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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普达措

    今日的春江月舫,无人敢大声喧哗。

    只见那掌柜的和说书少年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守候在包厢门口,而楼上楼下的客人也如同他们一般,甚至都只敢喝酒,不敢嚼花生。

    “咋回事啊,真是你妻子啊,你不是说她不在了?”掌柜的悄悄的问道,也不怪掌柜的如此谨慎,只是眼下楼里除了他媳妇与闺女,还有旁边这怂货的媳妇与闺女。

    “我哪知道,我是说她不在这边,又没说她不在了。”说书少年郎一脸郁闷的说道。

    “沈万里。”此时从包厢内传来那红衣女子冰冷的声音。

    “哎,我在。”那说书少年郎一脸愁苦的答应道。

    都快忘了,有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喊他的名字了,还是连名带姓的喊,特别是这人,还是他的前妻。

    “说书去。”

    “哎,好嘞。”

    上回说道,伊兰思牧与拜纳姆在娱乐城内经过了两次事件后,继续往前找寻着拜纳姆的同伴,而在这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各式各样的事件,直到他们来到了一家写着“赌场”的地方...

    “按照这些东西所指引的,你的同伴,应该就在这里了。”伊兰思牧此刻的手里除了神光棒外,还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都是他通过事件后,事件中的人送给他的东西。

    两人通过这些东西一路走来,走到了眼前这个破旧的小屋面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着拜纳姆的同伴就在此间屋内。

    而当拜纳姆打开门后,才发现里面竟然有好多人正席地而睡,身上穿得十分单薄,脸色也十分的憔悴,丝毫看不出什么生气。

    “拜纳姆?”突然从角落传来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

    拜纳姆听到声音后,浑身颤抖着看向传来声音的方向。

    “真的是你吗拜纳姆。”

    “是我啊,普达措。”拜纳姆激动的说道,随后跑了过去,在角落里,找到了他的同伴,普达措。

    伊兰思牧跟随其后,看着两个紧紧的抱在一起,那被称为普达措的人,跟这里的其他人没有太大的区别,穿着单薄,脸色青黄,整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就像是精气神都被掏空了一般。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普达措嘶哑的问道。

    “你消失后,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后面我到处请人过来找你,也还是没有找到,直到最后去普米镇找了伊兰思牧,才找到这里。”

    “真的辛苦你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拜纳姆心痛的说道,“走,我带你回去,不留在这个地方了。”

    原本还很高兴见到拜纳姆的普达措,听到这话后,有些沉默了。

    “你那还有金币吗?”普达措舔了舔他那脱皮的嘴唇,随后抬头像拜纳姆问道。

    “还剩下一些,我把装备那些都卖了,不然没有钱可以...”

    “都给我吧。”

    “啊。”

    拜纳姆有些不知所措,自己的这个同伴一向是不缺钱的,怎么今日会突然找他要钱。

    “你听我说,我马上就要翻本了,等我翻本了,我加倍还你钱。”普达措露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疯狂,双手紧紧握住拜纳姆的肩膀。

    “普达措,你冷静点,你在说什么啊。”拜纳姆有些吃痛的说道,他没想到普达措憔悴到这个地步了,手的力气还这么大。

    “给我金币,快点,快点!!!”普达措完全不理会拜纳姆的文话,疯狂的叫喊着,将双手直接擒住了拜纳姆的脖子。

    伊兰思牧见状,连忙上前抱着普达措将他往后拉,不让他掐住拜纳姆的脖子,而拜纳姆此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的普达措,丝毫没想过普达措竟然会朝着他出手。

    “快点啊,给我金币啊!!!拜纳姆!!给我金币啊。”普达措红着双眼,双手依旧僵直着,腿脚在踹着地,挣扎着。

    拜纳姆不知所措的看着伊兰思牧,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同伴会变成这个样子。

    “拿一点金币给他,看他要干嘛。”伊兰思牧想了想说道。

    随后在拜纳姆扔出一袋金币后,最先有异动的不是普达措,而是躺在地上原本在睡觉的人,那些人突然睁开了双眼,连爬带滚的冲向那被仍在地上的金币袋。

    原本被伊兰思牧紧紧拉住的普达措此刻嘶吼着,强行往钱袋去奔跑,伊兰思牧一惊,失了力,让普达措脱离他的束缚,随后只见普达措用脚踩住了一个即将握住钱袋的手,然后将钱袋从地上捡起后,脸色闪过一丝喜色,随后直接往大门口跑去。

    “快跟上。”伊兰思牧喊道,其他的人看着钱袋被拿走后,已经慢慢将眼神看向他和拜纳姆了,必须先出去,不然会被拦住,到时候就不知道普达措到底要拿钱去干嘛。

    但二人明显晚了一步,普达措跑出大门后,其余的人就将他们二人围了起来。而此刻拜纳姆拿出了权杖,正准备用魔法时,被伊兰思牧阻止了。

    “先给我们附加疾跑,待会我喊三二一后,会把一袋金币朝里扔,你看准时机,直接冲出大门。”伊兰思牧嘱咐道,现在没时间在一个个打,出去找普达措才是正事。

    所幸金币对这些的诱惑力十分的大,在伊兰思牧扔出袋子后,二人便迅速的跑出大门,朝着普达措消失的地方追去。

    而不多时,二人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栋建筑面前。

    “这是哪里。”拜纳姆看着不熟的古文,朝着伊兰思牧问道。

    “赌场。”伊兰思牧辨别了许久后,才说道。

    而此刻伊兰思牧边喘着气,边在脑海里搜索着有关赌场的消息,只是片刻后脸色却有些难看。

    古籍中曾有记载,在那个年代,曾经有三件事,是很难禁绝的,而这三件事分别是黄、赌、毒。

    这三件事,沾之必毁,不仅毁自己,也毁家庭,甚至于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地步。

    而这其中赌场便是提供赌的地方,虽然已经明令禁止赌场的开设,但依旧还是无法禁绝。而看来普达措,应该是陷进去了。

    一开始看到普达措那副模样,伊兰思牧还以为普达措是接触了毒,但没想到竟然是接触了赌,怪不得要拜纳姆将金币给他,普达措口中所说的翻本,应该就是古籍上说过的,赌场中的一个名词。

    “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伊兰思牧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拜纳姆,并明言,这那些赌徒深陷赌博之中,基本上是无法唤醒的,他们会一而再,再而三反复的去赌。

    “先进去看看吧。”伊兰思牧将赌场的门推开后,便走了进去。

    只见那普达措将所有的金币都置换成筹码,在一处台前坐着,此时的他满脸的喜色,身前堆积着厚厚的一堆筹码。

    接下来,普达措身前的筹码不断的减少增加,增加减少,减少在减少,最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而普达措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完全输光了,大声喊叫着,被赌场的人拉着要扔出去,而普达措死活拉着他们不放,最后赌场的人拿棍棒殴打着普达措,等普达措卷缩着没有丝毫挣扎力气后,就将普达措扔到了赌场门外。

    目睹了这一切的伊兰思牧,拉住了早早就要上前的拜纳姆。

    “这样也好,待会等普达措没力气了,你直接将他带走吧。”伊兰思牧沉默的说道,他确实想不出有任何的办法可以解决。

    而就在普达措被扔出赌场后,拜纳姆直接冲了上去,将普达措扶起,便要离去,却没想到从赌场又出来了几个人,将拜纳姆与普达措围住。

    “先别走啊,你是他什么人?”为首的一位光头男子问道。

    “他是我的同伴,你们要干嘛。”拜纳姆气愤的说道。

    “别生气啊,你的好同伴,还欠我们欠钱呢,要走,是不是得先把钱还了。”那光头男子笑着说道,随后拿出来一张纸条。

    “呐,别说我们骗你,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你把这钱付了,就可以走了。”

    拜纳姆看着纸条上写的巨额的欠款,自己哪里还有钱可以付这钱。

    “你先走吧,我来处理。”伊兰思牧叹了口气说道,那纸条上的欠款金额的字迹分明与前面所写的不同,估计是被造了假。

    “小伙子,口气不大吗,你想怎么处理。”光头男子笑了笑说道。

    “我...”

    还未等伊兰思牧说完,只见从空中传来一阵声响。

    “喂,喂..咳咳,听得见吗,听得见吗。来自普米镇的伊兰思牧,镇长有事找你,镇长有事找你,听到请马上到镇长办公室,在重复一遍,请马上到镇长办公室。”

    “我就是伊兰思牧。”见那光头男子没有任何反应,还打算继续向前时,伊兰思牧连忙说道。

    只见那光头男子皱着眉头,似乎不是很相信伊兰思牧说的话的话时,空中又传来一阵声响,“对,他说的没错,他就是伊兰思牧。”

    “呵,算你好运。”光头男子冷哼了一声,“要去镇长办公室是吧,走,我带你们去。”

    只见光头男子不由他们分说,便让人一同推着伊兰思牧三人往前走。

    “前面就是镇长的房子。”光头男子说道,而伊兰思牧抬头看着天空已经略微有些白光,他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去吧。”光头男子将伊兰思牧往前推,而自己与其他人就守着拜纳姆和普达措二人,伊兰思牧示意拜纳姆不要冲动,等自己回来后在所。

    走到在镇长的房前,伊兰思牧正要敲门时,却意外的发现门自动打开了。

    “进来吧。”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声响。

    看着漆黑黑的房间,伊兰思牧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脚在房间刚落地时,原本漆黑的房间,突然被光填满,只见在他的前方,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面对着他坐着。

    “您好。”伊兰思牧走向前向老年人致意道,“您就是镇长吗?”

    “是我,伊兰思牧是吧。”镇长看了一眼伊兰思牧,随后示意他坐下。

    伊兰思牧听罢,便直接坐在镇长面前的椅子上,随后说道,“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想必,你现在应该很为难吧,对于这明显是假的巨额费用,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吗。”镇长起身拿了杯子,倒满后,放到了伊兰思牧身前。

    “原本,我想试试,能不能用古籍上曾经介绍过的一些方法,试着证明这欠条是造假的。”伊兰思牧一点也不奇怪镇长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在寻找普达措的时候,他们曾经遇过一个人,这个人向他们说过,“镇长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

    那么,相当于在这个娱乐城中,镇长就是所谓的神吧,即便事实上他紧紧是一个死去的鬼魂。伊兰思牧在内心想道。

    “就算你证明了成功了,你认为他们会放过你们吗?”

    “大概率是不会了,所以我一直在等您。”伊兰思牧笑着说道。

    “有点意思,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镇长饶有兴趣的说道。

    “一开始我以为救出普达措,是我这次日耀装备的考验,但等我进到了娱乐城后,才发现其实并不是,普达措可能只是引子,而真正的考验应该是娱乐城。”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因为真正的娱乐城中的人,如同我最早之前跟拜纳姆说过的,都是一群灵魂,不是活生生的人,但我在这里面碰到的每一个人,他们给我的触觉都是真实的,也就是说,这里是日耀装备的往昔重现,而不是原本的娱乐城古迹。”伊兰思牧说道。

    “我该说一句不愧是日曜神的继承者吗?”镇长笑着说道,“确实如你所说,说来也还真要谢谢你,如果你没出现,没答应成为继承者,我可能也不会在出现在这里。”

    “这里确实不是原本的娱乐城古迹,而是最早的娱乐城古迹。原本与最早的区别就在于,你所看到的古籍记载的那群人,只是换成了我们这批最早的娱乐城的居民。”

    “倒也不用纠结于这些事情,我找你来呢,确实是有事要摆脱你。”镇长说道。

    “什么事情。”伊兰思牧问道。

    “这把剑,我想让你卖给一个人,”镇长不知从哪来掏出了一把被布裹起来的剑。

    伊兰思牧接过见,意外的发现剑竟然很轻,轻得如同一张薄纸,如果不是握着它,几乎是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随便你卖多少钱,只要这把剑最后能交到那个人手里就行。”

    “那我能得到什么。”伊兰思牧将剑重新放回到桌上,随后问道。

    “我可以,让你们在天亮前离开这里。”镇长想了想,随后又说道。“至于普达措,我可以消除他的记忆,虽然不能保证他以后不在赌博,但这段惨痛的记忆会消失,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他也不会记得自己会想要赌博这件事情。”

    “你觉得如何,这也不算是作弊通过考验,顶多算你帮了我的忙,然后我帮你们解决问题。”

    “我...”事实上如果只是单纯的委托买卖,伊兰思牧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好犹豫的,但问题就出在,这应该就是最后考验,但是为何考验中的人与他进行交易,还要帮他解决考验中出现的麻烦,这就有点奇怪的,就好像是故意要让他通过考验一样。

    而原本站在不远处,被光头等人围着的拜纳姆,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听到镇长与伊兰思牧的对话后,便跪在了地上。

    “能不能,拜托你。”拜纳姆沉默了片刻,朝伊兰思牧磕了个头,“救救他。”

    “有必要吗?”伊兰思牧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他不太懂,为何拜纳姆这么坚持,一路上他听了拜纳姆讲了很多,包括在他的同伴消失后,他如何寻找,甚至到处请人,花光了所有的钱,就将自己的珍贵的装备全部卖掉,置换成普通的装备,剩余的钱又接着找寻人帮忙。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一种很愚蠢的做法。”伊兰思牧想起古籍上说过的这句话。

    “他救过我,而且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他,他的灵魂在向我求救,我不能抛弃他。”拜纳姆磕着头,血从头顶流到了他的脸颊。

    “我...”伊兰思牧有些犹豫...

    “如何。”镇长问道。

    眼看天边的鱼肚白已渐渐显现,而伊兰思牧还是没有作出决定。

    唉,伊兰思牧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考验如果没通过会不会怎么样,都忘记问了。虽然明知道拜纳姆并不是他这个时代的人,但血却是真实的在流,要是自己在不作出决定,待会人都没了。

    “成交。”伊兰思牧对着镇长说道。

    “你不会后悔你的选择的。”镇长笑着说道,只见伊兰思牧说完后,空中传来一阵巨大的白光,将整个娱乐城都笼罩在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在鸡鸣还没响起时,娱乐城古迹的出口,走出来了三个人,一个拿着一把用布裹着的剑,一个扶着另外一个人。

    这三人赫然就是伊兰思牧,还有拜纳姆以及普达措。

    “先回普米镇吧。”伊兰思牧示意拜纳姆将手搭载他身上,虽然有点奢侈,但他确实想早点回去看一下日耀盘,看一下到底考验是算过了,还是没过。况且拜纳姆扶着普达措走,也不方便,直接用神行符回去比较快一些。

    只见三人身形漂浮着,随后便朝向普米镇飞去。

    哎,终于终于终于,拜纳姆找到了他的同伴普达措,并且最后在伊兰思牧的帮助下,成功的将普达措带出了估计,而伊兰思牧一心想赶回普米镇,看是否有通过此次的考验,虽然直到现在他也依旧不太清楚,这场考验,考验的到底是什么,以及镇长委托他卖的剑,到底有什么用意,为何要卖给一个来自奥佛德村的少年。预知后事,请听下回。

    天色已暗,春江月舫的包厢依旧灯火通明,而楼外老少二人组又坐在躺椅上。

    “我这几天是不是水逆啊,连个躺椅都跟我作对。”说书少年郎沈万里哀嚎着。

    “别抱怨了,你跟我说说,这位,真的是你妻子?”掌柜的好奇的问道。

    “是前妻,前妻好吧,你都问了快一百遍了。”

    “那她来了,是不是代表...”

    “我也不清楚她怎么会来呢,本来我女儿来了我就很疑惑了。”

    “你没问她吗?”

    “问了啊。”

    “那她怎么说。”

    “嗯...”

    说书少年郎想了想,将手伸出来,拉下袖子,只见手臂淤青了一大块。

    “嘶...这是家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