易被人一拳撂倒,所以特地练了一阵枪法。”

    齐翌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我视力还不错,对距离和方向的把控感也强,可能多少有一点点天赋吧。”

    “正好。”靳临摸了摸后脑勺:“我跟你正好相反,我打架还可以,枪法就不行了,不动的目标还好,动的话,十米之外碰运气,五米内还有一点机会。”

    说着他又看了眼齐翌扛着的狼,感慨说:“如果我有你的枪法,刚刚也不至于那么犹犹豫豫。”

    一路沿着西北方向走,边走边往上爬,凌晨四点多两人才回到停放单车的地方,把狼尸体捆在行李架上,两人一路蹬着下山。

    快回到棚户区的时候,靳临提醒道:“我们最好绕着点走,这个点已经有起得早的人下地干活了,被他们撞见不太好解释。”

    “你带路,我跟着你。”

    “好。”

    五点出头,两人无惊无险的回到车场,由几个集装箱拼接成的简陋棚户房。

    “你去睡吧,我来处理这些狼。”

    “不用,一块处理吧,稍微快点。”

    靳临没客气:“那也行,我去烧水。”

    “我先打个电话。”

    “好。”

    齐翌回到自己的房间,先把缠在脖子上的蛇和骨盆放下,打开行李箱,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设备扫描房间。

    其实下午就扫描过,但傍晚那小工来了一趟,齐翌不放心。

    依然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窃听器,齐翌略略放心,仍开着干扰模式,然后从鞋底夹层里翻出手机卡,又从行李箱里摸出个小灵通,插卡开机,拨了王支队的电话。

    北贡本就位于边境,还装了不少国内的信号塔,能直接搜索到国内信号。

    那头很快接通:“齐誓?”

    鼻音很重,有些含糊不清,刚刚应该还在睡觉。

    “是我。”

    “等一下,我换个地方跟你说。”

    窸窸窣窣地声音传来,过了一分钟左右,齐翌听到:“可以了,你讲。”

    齐翌直入正题:“载三超,也就是三哥死了。”

    “哪个三……嗯?你说什么?三哥死了?”王支队声音拔高了些。

    “嗯,被抛尸荒野喂狼,应该是被曹家给处死的。”

    “这……”

    他和齐翌想的一样,老池才刚搭上三哥的线,三哥就被处死了。

    是事情暴露了吗?

    老池会不会受到连累?

    齐翌接着问:“今天下午老池有用诈骗平台给你们打电话吗?”

    “还没有,不知道是还没上机,又或者没找到机会录入那几个号码。”

    齐翌听了更心焦:“那你跟我详细说说中午他给你打视频时的细节吧。”

    “好。”王支队细致的把自己看到的东西给齐翌说了。

    齐翌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不太对劲……载三超前后反应有点问题,直接就上电棍了?还找你们要好处……我感觉他可能是心急,他最近很缺钱吗?”

    “心急?对,就是心急,”王支队说:“而且他把一切都定死了,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分配方案也很理想化,二十六万九万的,确实像是心急失了方寸。”

    齐翌心念电转:“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能解释过去,他犯的错未必和勒索老池有关,毕竟我们的钱还没打过去,可能因为着急而触犯了其他的忌讳。”

    “希望如此吧……你先稍安勿躁,好好休息,这两天应该就能接到池宇贤的电话了,到时候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对了,你消息哪里来的?”

    “今晚我上了山。”齐翌大概说了下一夜的境遇,并转告王支队他探听到的抛尸人说的话,以及自己的猜想。

    最后,他说道:“我还在山上找到一块盆骨,受害人是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现场还有一双老帝都帆布鞋,鞋子里有写了汉字的符纸。我认为她应该是我们的同胞,当地虽然也流行汉语,说的人不少,但会写的没几个。”

    王支队沉默片刻,听筒里只有断断续续的沙沙声传来,应该是在快速地做笔记。

    “盆骨你收好,近期我会安排另一个线人过去跟你接头,对上接头暗号后,你再把骨头交给他,让他带回来。”

    “还有别的线人?”

    “有的,地下工作是我们的传统强项。”

    “接头暗号是什么?”

    王支队在电话那头给齐翌报了两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诗,把他给整懵逼了:“什么鬼?”

    “到时候你跟着报就是了,他说上半句你接下半句,保险。”

    齐翌不太愿意:“不行,换一个,你让他过来修车,我问他车加几号油,让他说柴油,反问我加几号,我说……”

    “太复杂容易出纰漏,按我说的来就好。确定身份的口令而已,又不是让你们在大街上碰头。”王支队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很晚了,抓紧休息一下吧,北贡不比国内,你养精蓄锐,保证精神。”

    “行吧。”齐翌岔开话题:“这个小灵通我最近先随身揣着,老池跟你们报平安后第一时间给我电话,确定了他安危后我们再改成单线联系。”

    “可以,那你自己最近注意一点。”

    ……

    清晨,天刚蒙蒙亮,老池听到敲锣声。

    铛铛铛。

    陌生又充满危机的环境,他本来就睡的浅,听到动静骤然惊醒,眼睛睁开条缝,感到小腹胀痛。

    “糟糕,闹肚子了,昨晚的rou……”

    晚饭时阮主管的奖励兑现了,两大碗米饭外加一大盘rou,但那rou又sao又酸的,他吃的很想吐。

    但他不敢剩菜,也不敢分给别人,只能全部吞下去。

    他坐起来,趁着其他人还迷糊着,翻下床穿好鞋子几个箭步冲到厕所,端着一盆水占了个坑。

    在这里,卷纸是硬通货,他初来乍到还没赚到,只能用水冲洗。

    解决了屎尿屁,老池感觉好多了,胸口却无可抑制的泛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今天才是他被骗进来的第二天,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昨天经历的一幕幕像放电影般在他脑海里闪过,他第一次觉得一天竟然如此漫长。

    比读书时的军训,入军校服役学习的新兵期更难捱。

    他不仅要小心打手,还有像小眼镜这种瘪三。

    据落网的骗子招供,他们之间打架斗殴屡见不鲜,这里的氛围太过绝望,大家都很暴躁,人的阴暗面都被无限放大了,打手们也根本不管这些,只会看戏。

    果不其然,有几人不怀好意的渐渐走向他。

    他快速擦干净屁屁,起身提好裤子冲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那都是在军校听集结哨练出来的,这几年也没落下。

    那几人下意识后退两步。

    老池磨着后槽牙,指节掰得噼啪响:“想打架?”

    为首的男子可能觉得丢面,走上前指着他:“是又怎么样?妈的你别太嚣张我跟你讲,我们……啊!”

    老池伸手抓住他的指头用力一拧:“你们怎么样?”

    “疼疼疼,撒手,撒手!cao!你们还等什么?揍他妈比的!”

    “弱鸡孙子!”老池手往前用力一推,那人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兄弟们一起上!”

    老池翻白眼,这帮抄着王八拳的家伙因为营养不良又瘦又弱,连让他稍微认真点的资格都没有。

    他主动走上前,或直拳或摆拳快速出击,每一击都打在他们身上,拳拳到rou。

    他力道拿捏得很好,能让这群人疼得叫苦连天,又不至于真的伤到筋骨内脏,顶多就是青一块紫一块。

    犹如猛虎下山,短短一分钟不到,围攻他的七八人就全都倒下了。

    “垃圾。”老池回到厕所,洗手、刷牙。

    他看不起这帮到现在还搞窝里斗的家伙,曹家歹徒可憎可恨,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眼镜仔坐在床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跟着又若无其事的穿鞋。

    老池闷闷的刷牙,旁边一圈都没人,他们接了水以后都躲到一边去了,不敢靠近洗漱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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