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论君臣
在港诡世界，何芬妮曾经是个胸大无脑，容易受人忽悠的小女人。 但这段时间以来，与林峰经历了太多生死危机和人性险恶，她彻底开悟了，思维高度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加之这位女警凭借自身天赋轻易考上督察级别，本身便具备不俗的智商和知识储备。 如今黑暗位面的局面，在她看来，可以简单的用一句话概括，便是“魔盟式微，秘盟崛起”。 半天前的那场惊世大战，两派内又有五支氏族相继覆灭。 秘隐同盟下的妥芮朵、布鲁赫，两族族长都是亲王境里的第一梯队。 单单派出杀伐至极的布鲁赫一族，几乎就能轻易覆灭魔宴同盟余下的两支氏族，雷伏诺和乔凡尼。 何况这两支氏族在血月之夜前便从属独立氏族，压根不参与进来两派的争斗，而且如今罪魁祸首诺顿已死，魔盟与解散无异，他们对秘盟早已没了威胁。 反观秘盟内部，却是危如累卵，整个体系架构在两派斗争失衡之际，已是摇摇欲坠。 眼下盟内的情况，何芬妮很有建设性的，将其笼统地概括为朝权之争。 伊莎贝拉为君，韦恩为臣。 后者常年出兵边境，保护秘盟这个“朝堂”，居功甚伟，以至于坐拥半个秘盟的支持，对君主的威胁不容忽视，也是这次叛徒之变中最值得怀疑的头号对象。 而伊莎贝拉作为德里克主城的指挥官，乃至整个联盟的领袖，纵然有“玫瑰女皇”的称呼，但在全盟成员的支持率看来，都是略低于素有“刑帝”之称的韦恩。 相比较而言，韦恩话语权日益膨胀，其麾下的血族也更为骄纵。 而若要制衡韦恩这般享有极大号召力的“权臣”，其方法，便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帝王平衡术。 简而言之，提拔新的能人。 首先，何芬妮就想到了实力仅次于伊莎贝拉的吸血之王，德古拉。 德古拉事实上并不属于十三氏族当中的任何一支，他出现于中世纪早期，前身乃是耶稣的十二门徒之一犹大。尽管因利益陷害耶稣而后悔自杀，还是引起了上帝不满，被降下恶毒的诅咒。 从此，犹大成了嗜血杀戮的邪恶生物。 他与吸血鬼始祖该隐，都有着相同的命运。 两人也都是上帝创造的。 只不过该隐诞生的早，生命之初便自然而然获得了吸血鬼这一物种的几乎全部本源。 而德古拉出现得晚，即便同为神造之物，也早已获取不到多少血族本源。 因此，与该隐的十三位后裔孙子对比，德古拉也是逊色于这几位亲王境血族。 但机遇，总是无处不在。 爱丽丝的出现，对任何一位吸血鬼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变量。 经过多位血族印证，爱丽丝体内存在着浓厚无比的始祖血脉，不过由于缺少记忆传承的支持，爱丽丝无法真正激活血脉力量，导致实力提升缓慢。 而德古拉意外吸食她的血液，得到了一次进化，实力已经仅次于伊莎贝拉和韦恩，可以算作是亲王境当中的第二梯队，单独打赢魔盟任何一支氏族也不在话下。 所以，制衡韦恩的方法很简单，提拔德古拉为德里克主城的临时指挥官，并暂代伊莎贝拉管理妥芮朵。 布鲁赫和妥芮朵的关系，并没有明确的界定。 战时是盟内从属，布鲁赫归德里克大本营这一领袖所管辖，而平日里却是类似于神州古代诸侯王之间的关系。 这般微妙，在没有竞争对手后，平衡便会慢慢失效。 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扶持伊莎贝拉执掌黑暗世界的大权，成就独一无二的领袖。 这样独断专权，并非女皇的个性，但一日不抹除潜在的反叛种子，对妥芮朵的威胁只会越来越大，最终甚至惹火上身。 “......这是个很好的提议，何小姐！” 城邦外，偏僻的一隅。 伊莎贝拉在血雾最深处秘密会见了何芬妮，听完对方的想法后不由惊为天人，美目里充满喜色。 说实话，在魔盟溃败后，接踵而至的便是友军安置的问题。韦恩曾是秘盟第一大功臣，他想不想扶持伊莎贝拉为君，自己甘愿为臣，都是一个未知数。 这是伊莎贝拉苦恼的主要原因，而利用德古拉制衡韦恩，或许可以作为暂时的解决办法。 德古拉诞生之初，在人间有一支兴盛的氏族，被教廷称之为“暮光”。 后来，由于教廷的镇压以及德古拉多次失联，暮光一族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每每复苏，德古拉醒来头一件事就是创造新生吸血鬼扩大他的势力，所以在黑暗世界给他一份权力自立门户，成为秘盟新的成员，也是理所应当。 “女皇过奖了，我不过是随口一提，具体细节还需您来补充。”何芬妮对伊莎贝拉莞尔一笑，说话时她那修长白皙的食指仍在摩挲魂戒戒环上的灵魂宝石，随后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探了探口风：“我想问一下，这枚戒指能否让我带出黑暗世界？” 魂戒是十三圣器之一，收集全部圣器可让吸血鬼化腐朽为神奇，它对伊莎贝拉十分重要。 似乎是看出何芬妮眼中的顾虑，伊莎贝拉勾唇一笑，很是肯定的答应她：“这枚魂戒在你用完之前，都无需归还！” “谢谢。” 这回，何芬妮算是彻底安心了。 与此同时，韦恩和氏族长老们正在清点收集而来的圣器并制定回收计划。 棘秘魑族的血杯、妥芮朵族的魔偶此刻都在伊莎贝拉手里，布鲁赫的刑斧则在韦恩那里，这场战斗后又分别收集到了魂戒、凶钥、骨琴以及屠刀。 细数下来，缺失了梵卓族的尸手以及雷伏诺族的鬼灯，以及早已灭亡的四大氏族所拥有的四件圣器。 血月之夜时，灭亡的三支氏族以及后续被棘秘魑所灭的羲太族，共在人间遗失了四件圣器，分别是腐镯、幻镜、毒瓶和灵杖。 “还差六件，可那梵卓族的尸手怎么会不见了？” 城邦皇庭，中央的教堂废墟边上，伊莎贝拉走向正在封锁圣器力量的韦恩。 “别问了，我亲爱的女皇，方才我与您的几位族长前往了梵卓族的领地，可却没有任何收获！”韦恩转过身，无奈地摊开双手。 “魔盟领地呢？” “都去了，没有任何发现。”韦恩汇报完，转而语气变得轻佻，像是在臆测伊莎贝拉：“不过女皇陛下的人格魅力真高呀，竟然能使唤德古拉爵士前去攻打雷伏诺！” “你的矜持呢，韦恩！”伊莎贝拉表面上忍不住的骂了一声，但她内心却是一阵暗喜。随后非常官方的解释道：“韦恩王爵，你帮助我盟征战多年，累了该休息了，讨伐魔盟余下两支氏族无需我族的大英雄再劳苦费心。” 派遣德古拉攻打雷伏诺，便是何芬妮想到让暮光一族自立门户的由头，也是让韦恩不得不服的借口。 若是仔细观察，可以看见韦恩脸色陡然变得有些僵硬，就连语气都冷了三分：“女皇陛下真会算计，这么做，难道是怀疑我？” 没想到韦恩会直接亮牌，伊莎贝拉的情绪波动了一下，不过又很快压了下去。 没等女皇回应，何芬妮和爱丽丝都觉察到了不对劲，马上想要开口掩护，可韦恩又及时变成了轻浮的表情：“哦，你们真是太精明了，雷伏诺族内大多是些美丽的姑娘，让我去，我也万般不敢私吞啊！” 听到这话，伊莎贝拉的脸颊下意识抽动了几下，有些无语，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她差点忘了一件事，韦恩这人不光为人吊儿郎当，对美色也比较贪图沉迷。 不过即便韦恩这般内敛锋芒，也无法排除这不是他的缓兵之计，伊莎贝拉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哼~”女皇发出鄙夷的冷哼，很是唾弃的指摘道：“你那宫廷这些年收罗无数貌美女子，还不够？” “陛下您是知道的，若是能得到您的青睐，我韦恩便是死也在所不惜！” “放肆！”爱丽丝完全被韦恩不要脸的行为惹恼了，站出来破口大骂：“亵渎女皇，你这是大不敬！” “行了爱丽丝，不必理会一个花花公子！”说罢，伊莎贝拉便带着众人离去。 注视着远去几人的背影，韦恩不怀好意的露出了微笑...... 时间飞逝，德古拉率领的讨伐队凯旋而归。 区区半天功夫，雷伏诺和乔凡尼已经被打得心服口服，两位族长在德古拉霸道的施压下，被迫双双转身投入了秘隐同盟的怀抱。 魔宴同盟从此刻起，便也不复存在。 伊莎贝拉以此为由，提拔并拥立了德古拉，让他在末卡维族的旧址上建立新的氏族，亦称暮光王。 所有末卡维和梵卓的旧部和残系，也都归入德古拉的族内。 这个决定，自然不被韦恩所接受。 他心里不屑于与实力弱于自己的家伙称兄道弟，因此在明面上就对德古拉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德古拉毕竟在战争中辅助林峰击败了诺顿，起到了比较关键的作用，韦恩也没理由反驳女皇的决定。 德古拉是带着任务坐镇黑暗位面的，关键目标是搜集叛徒的线索，同时在女皇外出归来之前，严格监视韦恩的一举一动。 两位诸侯王互相制衡，相信在短期内，发生不了多大的变故。 另一边，黎明小队已经为离开黑暗位面做起了准备，伊莎贝拉亦然。