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谁罢朝免谁官
王廷这也是有史以来,认识步青甲至今,终于是舍得花银子了。自打认识王廷以来。步青甲还从未见过,或者从未听过,王廷花钱请谁吃饭的。哪怕如今的他,已经娶了妻,可步青甲也从未听闻过王廷大方过一回。当初。放榜那日,高中探花的他,就被一大户人家的家丁,在榜下给抗走了。在榜下一旦被人抗走,只要女方长得不差,基本都会成亲。而王廷成亲,正是步青甲离京的那段日子里。虽父母长辈不在京,但王廷也如别人一样,在京城娶了一女子,成了亲。就步青甲所知。王廷的父亲年老,母亲体弱多病,也确实不易长距离的跋山涉水的赶来京城,为自己儿子成亲坐堂什么的。步青甲实属没有料到。王廷难得一次大方,想宴请自己。步青甲看着王廷,心中猜测。‘王廷上次让我给他转送银子给他父亲,那一次看来他就已经开始要往着我这边靠了,更或者说是想靠皇帝赵柘。’‘而昨日曹家出了事,王廷他不可能不知道。今日上朝之际,又未见那些朝官。看来,他王廷在京这么些时日里,看来并没有如别人一样,靠向曹凶啊。’“即然王兄有所请,那我可就厚着脸皮了。”步青甲笑着点了头。王廷脸上挂喜,拱手道:“那到时候小弟就恭候步兄了。”交谈了一会儿之后,步青甲见乔卓等人也到了。当步青甲一见到乔卓他们准备参加朝议,却是一直未见曹系官员后,心中也算是了然了。与着乔系一众官员寒喧过后,内侍来到宫门前,大呼上朝。等候上朝的官员们依序入了宫。到了大殿。原本以前满满当当的大殿,如今却是零星般的站着一些朝官们。步青甲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乔卓一系的人都来了。孙系的官员,也都来了。曹系的官员,基本一个都没见。早在宫外之时,步青甲就已然知道,曹系的官员们,今日始,估计怕是要罢朝了。左相曹凶没来。不过,曹凶肯定是不可能来上朝。昨日曹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而且他曹凶都只剩下一口气,就算是他曹凶想来,怕也是来不了的。曹凶的女婿韦奕未见。吏部尚书也未见。礼部尚书,同样未见。刑部尚书,一样没来。下面的那些所谓的侍郎也好,还是郎官也罢,均是一个未见。更者。步青甲都没有见到户部尚书彭斗的身影。当步青甲未见户部尚书彭斗的身影之后,眉头皱了皱。原本以为。这位户部尚书彭斗上次倒戈,仅仅只是一次意外,可没有想到,今日也跟着曹系官员一起罢了朝。这让步青甲对赵柘看人这方面,实在是有些不敢认同啊。乔卓也是如此。不多时。内侍大宣陛下临朝,步青甲也不再东张西望了,恭恭敬敬的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等着赵柘上朝。步青甲想看看。看看赵柘一会上朝之后,见到大殿中如此零星般的官员,会不会发怒。须臾间。赵柘上了朝。当赵柘一步入大殿后,扫了一眼大殿中的官员后,眼睛眯了起来,脸上也变得阴沉无比。请过礼,躬过身后。赵柘看向一位内侍,“今日朝议,为何不见这么多人?”“回陛下,奴婢不知。依朝制,今日乃是朔日,在京的所有官员皆要入宫参加朝议。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至少有五成官员未见他们前来参加朝议。”那内侍有些紧张的回道。赵柘这么问,并不是想要找那内侍的碴,而是想从那内侍开始罢了。赵柘脸色阴沉,沉声道:“派人去请,今日,不管是身体欠佳的,还是病得走不动道的,朕都要见到他们。”内侍赶紧躬身离去。不多时。从宫中出来不少的内侍和禁军。赵柘发了话,他们就得跑腿。大殿之中。赵柘坐在宝座上,一言不发,闭眼沉思。赵柘不发话,没有人会在此时说话,哪怕就是步青甲,也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多嘴。明知道赵柘此刻正处在大火之时,步青甲可没傻到要去触赵柘的眉头。况且,昨日之时,步青甲就已然猜到了这个局面。至于赵柘会如何处置这些罢朝的官员,亦或者他赵柘在已经派人去请他们上朝之后,如果还不来上朝,赵柘会如何处置他们,步青甲相信,赵柘昨日应该就有答案了。是如寿王所说的那般,宰了,还是免其官职。就看赵柘的心够不够硬,够不够狠了。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从内侍离开,到此时,已是过去的半个时辰了。半个时辰都未见任何曹系官员前来参加朝议,宝座上的赵柘,脸色那是变了又变,到此刻,已是变得铁青无比。半个时辰,就算开封府再大,爬也该爬到了。步青甲见宝座上的赵柘脸色变得阴沉之极,心中却是在暗暗在想着,一会赵柘会如何处置这起突发事件,又会如何惩治这些罢朝的官员们。正当步青甲心中暗暗猜测之时。之前那内侍回来了。半个时辰终于是回来了。内侍小步来到立于一侧的成宽前,小声的禀报了些情况。成宽听后,脸色一变,来到赵柘跟前,附耳了几声。随着成宽附耳几声之后,赵柘怒拍扶案,大声怒道:“朕乃是天子,朕乃皇朝皇帝!他们尽然如此藐视朕,他们真以为朕拿他们没有办法吗!”从赵柘这一怒言中。步青甲听出味道来了,心中也笑了。赵柘终于要硬起来了。“乔爱卿,沈爱卿,还有诸位爱卿,你们说说,藐视朕是何罪!”赵柘大怒之后,看向乔卓他们问道。乔卓赶紧躬身,“臣惶恐。”乔卓没敢回答,沈达他们也没敢回答。聪明人都是如此。赵柘虽乃是皇帝,但身为老狐狸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一些得罪曹系官员,而奉承赵柘的话呢。两不得罪,这就是朝中的老狐狸作派。赵柘不喜,转而看向步青甲,“步爱卿,你来说,如此藐视朕,藐视我皇朝,该治何罪。”步青甲赶紧走了出来,向着赵柘躬身一礼。回道:“回陛下。自古以来,皇权至上,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有人敢藐视皇权,藐视陛下,更是藐视我皇朝律法,置我皇朝国事不顾,此乃是不忠之臣,不义之臣。臣心中愤慨,替我皇朝万千百姓悲愤,何以我皇朝有这样的朝官,这样的官员。陛下,如此不忠、不义之臣,理应罢其职,免其官,夺其爵。如陛下不重惩,我皇朝百姓心中必有怨念,怨陛下何以要让他们纳税,供养这些不忠不义之辈。”步青甲话还未落地。乔卓等人纷纷看向步青甲,心中震惊。罢朝,对于他们这些官员来说,怎么会上升到这么可怕的地步。罢朝,对于他们来说,如家常便饭一般的简单,根本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就可以逼迫皇帝让步或退步。可步青甲脱口而出的话,让乔卓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今日没有选择跟着曹系官员们一起罢朝,乃是明智之选。因为他们知道。赵柘询问过他之后,一定会询问步青甲的意见。而他们更是知道,赵柘定会听取步青甲的意见。至于会不会采用,乔卓不敢猜了。如赵柘一旦采用步青甲的意见,这些罢朝的官员们,怕是都得遭殃了。一个不忠不义之臣,就足以让皇帝罢其职,免其官,夺其爵了。况且。乔卓他们更是知道。自古以来,皇权至上的道理。步青甲的话一说完,赵柘巡望了殿中的这些官员,脸色一沉,大手一拍扶案,“即然他们敢如此藐视朕,藐视皇权,又如此不忠不义,朕要他们做何!来人,拟旨。”一直不曾说话,也不曾被赵柘问话的李仲,一听赵柘这是听取了步青甲的意见后,立马站了出来。“陛下,不可。虽步舍人所言到也如实,可陛下要是真革他们的官职,我皇朝必乱啊,还请陛下慎重。”李仲躬身劝阻。赵柘不喜,怒瞪了一眼李仲,“我皇朝已是乱了,再乱又何妨!朕一直忍让,忍让到这个地步,难道你还想让朕忍让到把这个皇位都让给他们吗!这是我赵家的天下,不是他们的天下。他们想干嘛就干嘛,他们想罢朝就罢朝,他们真以为我皇朝没了他们,就会亡国吗!拟旨!”李仲劝说赵柘,步青甲能理解。李仲所说的,也并无道理。如赵柘真的要免了这些敢罢朝的官员之职,皇朝的这个朝廷,还真有可能会乱一阵子。而且此时又恰三国大战,如皇朝朝廷再乱,边境的将士或者说那些领兵的将军会不会也学这些人一样,罢兵不战。各有各想,各有各的担心。但赵柘好似已经打定了主意。在赵柘的一声拟旨之下,成宽让内侍准备了制诰,也抬来了一张案桌,备好了文房四宝。李仲这个翰林学士劝阻再三无果之下,只得无奈的站在一边,眼瞧着一位翰林学士承旨拿起笔来。赵柘愤怒的发话,翰林学士承旨依着赵柘之言,开始拟旨。不多时。一帛圣旨就已现了世。而这一帛圣旨,乃是皇朝有史以来,罢职免官夺爵之最。人数也是之最。想当初,皇朝开国皇帝也曾下过这样的旨,但那一次所免的官员,也仅仅只有不到百人。而如今。在赵柘的手上,人数却是达到了五六百人。而且。上到三部尚书,下到一些小官员。没有人能阻止此刻的赵柘。步青甲暗想着。赵柘今日如此硬气,肯定是因为昨日寿王离开太清楼之时留下的话,让他才有着如此硬气。宰了就宰了,谁要是敢动,宰了便是。寿王的话,看似简单。但却是能让赵柘硬气起来。而当圣旨拟好之后,赵柘看向步青甲,“步爱卿,你乃中书舍人,宣诏之事,就由你去办。”步青甲这个中书舍人。说白了,就是一个掌传宣诏命的。当然,也掌拟诏,只不过拟诏之事,在皇朝乃是由翰林学士承旨来拟,到是没了中书舍人什么事。不过。中书舍人虽没什么差事,而中书省亦有名无实般的存在,但赵柘却是想一改官制,想要改一改当下的皇朝官制,复中书省各职事。而步青甲曾听赵柘言。以后,中书省不置中书令,仅置侍郎一职,由中书侍郎掌中书省所有事物,剥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之职。其意指,乃是削宰相的权。而当下的中书省,右仆射掌,而非中书舍人掌,这确实有些名不副实。“是,陛下。”步青甲被赵柘点名,直接应下这份差事。说来。步青甲心中还是很想办这件差事的。毕竟。当初曾经高高在上,且不可一世的一众朝官大臣们,个个眼高于顶,从未把步青甲当作一回事。自己得了这份差事,当着他们的面宣这份旨,步青甲很想看到他们那失魂落魄的面孔,更是想看到他们被赶出朝廷赏赐给他们的府邸时那惊怕恐惧的嘴脸。赵柘起了身,直接离了大殿。没有所谓的散朝,如像是没有举行朝议一般。殿外的那些小官员们,个个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从大殿中走出来的那些大臣们,心中眼中多是庆幸。庆幸他们昨日没有听那些人的话,不参加今日的朝议。庆幸的人很多。步青甲出宫之前,见到不少人脸上挂着庆幸。拿着圣旨,准备前往刑部侍郎韦奕,且是左相曹凶女婿府上宣旨的步青甲,被李仲叫住了,“青甲,陛下被气糊涂了,难道你也糊涂了吗!你可知道,这旨一旦宣了,朝廷必大乱,我皇朝都有可能会因为这帛圣旨而大乱,你可要三思啊。”“李大人,自古以来皇权至上。他们敢如此藐视皇权,这样的臣子,何能为我皇朝所用?李大人你也是历经我皇朝三朝之人,应该能看清楚我皇朝的未来吧。如果不用重法,我皇朝将不再是皇朝了!”步青甲忧心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