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局之撒灵教做人

    “别哭、别哭啊。”我伸过手去，尝试抹掉他的眼泪。可是触碰到的却是虚无。

    “今天不是周末啊，怎么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呢”清冷的晚风下，就这样我和他在空荡的桥上相遇。

    “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我尝试忘掉刚刚冰冷的回忆，那惊悚虚假的触感。

    然而少年还是一言不发，我有些不知所措。相对而言，我并没有太大的恐惧，眼前的这只“异灵”暂时还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威胁性。

    “把话憋在心里很难受吧，不妨和我说说？就像朋友那样。”我试探着问。

    听到这，他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透过他黑色的瞳孔，我看到他深深的不信任和犹豫不决。朋友那样？他声音很轻很低，我不确定他是否说出过这句话。

    “不相信我吗？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讲的。”

    “没事，不用你的什么保证。你想听的话，那我就说说好了。”

    少年转过头去，重新看向桥上漆黑的远方。

    其实，我忘了自己也是逃课跑出来的。

    然后恰好和他相遇。

    ——

    “他。

    该怎么说呢，只能说他是倒下了某些不可饶恕的罪孽吧。

    这是一个关于‘异变’了的‘普通人’的故事。

    ……

    很多年过去后，虽然有官方机构的压制，附近的居民还是会不时回想起那一天早上起来时鼻孔里充斥的恶臭。

    可他，在笑。

    撒灵。

    初步预判，拥有诡咒之力。

    我‘找’到他时，男孩的脸煞白，静静站在荒芜的院校桥上。他告诉我这里即将被拆，他也要走了。”

    一名扎着马尾，容貌可人的少女颦眉，神色认真地对着同伴如是说。

    “这样啊。”少女旁的眼镜男听完方筱茗的报告，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起来。

    没想到这次【灵现之缘】有些正常，看起来就像个同龄人的故事。只是，他是如何成为【幻灭级】夜灵的呢？

    如果能得到他的亲口诉说就好了，目前的信息，还是很有限。

    “你现在还能定位到他的位置吗？”另一位留着长发的少年看向茗。

    “实话说，这些信息就好像是他主动告诉我的。所以要说能不能找到他，估计还得看他愿不愿意吧？”

    方筱茗耸耸肩，澄澈的眼眸里满是无奈。“不过我能带你们去那个大致位置，至于他会不会出现，不好说喽。”

    “没事，有这些信息，估计差不多了。”

    白楠的眼神凌冽起来，沉声道，“这次的幻灭级夜灵，无论是其罕见性，还是对我们团队实力的提升意义上，都有不容错过的理由。”

    “出发！目标幻灭级夜灵——撒！”

    队长白楠大手一挥，指向门口。

    “是！队长！”眼镜男徐鹏一个立正，从地上窜了起来，兴冲冲冲向门外。

    “啊，你不是说咱们能升级成自动驾驶汽车了吗，怎么还是骑着破自行车——啊！”

    不出所料，是门口的徐鹏在失望地哀嚎（或是被拍了一掌的惨叫？）。“闭嘴！不还是因为咱们积分还差几点吗？努努力干了这票咱们单车变摩托！”

    ……

    率先骑行在前的方筱茗戴上耳机，没有加入到后面两个男生的嘴仗。而是在默默想着事：

    自从自己被张士诚带进“夜灵”的世界后，似乎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过去的那种普通生活。那种朝五晚九的，郜中生每日刷题的日子。

    要说后不后悔？突然之间将你拉到这个世界平静的表面之下，直面人世间最黑暗最恐怖最不可思议的一面，去在每次任务中过着提心吊胆、危险至极的生活？

    什么怪物、魔鬼之类的，总之一切血腥变态的东西都会随时出现。

    随时随地的生死逃亡就更不用说了，反正在一般人看来这个绝对是百分百错误的决定，却对方筱茗而言，是毫无顾虑地选择了。

    就像是她等这个命运的契机，已经很久了，然后毫不犹豫抓住了它。

    一开始听张士诚念叨“夜灵”，茗还以为他要揭露“灵异”的世界真相。

    结果他只是笑着摆摆手说，目前定义的“夜灵”，指的是除“人类生灵”以外的所有具有“智慧”的实体或非实体。

    所以单用“灵异”来概括的话，反倒显得狭隘和片面。

    总之目前来看，一切还好啦。

    诶，要真说感受的话，应该也挺不错的吧……

    黑夜下，正当他们三人骑入一片废弃院区的外围时，还没有激活【境灵】，便随着周遭空气的一阵剧烈抖动，被瞬间拉入魔鬼的世界。

    “嘭！”超过三米长的巨石砸落在队伍中央，激起浓烈的灰尘。

    “不好！已被未知夜灵发现！初步判定为B级威胁度的撒灵！全员立刻散开！各自寻找庇护点！”白楠咆哮一声，努力撑起防护罩！

    可在经过巨石的强烈撞击后，严重超负荷的防护罩闪烁几下便碎了。

    更多的巨石正从天而降，这一幕仿佛末日到来。

    直接丢下自行车，方筱茗、白楠、徐鹏三人往后方狂奔而去。在个个直径超过三米的巨石面前，任何临时的掩体都显得脆弱可笑。

    “我@*&！撒灵怎么无端被唤醒了啊！徐鹏，你先试着在附近找找安全点，我和茗负责引开撒灵！”

    “好嘞大哥！哎呦我去什么至尊无极小可爱！这就是撒灵吗？怎么开局就玩这么狂野的物理攻击啊！”

    “啊啊啊救命啊！偶类个娘嘞——”往远处逃遁的徐鹏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迅速撤出敌人攻击范围。

    这次的任务果然不好做啊，拉着茗的手，白楠朝擦着区域核心外围的方向狂奔而去。

    关键时刻，白楠瞬间代入队长角色，对同伴分配任务道。眼下他很清楚，在正式面对敌人时，有一个足够安全的庇护点是多么重要。

    “方筱茗，你试着联系撒灵！我在旁边为你掩护！”顾不上心疼昂贵的高级便携式防护盾了，白楠跑在方筱茗身边，咬牙撑起护盾当下漫天的碎石之雨。

    蹦蹦呛呛的石块猛烈地砸在护盾上，白楠真心感觉自己是被B级威胁的撒灵给狠狠教育了：

    他们这支刚刚晋级C级的小队，搞什么越级挑战啊？老老实实苟分不好嘛？！眼下一个稍不留神可能就将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同样是凶险至极的处境，方筱茗这边却是波澜不惊。

    好的。茗在心里默念，开始尝试起沟通。

    撒灵，这个内心阴冷性格扭曲的反同类分子。这个罪不容诛孤僻变态的邪恶反派。这个犯下万千杀孽的超级魔鬼。

    “撒灵，听从我的呼唤，停歇你的愤怒。”

    凭什么听你的！！！凡人！去死吧！！！你果然背叛了我！竟然引出了夜灵稽查队的人！该死该死！啊！！！痛苦吞噬我吧！！！愤怒燃尽我吧！！！罪恶化身我吧！！！我可是罪该万死的魔鬼！！！

    “听从我的呼唤，停歇你的愤怒。”

    睫毛低垂的少女没有丝毫理会撒灵的狂躁和四周越来越猛烈的漫天攻势，而是依然重复这句话。

    该死的！！！永远只有背叛！！！只有背叛！！！你也去死吧——

    少女依然闭眼，却朱唇轻启，“如果我能，证明你是无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