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应对之法
马耳常一边装作看戏听曲，一边凝听包房内的声响。 从两人言语中，马耳常判断，这个与盗匪密谈的人，竟然是坤州县令， 陆卒震撼，他没想到只因四人误入了青楼区，自己就可能听到一则官匪勾结的惊天大戏码，不过话说回来，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也不足以说明坤州如今的盗匪就是由坤州县令幕后扶持的，但倘若真是，那这暗流可就有些汹涌了。 秦云也听出了不妙，若真是坤州县令，那么其中会有多少种可能，就是很难推断的。他皱起眉，声音一惯的沙哑，追问： “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马耳常眼睛一闭，似乎在回想当时的场景，片刻之后，他缓缓说出了几个别人看来毫无关联，却让在场三人都冷汗直冒的词。 “川水，商队，造箭矢，红衣，还有八百人。” 秦云瞳孔缩到了极致，他再次确认般问道： “你真听清楚了？！” “别的我不敢保证，这几个词，我听得真真切切。” 马耳常脸色也不好看，但满脸凝重。 秦云后靠，左手扶额思考对策。 办法其实很多，只是需要考虑可行性和有效性，而且局势也不明朗，更加需要小心谨慎。 目前已知信息就是秦云商号肯定是被人给盯上了，至于是官还是匪…… 想到这里，秦云似乎抓住了最后一丝转机，若真是坤州县令主导，那么若是用州内关系做护身符……想到一半，这个点子就被秦云自己给掐灭了。 坤州县令竟然敢勾结盗匪，且这股盗匪估计是八百人，有能劫持六百人队伍的能力的，坤州境内也就那一支如今已成气候的盗匪了。 而早就有有心人察觉了坤州境内匪患幕后有人推动，如今看来，八成就是坤州县县令。 可坤州县乱起来，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好好一个繁荣州县县令不做，要去当一个乱匪山大王的幕后cao控者？而且看意思，还想劫了秦云商号的货，然后私自造箭矢。 这是妥妥的造反啊，可要是说造反，这辰国还没乱呢。 乱？这不可能吧？断断续续打了七八十年的仗都没乱，就这么突然乱了，也不成道理。 若是成州鸿宇关告破，成州一马平川就能直入京师府。 不可能！不可能！成州重城十数，每一个都是百万人口的大城，想绕过它们直达京师无疑是自断后路 秦云摇摇头，强行掐断自己的想法，先不说魏国能不能打进鸿宇关了，自己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先。 再说了，若是这个县令有如此先见之明，也就不会只是一个县令了。 如今有效的办法就是增派人手，只要有了足够应付盗匪的人数，那不管他勾不勾结，都拿自个没有办法。 想到此处，秦云拍案而起。 “召集诸位过来议事。” 陆卒识趣起身，三人中资格最小，他不去，谁去？ 不久之后，秦白忠，唐好，管青天三个头目已经到齐，随后又陆续进来几个人，而最后面跟着马耳常。 显然陆卒离开后，马耳常也去喊人了，而他喊来的几人都是红衣，平时在中段为马耳常的下属，实则是当初马耳常出生入死的兄弟。这在红衣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种很显然就是重大会议的高层决策，竟然有这几人一席之地，那就很能说明他们的分量。 陆卒又很识趣的走到门口，把门给合上，只不过他站在门里面合的。把自己也算作了决策的一员，虽然只是旁听。 门关好，秦云让马耳常又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听得众人频频皱眉。 “解决之计是何？” 秦白忠食指来回摩擦着烟斗问，这个动作就说明他正在想事，相处久了，陆卒再了解不过。 秦云又是把自己的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三遍后，才说出口： “我的想法是，增派人手，只要我们够硬，在坤州县不能明面动手的前提下，最多送出我们的消息，盗匪再怎么使招，他也啃不动我们。” 听了秦云的想法，陆卒头不自觉一偏，盯住了秦云，显然很期待秦云继续往下说。 “这是一个大致方法，若是大家还有其他计策可行，不妨说出来一起商讨一下。” 众人思索良久纷纷点头，并无异议，这个方法确实是最稳妥，且最可行的。 片刻，见众人都无反对，秦云又开口道： “既然大家都没有其他方法，那我们就具体商讨一下如何增派人手吧。我这里初步有两条计划，大家参考一下。第一，此处离桂州四水不过三百余里，可快马去信，那里是我二哥掌管各项事务，叫来人手，来回六七日足以。第二，请动城外守城军，坤州县令再大的手段，也伸不进军中，不然就不会玩什么勾结盗匪的伎俩。” “不可。” 唐好第一个出声反对。 “哪里不可？” 秦云问，他并没有因为第一个声音就是反对声而不悦，对于整支商队来说，确实是不容出现一丝纰漏。 “哪里都不可。” 唐好五个字就否了秦云的所有。 众人就开始疑惑了，刚才这家伙还点头来着。 唐好不管他人眼光，继续说道： “第一条，确实是上策，等来秦氏人马，我等自然能安然度过平关山。可闹匪乱可不止坤州一地，成远，金武皆有匪患成型，再者我们已经入了某些人眼中，若是久久不动，定会被察觉出问题。到时候四水再有人马调动，消息肯定走失，所三股盗匪为一伙，暗中合流，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迟则生变。而第二条，现在都知和兵事沾边的是剜心刃刮骨刀。这耗费可不是小数目。依我所说，还是请城内镖师协同押韵，这样一来，我们还有一份保证。” “而且请守城军，有赌的成份，不可取。” 管青天也事实开口。 众人顿时沉思。 秦云被说的哑口无言，第二条还好，钱财都好说。可第一条，他都没想到背后可能会牵扯出这些，只能说走的路还是不够长。与此同时，他也庆幸有这群人在，不然秦云商号也不可能在八年间发展成如此规模。 而他忽然又发现秦白忠竟带着一丝笑意，不由得问道： “忠叔有妙策？” 秦白忠摇摇头，说： “我的计策恐怕算不上妙策，不过可以先听听这个天机小子的妙策，再听我的不迟。” 秦白忠说完，用烟斗指向陆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