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帝都公子哥
维尔.维恩。 帝都豪门维恩家族公子，当代家主斯麦尔维恩的唯一继承人。 十四岁教皇破格特许加入血天使军团，随后用一连串亮丽的军功打消了人们对他只是依靠显赫家世走后门的传言。 他天资聪颖，带兵往往出其不意，屡战屡胜，血天使中威望很高。 唯一一次失败是十年前。 他奉命追击一个小规模的异端教派，在己方占据压倒性实力基础上竟然让对方全身而退。 这件事引起轩然大波，一众暗中嫉恨他的人趁机对他发难，要不是教皇力保，他就有可能被逐出血天使了。 没想到教皇力保，随后蛰伏数年后再次复出，并荣登血天使第三军团军团长之位。 对于这个结果很多人五味杂陈，这其中就包括鲁尔，因为十年前维恩负责追击的那个小教派就是他现在所在的摩罗教。 而当年主动留下断后的就是鲁尔自己。 如今仔细想来，当年能侥幸从盛名之下的维恩手下逃脱，与其说是自己的能力超群视死如归，倒不如说是对方故意放水。 当年全盛时期的自己迎战弱冠的维恩尚且险象环生，更遑论现在。 鲁尔看了眼五指剑单薄剑刃上映射出的自己的面孔，苍颜白发颓势已显。再看对方英姿焕发的模样，心情更加低落。 也罢，十年前侥幸逃走过了这么久丧家之犬的日子，今天就来做个了断吧。 “怎么，见到老朋友也不请我喝一杯吗？” 对面的英武青年反而没有任何敌意的意思，笑容温和的说到。 他缓步走进屋子，完全无视了眼前布满杀机的冰冷剑锋。 “十年前一别，我们都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勉强说来也算共患难过了，称得上是朋友，不是吗？” 鲁尔面色僵直，平常迅捷诡异的剑锋此刻竟在微微抖动。为什么，是被对方气势所迫，连出剑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他面色惨败，咬咬牙干脆收剑入鞘。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他跟在维恩身后，见方才躲在柜台后一直态度冷淡的老头态度恭敬的领着维恩走进后屋一个隐秘角落，转动柜台上一个做工精致的圣天使雕像，一阵响声后墙壁缓缓转动，露出后面一个密室来。 他随维恩走入后一阵沉闷的咯吱声中，墙壁恢复如初，完全看不出有移动过的痕迹。 鲁尼心中一懔。知道这里可能是血天使的一个暗桩。没想到自己如此愚蠢，撞到人家老巢来了还不自知。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暗室不大，但生在干净整洁。内里一个圆形小桌，几个椅子。外面的阳光通过巧妙的机关被投放进来，使得逼仄的室内十分明亮。 “现在可以说了，让我进来干嘛？不会幼稚到要让我投降当你们的狗吧？” “是啊，投降吧。” 维恩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开门见山。 “你……” 鲁尔被这句话梗的难受，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投降吧，跪倒在我主的脚下，重新皈依光明的教义。我以个人名誉担保，你得到的绝对比你能自己想象的多。” “投降，你会失去很多，但起码你能保住性命。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有命比什么都重要，只要命还在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不用我多说，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 鲁尔手微微颤抖，一半是因为这近乎羞辱的招降方式，另一半，是对方说中了自己的心事？ 是啊，有命才有一切。金子，女人，地位。自己从小到大艰难的活到现在，对这个道理理解的还不够深吗？多少次他狞笑着把剑刺入对手的胸膛，对方可能比他等级更高，财富更多，妻妾更娇美。但当自己的剑插入他胸膛的一刹那，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随风而去，不再是他的东西了。 就连这柄剑，当初为了在战场上抢夺到不也是杀了一个和自己一起乞讨了很久的少年乞丐吗？ 别说你拥有多少，没了命，那些都会成为别人的东西。 “一万金币，再给你一个军团大队长的位置。这个职位有多少含金量，你心里清楚。而且事成之后，你还能举荐不超过10名认识的人担任小队长。” “一万金币……” 听到这个数字鲁尔犹豫了。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动摇，曾经发下的誓言，相约一起守护的信念，无数次并肩作战铸就的友谊在这一万金币面前似雪溶于火，迅速消融了。 一万金币，在这个很多平民一辈子连金币都没见过的世道有多珍贵，就连见惯了财富的自己也不能自已。 是啊，自己曾经手过很多金币，但都给了自己兄弟或用作教派活动经费。真正剩下到自己手上的只有零星的一些而且很快就被挥霍一空。 真的只有到了老年才更能体会到金钱的重要，甚至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体验的更深。 钱，很重要。 “好，我同意。” 鲁尼轻声说到，没有太多犹豫的感觉。话说出口反而有种莫名的轻松。 “好，那等下把你知道的教派内值得说的信息都写下来。包括认识的人员名单，他们之间的关系，重要人物详情。” 维恩没有任何意外的样子，似乎早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语气平静的吩咐道。 鲁尼一边佩服对方的心思缜密，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创下偌大威名的血天使第三军团团长。同时也咬牙切齿，他知道一旦自己这么做了，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希望了。自己写完后肯定会被要求署名画押，就算后边自己反悔，有这个东西在自己也休想再博得教派内众人的信任。 这一步踏出，算是彻底回不了头了。 就这样，他在这个少年团长的指挥下事无巨细的写下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内情，还在他的反复追问下确认细节直到确认再也没有遗漏。 —————————————————————————————— “哈，事情就是这样了。” 火光下鲁尼轻笑着看着篝火旁的众人。 芬妮尔，会长，埃德蒙等人默默无言，空气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